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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孙剑锋一扯嘴角:“不是有你顶罪么?我又为何要放她去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冷冷道:“便是要劫狱,也该是由我来,陈晋安想带走清卓?做梦!”

    沈鸿锐摇头连连:“清卓总是对我说她讨厌你,我还一直不信,现下看来……”他一摊手:“无怪。”

    孙剑锋看他一眼,目光森森。沈鸿锐勾唇笑着回望。然后很突然的,孙剑锋猛然出手,一拳朝着沈鸿锐脸面砸去!

    沈鸿锐也似有预料一般,俯身避开!厚实的车厢壁便被砸出了一个洞。他闪身从车门中钻出,站去地上,又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木屑道:“怎么?孙大人又不开心,要揍我解气了?”

    孙剑锋也从车厢中行出,阴鸷道:“你最好祈祷清卓早日回来,否则,我迟早打死你。”身形一闪,便冲了上去!

    两个男人厮打在一起。沈鸿锐功夫本来就不如孙剑锋,又被折磨了好些天,不过一会,嘴角便挂了彩。他只能努力防守护住自己的要害,却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喝道:“住手!”

    两人齐齐停了动作,扭头看去,便见到宁清卓站在不远处,身旁是一名校尉。

    沈鸿锐便是一声叹:“清卓……你还是回来了。”他见宁清卓盯着他的嘴角,连忙抹了血迹,一笑道:“我没事。”

    宁清卓竟然也不多说,径直越过他,行到孙剑锋身旁:“孙大人,我回来了。我们继续上路吧。”

    孙剑锋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你回车里等着,我们暂时不走。”他看向远方的山峰,冷冷道:“敢从我手里抢人,我不可能放任他们逍遥。”

    宁清卓便觉心中一阵翻腾,却是垂眸道:“孙大人这一路追来,不是已经将劫囚车的人杀了么?”

    孙剑锋一声冷哼:“不必骗我。那都是些杂碎,正主还没抓到。”

    一瞬间,宁清卓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然将高元纬称为杂碎!

    可是她几番深呼吸,却终是忍耐下来:“孙大人,他们不成气候,求你放过他们。”

    孙剑锋依旧遥望远方,冷淡道:“放过他们?凭什么。”

    宁清卓暗自握拳,一字一句道:“就凭我们缘分匪浅。”

    孙剑锋心中一惊,猛然扭头,定定看她。这句“缘分匪浅”,他曾经在酒楼中说过,彼时他忍受不了宁清卓的冷漠,便以这句话暗示他们前世曾经亲密相处。而宁清卓选择不予承认。那现下……

    孙剑锋觉得,他是心虚了。否则他也不会不敢直视宁清卓的目光,反而快走几步,行到了车厢边。然后他默然片刻,朝着手下道了句:“人都撤回来。”这才朝宁清卓道:“……我们上路。”

    车轮滚滚,一队人不知行了多久。车厢之中,宁清卓面色平静,而孙剑锋却心中波涛汹涌。

    ——是他多想了吗?还是宁清卓的确是在暗示他什么?她知道他也是重生了吗?他应该直接问清楚,还是应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这么与她相处?……

    犹豫之间,孙剑锋再看宁清卓一眼。却见宁清卓平缓偏头,无波无澜回望。两人的目光对上,孙剑锋明明没有从中收获任何信息,可话却脱口而出:“停车!”

    马车停下。孙剑锋猛然拽住宁清卓的手,将她拖出了车厢,又朝着候在一旁的校尉丢下了句:“都在这等着!”扯着宁清卓快步离开。

    宁清卓跟着孙剑锋,跌跌撞撞向前行。沈鸿锐在他们身后担忧呼喊,可两人越行越远,那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孙剑锋终是停步,转身面对宁清卓,:“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缘分匪浅?”

    宁清卓抬头看他,缓缓道:“孙大人可是太健忘了?故人再世相逢,怎么也该备上薄酒一杯,聊话情谊。更别说,咱们好歹是夫妻一场……”

    孙剑锋瞳孔猛然收缩,心中一时只有一句话:“她果然知道了!”

    他心神巨震,却不料宁清卓突然眯眼,表情瞬间狠戾,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剑,就朝他胸口刺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段时间,俺努力保持这个更新频率好不好(顶锅盖遁……

    ☆、第86章 真相大白

    孙剑锋震惊之间,不及防备,又本能不愿伤害到宁清卓,只得抬手抓去抓她的手!却终是慢了一拍,那刀尖便没入了他的身体!

    孙剑锋一声闷哼!他低头看他的胸口,刀锋入肉近半寸。他应该庆幸他制止得及时,若是再深一点,这一剑或许就能要了他的命。宁清卓带着蚀骨的恨意盯住他,眸中无光,手上一刻不曾松力。孙剑锋觉得伤口处的疼痛瞬间锋锐起来,心中忍不住想:她可真用力……这是真想杀了他吧。

    宁清卓一击不成,就想抽手!可孙剑锋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宁清卓挣不开,便也不再多费功夫,腾身退开一步,膝盖就朝着孙剑锋肋下撞去!

    孙剑锋闪身避开,同时借力一甩!宁清卓身体便腾了空,重重撞去了树上!她旋身卸去了些力道,却还是被震得有些晕,胸中气血翻涌,一时趴在地上爬不起。

    孙剑锋立在原地冷冷看她,见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便反手握住那剑柄,用力一拔!血立时涌出,湿了他的衣裳。

    可宁清卓见他伤了,却又强撑着爬起,随手捡了截树枝,再次冲上前!

    孙剑锋心中烦躁,一手按住伤口试图止血,一手将短剑一甩!那短剑打着旋飞起,直直扎入了一旁大树高高的树杈之中。对手是宁清卓时,武器对他来说是累赘。他不可能对宁清卓动刀剑,留着这短剑,只可能增添他的危险。

    宁清卓拎着树枝冲到他身前,朝着他头顶砸下!孙剑锋急急闪开!两人几番攻防,孙剑锋终是看准机会,一个手刃,狠狠击在宁清卓肩头!

    宁清卓受痛,手中的树枝便落了地!孙剑锋借势将她仰面掀翻在地。他用膝盖顶住她的胸口压制住她,语调愈冷道:“我是受伤了,可你赢不了。别再乱来!”

    宁清卓就似未听闻一般,依旧胡乱挥动四肢,架势就像要拼命。孙剑锋皱眉:“你发什么疯!”

    宁清卓一直克制的怒火终是爆发出来,吼道:“你杀了高元纬!你又杀了他!”她的声音颤抖,不断重复:“我恨你,我恨你……”

    孙剑锋先是皱眉,随后一声冷笑:“这话是谁对你说的?陈晋安?还是陈达?”

    宁清卓动作顿住,停了挣扎。孙剑锋向来不屑解释,可此情此景,却容不得他不解释:“我没杀他。”上一世犯过的错误,这一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犯。

    刚刚的打斗太激烈,宁清卓依旧急急喘粗气,可情绪却终是平缓了些。她盯着孙剑锋,心中估摸他所言的可信性。

    陈晋安将绝境坦诚展现在她眼前,宁清卓看清了他的无路可退,也因此感激他的付出,相信他的话没有虚假。可是后来呢?陈达一身是血突然出现,告诉她高元纬死于孙剑锋之手。这个消息太过冲击,她心神大乱,而对孙剑锋的成见与对陈晋安的感动又让她没有对这话加以分析……

    宁清卓心中,理智渐生。孙剑锋这才松开压制,坐去一旁地上。他咬牙扯开衣裳,打算自己处理下伤口:宁清卓倒是会选地方闹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都没法看大夫。

    宁清卓便也坐起。她看着孙剑锋将陷在肉里的破碎衣裳扯出,漠然道了句:“我为何要相信你?”

    孙剑锋一声嗤笑:“那你为何相信他?”

    宁清卓知道他在说陈晋安,便也跟着一声嗤笑:“或许,是因为他上一世没有杀高元纬?”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你是什么样的人,又做过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

    孙剑锋被这句话堵住,一时沉默。胸前的伤口有些大,可他没法缝合,只能先抹上金疮药止血。他不是铁人,受了这伤,他也痛得够呛。可更让他头疼的却是,他要如何自证清白。

    思及沈鸿锐要替宁清卓顶罪,往后再无威胁,他也不需要陈晋安,孙剑锋终是一脸冰冷开口道:“可是这一世,陈晋安设计了*案妖书案,栽赃于沈鸿锐。两相而较,难道不是我更值得相信?”

    宁清卓眯眼,只觉不对:“栽赃沈鸿锐的人明明是你。若不是你下毒手,为何丽娘会死得如此巧合?若不是你心虚,为何廖主事一追查到悠竹居士,你就突然拿出手稿将他抓捕?镇抚司里看守严密,没有你的帮助,悠竹居士怎么可能找到机会自尽?分明是你见事情无法收拾,这才弃卒保帅,杀了悠竹居士明哲保身。”

    孙剑锋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她。他有些窝火:宁清卓竟然是将这笔账算到了他头上!他承认……宁清卓的怀疑的确有些道理,可当初他也只是暗中在旁煽风点火,又稍稍出手帮助了陈晋安。但这罪魁祸首怎么就变成了他!

    金疮药见效很快,伤口的血迹开始凝固。孙剑锋觉得痛到麻木:“丽娘会死得那么巧合,是因为我给陈晋安通风报信了,他这才及时赶去杀人灭口。得到手稿的确是巧合,我也不曾料到。至于悠竹居士会自尽……自然是那廖主事逼的。”

    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你可知道,那廖浩南和悠竹居士一样,都是陈晋安的人?”

    宁清卓一时震惊:原来……廖浩南是陈晋安的人!

    ——她竟是……她竟是在这个环节出了错!

    可这么前后联系一想,整件事情便突然清晰,宁清卓心中终是通透。没有缘由的,她忽然忆起了那些为沈鸿锐奔波的日子,陈晋安曾多次出现,给她帮助:他出钱出力带她进东厂天牢,后来为了救她,甚至不惜惊动陈大学士;他带来姐姐的信安抚她,又帮她出谋划策,让她去找周灵灵帮忙;他得知她要离京,主动提出帮她打理云雾阁……

    她的确曾经憎恶陈晋安,怀疑陈晋安。可那个男人总是在她最无助最虚弱的时刻出现,用最无害最温和的方式靠近她、帮助她,而且始终不求回报。她以为他对她的情谊沉沉甸甸,也终是渐渐放下了怨恨,打开了心防。

    当廖主事通过沈鸿锐,将悠竹居士之死栽赃到孙剑锋头上时,宁清卓以为自己终是确定了幕后元凶,也因此消除了对陈晋安最后一点疑心。今早在山林之间,她见到了他的付出他的绝境,还与他相视一笑,原谅了他对姐姐的所作所为……

    可那一切的一切,竟然通通都是陈晋安的谋算。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宁清卓忽觉一阵恶寒。可却是同时,她的心中生出一线希望:如果孙剑锋没有杀高元纬,那高元纬或许还活着?陈达会告诉她孙剑锋杀了高元纬,或许只是因为陈晋安想借她的手扰乱孙剑锋,方便他脱身也不一定!

    她心中思量,却听孙剑锋道:“行了,我们回去。”

    宁清卓扭头朝他看去,便见男人胡乱在胸口处拍了一块棉布,也不再包扎,就算简单处理完毕。然后他站起身道:“我要回去抓陈晋安。”

    孙剑锋回到押送队伍,果然吩咐手下折返洪山。他照旧与宁清卓坐在车厢中,可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他觉得有很多话想对宁清卓说。他想问她,她是何时发现他是重生?也想问她,折磨了他这许多日子,她可是有些消了气?他想对她说出那句欠她许久的道歉,也想说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

    可是他终是什么也没说。队伍还没有到达洪山,他便忽然起身,丢下句:“我要先去找大夫看伤。”

    竟是一掀车帘出了车厢,就这么骑马离开。

    孙剑锋觉得,他没必要急于一时。碍事的沈鸿锐要去顶罪了,而他与清卓的日子还很长。他去了最近的城镇,找了大夫治伤。可从医馆出来,他却犹豫了。他并不想这么快回去见宁清卓。

    孙剑锋心情很是复杂:清卓得知他重生了,他将来的求爱之路定是更难走,这的确让他犯愁。可一想到他们都记得前世那许多过往,拥有那许多共同的亲密无间的回忆,他便难捺兴奋开心。他怕他现下回去,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些不该做的事情,害他这一世的努力克制前功尽弃。

    孙剑锋翻身上马,犹豫片刻,索性朝着洪山行去:既然不能回宁清卓身边,那他索性去搜捕陈晋安。那人害他被宁清卓冤枉,还挨了一剑,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

    洪山山脚下。校尉已经纠集了附近城镇的衙役,正在包抄朝山顶而上。孙剑锋知道陈晋安一定会落网:他迅速赶回,陈晋安定是还没来得及逃走。却见一校尉折返道:“孙大人,我们在前面悬崖发现了打斗迹象,还找到了这块玉佩。”

    孙剑锋心不在焉一眼扫去,目光却定在了那玉佩之上。他认识这东西:这是高元纬的贴身之物。上一世,便是因着这块玉佩,宁清卓还与他打过架。

    孙剑锋跟着校尉行去悬崖边,四下扫视而过:凝固的血迹,被压倒的草丛,树干上的剑痕,崖边上被拉得长长的足印……

    ——有人从这里摔下去了。这人是谁,实在不做他想。

    校尉上前问道:“孙大人,可要派人下去搜寻?”

    孙剑锋面无表情站立,心中甚是厌烦:当然要搜寻。重点是,该派多少人去?

    高元纬落崖后,也不知是生是死。这崖底情况复杂,若是派少了人,难保找不回高元纬。

    宁清卓或许不在意他能不能抓到陈晋安,但是却一定在意他能不能找到高元纬。

    思及此,孙剑锋暴躁“啧”了一声,开口道:“所有人,都下崖搜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校尉很是惊讶:“孙大人,你不抓陈晋安了?”

    孙剑锋冷着脸转身,不愿答话。

    一个时辰后,孙剑锋在满身是血的高元纬身旁站定。校尉蹲下,触了触高元纬的脖颈,朝孙剑锋道:“还有一口气。”

    孙剑锋仰头看了看崖顶,心知陈晋安十之*趁机逃脱了。他脸色愈沉,朝昏迷的高元纬重重踢了一脚,却是开口道:“尽快找个大夫给他治伤。”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爬走……

    ☆、第87章 被贬为奴

    因为救治及时,高元纬终是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他伤在要害,又失血过多,直到宁清卓一行人到了京城,他也尚未转醒。

    宁清卓自是想继续照顾他,可现下的情况,她也有心无力。一到京城,她与沈鸿锐便被扔进了镇抚司的牢里。孙剑锋将高元纬带回了孙府,又令人将宁清卓单独关押,派了心腹看守,禁止任何人探望。

    对沈鸿锐的提审却在紧密策划中步步进行。宁清卓被下牢狱的第二天,孙剑锋便安排了当堂会审,一心想将沈鸿锐先定了罪,免得节外生枝。宁清卓暗自希望沈鸿锐不会真为她顶罪。她听说沈大学士也会出堂,沈鸿锐向来敬畏他的父亲,或许不敢在沈大学士面前胡说也不一定。

    可事实证明,她的希望只是一场泡影。即便是沈大学士在场,沈鸿锐还是承认他是商队幕后管事。沈大学士怒极,失了文人风范,当场掌掴沈鸿锐不算,还将他一脚踢翻在地,大骂:“逆子!”

    消息传到宁清卓耳中时,一切已成定局。沈鸿锐将自身处于危境,逼迫他的父亲与家族不得不出手抗争,以此化解了宁清卓的死局。东党自是极其欢喜,紧追不放。朝堂的一场混战自此展开。东党与西党互相攻击,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事态越闹越大。激烈党争之下,宁清卓反倒被忽略,被人们遗忘在镇抚司的天牢里。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遗忘了宁清卓。混战一开始,孙剑锋便静静袖手旁观。他希望局面越混乱越好,这样他才好趁早寻个机会给宁清卓定罪,将她远远带离这场风波。由于宁清卓的判决必须上达天听,孙剑锋也不敢做得太过,思量之下,疏通关系判了她抄家,并且罚她与宁家三族为奴为婢。

    孙剑锋承认,这个判决有些私心。宁清卓被罚为婢后,他便能顺理成章将她赎入孙府,养在身边。他们会天天见面,这对他的梦想来说,实在是一大进步。

    而另一关注宁清卓的人自然是陈晋安。孙剑锋半途中断抓捕,转而去搜救高元纬,给了陈晋安足够时间脱身。他终是逃离了洪山,转而一路进了京。他想留在京城,便要让陈大学士看到利益,于是他交出了大半被他卷走的银子,终是换得陈大学士为他向东厂求情,不予追究他的劫狱,任他留在京城。

    东党与西党的交锋开始后,陈晋安便忙碌不停。新任的陈家族长头脑不如他爽利,陈大学士很是嫌弃,几番折腾,开始断断续续交给陈晋安事情。可不管如何忙碌,陈晋安一刻也不曾忘记他回到京城的目的。

    得到宁清卓被抄家并且被贬为婢的消息后,陈晋安心中有种扭曲的悲痛与兴奋之情。自几年前,他设法将宁爹爹灌醉,拿到一纸婚书的那天起,他便没有停止对宁清卓的谋算。面对她时,他似乎总是挂着一张假面,温和无欲无求,可在宁清卓看不到的地方,他却执念成魔,冷酷无情。

    可是现下,他再也不必伪装了。他听说孙剑锋被人刺伤,便清楚宁清卓定是与孙剑锋有过对质,并且已经知晓他的所作所为。

    陈晋安觉得……这样也好。她得知了真相,而他再无法得到她。既如此,那不如让她看清他的真实面目,让她知道,曾经他为了她,是如何隐忍如何费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