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林老爷子的对面,一名青少年谦虚地说:“爷爷,您只是没认真跟我下而已,要不哪有我的机会?”却不是曾表现得跟精神病晚期患者一样的林惜宇又是谁?
林老爷子望了眼“长孙”,半晌负手而立,朝着青花瓷的鱼缸走了过去。他知道,今天孙子来就是想确定一下他的态度。可是血缘这东西,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说得清的。当年他们家对不起凌琤的母亲是事实,而且凌琤确实是林家的孩子。现在他老了,家里几个小的竞争得厉害,虽然表面上都和和气气的,但背着他做的事又哪有几件光彩。就连林茂想把凌琤接回来,也不过是因为看中了贺家的实力,想利用一下而已。也只有他大儿媳妇儿
林惜宇恭敬地给林爷老子倒了杯茶递过去说:“父亲想把哥哥接到家的想法我懂。但是贺驭东可不是普通人。如果他能那么轻易就被利用,顶贺集团也走不到今天了。”
林老爷子转头看了孙子一眼,便听孙子又说:“爷爷,我不反对在各方面多照顾他,但是我不赞成他来林家。如果他是个普通人倒也罢了,现在他这么有名,一但林家跟他扯上关系,以后将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林惜宇说得十分直接,而这一点也是十分得林老爷子看重的。这孩子对外再怎么骗,但是对他却从来都很诚实。
林老爷子斟酌了一会儿,却说了另一件事,“你这次给那孩子找麻烦,是想看看贺家小子的态度,顺便让你父亲知道贺驭东不好惹。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次的事并不是贺家人出面解决的?”
林惜宇闻言抬头,“爷爷,您的意思是不光贺家,还有人在暗中帮着他?”
林老爷子没承认,但也没否认。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林惜宇看不清真正的意图。林老爷子知道,如果凌琤真的想回林家,不光这个“长孙”,其他的孙子孙女们也是会给凌琤找麻烦的,而他不希望看到这些。说到底都是林家的后人,他又怎么忍心看他们争风相对?
林惜宇摸不清老爷子的想法,这让他心里有些介怀。老爷子对他一向是最为看重,没想到出现一个凌琤,事情就有变了。
老爷子见孙子脸色不太好看,便说:“我无意让那孩子回林家,前提是,你们都要安分。爷爷老了,不想看见你们手足相残。”
林惜宇背后的拳头紧紧握了握,低头说:“知道了爷爷,我会谨记您的教诲。”反正就算他不找凌琤麻烦,也还是会有别的人找的,只要他让那些人知道,凌琤想回林家分家产,那些人就会想尽办法阻止,甚至迫害。不过这件事却不能从他的口中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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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琤跟贺驭东说的下套其实很简单,贺驭东也觉得未尝不可一试,但是由于林家的人突然变得安分,所以他们决定再观察一阵子再说。
这天贺驭东得知阻止凌琤被蛋砸的事情流出的人确实是高珍珍背后那人之后,便有一阵的沉默。因为手下的人不光查到这一点,还查到林家老爷子跟这人有关。这样一来问题显然就变得有些复杂。如果林老爷子是单纯为了凌琤着想,那么倒也算他有良心。但如果老爷子是想利用这一点挑拨他跟凌琤的感情……
贺驭东觉得不无这种可能性。林老爷子可是在商海浮沉了几十年的老前辈,想得自然比他们这些小辈深远。但凡他怀疑凌琤一丝一毫,这个计谋都有可能成功,因为不可否认,这次帮凌琤盖住一件丑闻的就是林家和高珍珍背后那人,而他一但开始不信任凌琤,林家就比较好拿捏凌琤的事情,也不用担心引他这只狼入室。
凌琤无语地打量贺驭东,觉得即便重活了一世,还是忍不住佩服这个人。这样的心机和分析能力,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还好,还好他们是一家人。
贺驭东猛然转过视线,占有欲极强地盯住凌琤,发誓一般说:“不论是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凌琤主动坐到贺驭东身边搂住他的脖子,微仰起脸来看他,“你打算怎么办?”
贺驭东脸上缓缓展现一抹自信的笑容,“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已经赢了不是么。”他知道,凌琤是不会离开他的,所以不论林老爷子或者那个林惜宇有着怎样的心思,对他们来说都没用。不过既然有人想玩儿离间计,那就陪他们一起玩玩好了。他无意找麻烦,但如果真有人想对凌琤不利,他可不会客气。
十月初,正是一年中大部分人都在盼望的国假时期,b市却发生了一件大丑闻。豪商林宗耀的“长孙”林惜宇被人强!奸!了!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名姓文的政界名要。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凌琤(笑):哥,你还真是喜欢一枪打x个鸟。
贺驭东(高深莫测):谁说的?
凌琤(狐疑):难道不是么?上次我养父的事,还有这次,你把高珍珍背后的人拖下水,不就是要一次解决?
贺驭东(邪笑):这倒是,不过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一枪打一只鸟。
凌琤(比个打住的手势):停!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贺驭东(淫笑):乖,我的东西吃多了,果然人也变聪明了。
凌琤(怒):闭嘴!
☆、第91章 拦截
眼下,电子信息技术还不像后世那么发达,所以群众带来的舆论压力还比较小,再加上如果不是准确无误的信息,也没几家媒体敢于把政要的丑事扒出来,所以林惜宇的事情传归传,但终究还没有真正波及到文潜。
文潜是谁?文潜就是高珍珍背后的人,高珍珍称其为“文哥”。文潜一直在跟贺家对着干,可像之前那样夜总会被查的事情,他还真没怎么当回事,反正搭进去的也不是自家亲戚,顶多是破点财而已。
可眼下却不同了,强-奸!那是多可耻的罪名?更不要说是同性强-奸。尽管国内的法律对此没有明确的规定,可还是不得不说,这让人十分恶心。最可恶的是,明明就是被坑害的事情,他还不能做什么。他要是做了什么,那这件事情就真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什么都不做,就得由着那些谣言乱传!
最后还是林家花了大价钱把事情压了下来,但是这一次实在憋屈。
凌琤窝在贺驭东怀里,闷笑出声,“哥你这一招可真够狠的,不动枪不动刀,能把人活活气死。”
贺驭东靠在床头,一手端着书看,一手抚摸着凌琤的脸,待到需要翻页时,就把书往腿上一放,凌琤就给他翻页,然后他拿起书继续看。他特别喜欢这样的夜晚,跟凌琤两个人窝在床上,聊聊天,静享安逸。
凌琤见贺驭东低笑不语,便说:“可是这一次直接把两方全拉进来,他们肯定会怀疑到你头上,这样跟放明枪也没区别,真的没事么?”
贺驭东说:“放心吧,这一次他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给文潜下药的人不是我们的人,把林惜宇找去见文潜的也不是我们的人。只能说你那个二叔倒霉。”
林家老二林盛,也就是林茂的亲弟弟,一直觉得林老爷子过于偏向大房,特别是偏爱“长孙”林惜宇,连带着有好事情也都先可着大房来。这不,跟文潜打好交道,谁都知道对林家有利,可是偏偏,每次给文潜送好处都是大房家的人在做,弄得文潜只知林家有林茂和林惜宇,不知有他林盛!
林盛也几次想搭上文潜,但是文潜看不上他行事莽撞,因此总是比较疏远。这一来二去的,林盛就火了,总觉得文潜会疏远他们二房的,就是因为老爷子从中打过招呼的关系。
秋天的时候人本来就容易升火气,林盛想着反正自己落不着好,那大房的也别想好过!就开始起了从中挑拨的主意。一开始他本来是想把林惜宇的姐姐送上文潜的床,然后偷拍些照片,让文潜跟大房家的生摩擦。但是由于他约了林惜如,出来见他的却是林惜宇,于是事情就发生了转变。可是药已然下了,人也到位了,难道就这样放弃?
总觉得机会难得,放弃未免太可惜,林盛便一不做二不休,让人把林惜宇送进了文潜所在的房间。
其实林盛真的只是想挑拨一下而已,他觉得这一次就算不成,以后大房家的跟文潜再接触也肯定会有些尴尬,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明明林惜宇是个男孩儿,文潜还把他给上了!天知道他下的药根本不至如此啊!
凌琤张张嘴巴,“也就是说,药是林盛下的不假,但是下的那药被咱们的人换过?”
贺驭东不置可否,他才不会说林盛的药根本就不够劲呢。
凌琤无语地看着贺驭东。
贺驭东闲闲地说:“反正又不会怀孕,谁让他敢找人朝你砸鸡蛋,还想挑唆其他林家人置你于死地。根本就是找死。”而且像这样狠的人,他不以为会因为一次伤害就会真的萎靡不振,尽管他希望如此。
凌琤:“你啊,真是的。”
贺驭东拿着书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见凌琤突然用被蒙住自己往下钻,便说:“凌琤,你干吗?快出来别闷着。”
凌琤阻止贺驭东扯被的动作,直接把贺驭东的睡裤扒了下来,紧接着就听贺驭东呻-吟一声,一把把书拍在了床头柜上!这死小子,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味道!
却说林家,林惜宇的屋子里,气氛也变了味道。不过不是凌琤和贺驭东那种由温馨变得激情,而是由阴森变得压抑。
林夫人大气也不敢喘地坐在儿子旁边,想了半天才小声开口,“惜宇,起来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也不行啊。”
林惜宇背对着林夫人,大喊了一声:“滚!谁也别来烦我!”
林夫人有些为难,“老爷子过来了,你最好下去见见他。这件事,他会帮你的。听妈的话,快起来。”
林惜宇突然坐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林夫人,脸色苍白得吓人,这才几天的时间,仿佛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他帮我?他帮我什么!?事情都已经传开了,你让我怎么做人?我他妈连学都没法上了!”
林夫人愕然。记忆中她的儿子一直是比较淘气但十分爱家里人的。可是现在眼前这个孩子,眼里充满狠戾,疯狂,她好像从未认识过。
林惜宇见母亲往后挪了挪,嘴边溢出一丝冷笑,随即便下床穿鞋,一步步向楼下走去。他早就知道他妈没用,不论他想要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取。谁让他就生在这么一个家庭,父亲的心在外面,在钱上,就是没在他这个儿子身上。母亲只会委屈求全,嘴上说得厉害,真正能做的却只有讨好和屈服,根本就是个废物!光能说有个屁用?一点儿实际行动都拿不出来!他要是真想靠这个女人拿下林家,早就死了数十遍了!
林老爷子见孙子下来,心里松了口气。能下来,就证明还有勇气面对。林家生出来的孩子里他最看重这一个,所以他不希望这孩子有什么事情。
林惜宇早已经在下楼时换了一幅哀伤的面孔。他轻轻地坐到沙发上,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看着自己的爷爷。
林老爷子叹一声,“好孩子,先什么都不要想,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林惜宇带着些许哭腔,略有些矛盾地说:“爷爷,那天本来二叔是要叫我姐去的,可是后来我不放心她,就换成我去了。现在想想,其实要比她去强多了。”说着自嘲地一笑,“居然还有值得庆幸的一点。”
林老爷子脸色不太好看,因为孙子话里有话,很明显是在说这件事跟他二儿子林盛有关。如果真是那样,他这次说什么也要给孙子一个交待。本来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贺家所为,现在看来也不见然。
林惜宇不语,低着头,双目毫无焦距地定在一点上,心里是无限的疯狂和杀意。小时候明明很努力,但是他父亲却总是觉得不够,觉得他笨,觉得他给大房丢人。既然如此,他何必要费尽心思讨好?反正只要他爷爷知道他不笨就够了。他得了爷爷的喜欢,爷爷自然会觉得是他父亲要求太高。林家只要有他爷爷在,他父亲又算得了什么?早晚有一天他要把林家全部撑握在手,而不是让他那个父亲得到林家,去外面接回那对贱母子。他要别人仰仗他的鼻息生活,而不是去看别人的脸色。
砰一声,门突然被推开来,林茂醉醺醺地进了屋,连看都没看儿子一眼,就连老爷子都给直接无视了,跟个醉狗一样回了自己的屋。老爷子面显怒色,却没说什么,只朝孙子留下一句“爷爷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你先好好养身子”便离开。
林惜宇抬眼望向屋里的水晶灯,突然轻轻勾了勾嘴角,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如今的天是越来越冷了,他好像在耀眼的灯光中看到凌琤跟那个贱女人冻得跟野狗一样在他家门口哀求。
呵呵,好期待。
然而事实却是……
凌琤狠狠一蹬被,“贺驭东,你不许再给我盖了!热死!”
贺驭东依旧悄悄把被子往凌琤身上拉,“刚活动完当然热,一会儿就凉了。不盖被万一再感冒怎么办?!”
凌琤一想也有道理,便退让一步,“那就等我睡着了再说,现在先不盖。”屋里开着空调呢,没有那么凉,而且北方也有暖气的,这会儿虽没开始正式供热,可后半夜也会热一阵,冻着是不太可能。
贺驭东只得听凌琤的,一直到看着凌琤睡着才把被给他盖好,自己再闭上眼睛。今晚他有些兴奋过了头,虽然这会儿已经稍稍平息了,但还是睡不着。刚刚凌琤实在是太热情了,简直让他爱到了骨子里。要是有什么办法能把凌琤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就好了,他不由有些抓狂地想。
凌琤自然也不例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觉得演戏这件事情不是让他那么特别特别热衷了。当然他还是很喜欢,可是比起跟贺驭东在一起,还是觉得有点儿兴致缺缺。要不是今年下半年活动少,基本上他都在b市上学,见贺驭东的时间比上半年多不少,他都想撂挑子不干了。关键他是真不喜欢娱乐圈的那些记者们一提他就老是连贺家都给拖出来。
这不,贺驭东又!上!报!了!
事情是这样的,十一月中旬的时候,贺驭东给b大捐的教学楼正式竣工了,然后学校为了表示感激,在庆祝会时把贺驭东给请了过来。
贺驭东还指望着学校多多照顾凌琤呢,当然不会不去。结果这一去就又惹来了麻烦。也不知是哪个有心人安排,请贺驭东上台讲话的时候,让凌琤上去献花。本来就认识,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结果一献完,第二天就见报了。
《顶贺集团当家人大手笔,一掷千金只为蓝颜一笑?》
《天才商人贺驭东,向母校捐教学楼只为让兄弟上学!》
凌琤一把把报纸甩到一边,“这什么跟什么呀,靠。”
肖玉辉和李灵师不停往嘴巴里塞着点心,李灵师含糊不清地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这不是壮了么,就出名了。”
凌琤看了看自己身上,“少胡扯!”
壮你妹啊?他现在……好吧其实是有点儿胖了。下半年没多少活动,上秋膘的季节里贺驭东又给他吃了太多好东西,再加上只有床上活动没有床下活动……
肖玉辉翘起兰花指,捏着嗓子,“哎哟哟哟,新婚不久就胖成这样,二师兄莫非是怀上了?”说着挠挠下巴,“奇怪奇怪,今年拍戏取景没有女儿河吧?!”
凌琤皱着眉看李灵师,眼里好像在说:你老婆怎么变成这样?
原来偶尔贱一下,像在开玩笑,现在,一个小时有五十九分钟在贱,这叫性!情!大!变!
李灵师扶额,“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明明之前认识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久的时间,变得……哎呀妈哎实在是太合他心意了!那小贱样让他看着就恨不得绑回家好好伺候着!不过这话不能说,简直有辱斯文!
凌琤把报纸卷成个细筒戳戳肖玉辉,“师弟,偷偷练葵花宝典了?”
肖玉辉扭头对李灵师哼一声,“我就说不来这高老庄你偏要来!二师兄又欺负我!”
李灵师哭笑不得,“先说凌哥家有好吃的点心是谁啊?!”
肖玉辉怒瞪:“闭嘴!我要回家!”说完朝吕清大喊:“吕哥,给拿个方便袋!”
吕清问:“做什么用的?”
肖玉辉一把端起桌上的雪衣豆沙和菊花酥饼,“当然是打包!”
凌琤:“……”
明明之前来的时候带着报纸义愤填膺地说:二师兄,你看这些人真是烦死了,又在背后乱说你!
好像真的跟替他打抱不平一样……
凌琤笑着摇头,起身去健身室跑步去了。以后传媒业越来越发达,各种正面和负面的新闻只会越来越多,而且他也早就习惯了。所以只要不会真的影响到贺驭东,他还是能够做到若无其事的。不过万一真有一天这些事给贺驭东带来实质的妨碍,他会直接退出圈子。
上一世,他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他的名声和成就,这一世,除了贺驭东还是贺驭东,再重要的东西,一但遇到贺驭东三个字全得靠边站。
跑了半个小时,凌琤朝外喊:“吕清,还有没有点心了?!”
吕清大声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