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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乔崎揪紧他西装上的扣子,低声叹道:“你有时候也要学会收敛一下锋芒。梁友在警界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他家庭背景实力雄厚;那个关赫更是能和国际顶尖黑客媲美的人,至于贾桐……”

    “那又怎样?”席川语气淡淡地打断她,抱着她缓缓走到电梯旁,“与我无关。”

    说着说着,电梯就来了。

    正好到了这楼,随着“叮”的一声脆响,电梯门自动打开,罗姿看到了紧紧相偎、姿态亲密的两人。她站在空间的中央,像是没看到这两人一般,连个位置都不给挪。

    席川懒得理她,抱着乔崎站到角落里。期间,陆陆续续又上了几个人,整个狭小空间的氛围颇为尴尬。

    “晚上回去想吃点什么?”席川旁若无人地问怀里的人。

    乔崎不作声。

    他继续说:“冰箱里只有牛肉,只能做牛肉面,我看你今下午都没怎么吃。”

    众人装作不在意,实际上在侧耳细听中。他如此“明目张胆”地在电梯里宣扬两人的关系,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俩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电梯到达一楼后,大家自发地给两人让出一条路来。

    等到席川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罗姿冷笑着对旁边的一位年轻刑警说:“这席法医解除婚约的原因说不定就是为了乔警官。”

    “嗯,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不过这俩是很登对,越看越有夫妻相。”那位刑警嘴上这么说着,也没察觉到旁边女人的异常情绪,拿着一份文件就朝门口走去。

    后面有一句他没听到的:“乡下野丫头也能勾人,她能有什么资格?”

    在罗姿眼里,乔崎就是一装b的绿茶。

    一把妒火越燃越大,她握紧拳头,拿出手机看了眼显示屏上的时间,撩了撩头发,也朝外面走去。

    *************

    晚上回到别墅里,席川真给她做了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汤料很清淡,考虑到她的伤口,他没敢真往里面放牛肉,而是用一种特殊的香料代替那种味道。乔崎知道他一天花样多,总是能搞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出来,看了眼那碗色泽漂亮的面,拿过筷子吃起来。

    这厮厨艺大有长进。她边吃,他还在一边拿了一个本子记录。

    乔崎咽下一口清汤,问:“在记什么?”

    “你对各种食材的喜好程度以及食量随时间的变化曲线。我已经做了长时间的观察,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努力,才能制定出一个完美的计划。你有低血糖,我需要对你的膳食做一个严格的监控。”他很正经很官方地回答。

    乔崎:“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她看了眼他手上还未痊愈的伤,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席川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我抱你上去。”

    ……

    床头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两声震动,席川正坐在床边核对数据,见手机有动静,远远就瞥见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乔崎正在浴室里清洗身子。他淡定地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内容。

    是这样的:

    乔警官,我是梁友。很抱歉这么晚了还给你发短信来,没打扰到你吧?是这样的,我很欣赏你的果敢和判断能力,如果有空,能赏脸一起喝一杯咖啡吗?

    席川快速浏览完内容,冷笑一声,思索几秒,回到:她今晚累得睡着了。

    这暧昧的,简直就是在和对方说:你别来打扰我和我女人的夜生活,识趣点儿小子。

    那边很久都没有回音。席川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很快把短信删除,不留一丝痕迹。等到乔崎裹着浴巾出来,他主动起身去扶她。

    “我刚才好像听到我手机震动了。”她看向他。

    席川挑眉:“是我的。”

    “哦。”

    他这么看下去,一眼就能看见她露在外面的半个球。

    ☆、第66章 贪心岳母

    乔崎察觉到他堪堪射来的炙热目光,赶紧收拢浴巾,避免他再心思旖旎。

    席川表情镇定地收回视线,却在触及她肩膀靠近背部的那处有杯口大小的伤疤时,顿时黯下眼眸。

    “怎么了?”乔崎见他脸色遽变,边走向衣柜,边回头问他。

    席川跟在她身后,大掌不由自主地抚上那处伤疤,低声问:“这处伤口,是怎么来的?”

    乔崎打开衣柜,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脱下浴巾,露出洁白匀称的身体,手臂和大腿上还有包着绷带。她拿出内衣和睡衣,边换边回答:“一次任务中受的伤。”

    闻言,背后的男人沉默了很久,最后将她从身后轻轻抱进怀里。

    “你真的和林黛玉有得一拼,多愁善感的。”乔崎笑他,又拍拍他的手臂,“我去吹吹头发。”

    席川放开她,自觉地拿过吹风机插好,将她抱过来放在大腿上。

    吹风机发出的声音反倒让这个夜晚显得尤其宁静。她敛眸看着他在地上光着的脚,竟然看得出神了。

    五分钟过去后,席川关了电源,用五指轻柔地为她顺着发丝,“晚上睡觉的时候别踢被子,我随时都在隔壁候着,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乔崎歪过头看他,对上他略微深沉的眼眸,问:“不在这里睡?”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我怕自己忍不住会对你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乔崎一愣,联想到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她抿唇:“好,晚安。”

    “晚安,老婆。”他摸了一把她柔顺的短发,又将她安顿好,被子盖得妥妥贴贴的,室内温度也调得适中。

    感觉到他即将离开,乔崎一瞬间有留住他的冲动,可男人的背影实在是太决绝,她动了动手指,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

    躺在床上,她回想起两人这一路以来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件。他为她受过伤,她被他救过很多次。从一开始的戒备、生疏乃至冷漠,到现在的亲密无间,这其中,都是他花了心思在引导她进入他的世界。她一开始还很抗拒,考虑到两人方方面面的不合拍,甚至刻意疏远他。但率先挑明这层关系的人,却是她自己。

    乔崎爱上这个男人了,死心塌地。

    哎,她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不过对于不再独行的未来,她好像有了更加期待的心情。

    夜深下去,许是最近受伤的缘故,乔崎的身体抵抗力稍稍有些下降,她眼睛睁着睁着就睡着了。

    ……

    隔壁的书房里,男人端坐在椅子上,浑身痉挛,间断性地发出痛苦的低吼。黑衬衣下的肌肉紧绷,牙齿紧咬,他难以自持地握紧拳头。地上躺着一把锃亮的匕首,只开了一盏台风的大房间显得尤为阴森。

    最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注射器,喘着粗气将针头扎进手臂里。

    随着液体的推进,痉挛的肌肉逐渐松缓下来,最终,席川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七……”

    他跪在地毯上,体内的那股躁动已经彻底平复下去,内心却空虚得让他四肢难受。

    她就在对面,躺在他为她准备的床上,安静地呼吸,做着奇奇怪怪的梦。他一开门就能触碰到她,他可以弯下腰将她从床上抱起来,穿过走廊,朝他的解剖室走去。

    他可以用他最爱的那把“银月”……

    不行!

    席川躺在地毯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花纹:一个裸身的女人躺在实验台上……

    这是他的小七,他一辈子的寄托……他不能伤害她。他承诺过,要一辈子保护她,宠着她。

    席川努力去回想他和她在一起度过的美好日子,努力去想她那天捧着他脸说“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时的动心场景。

    内心挣扎着、煎熬着,这个时候,对于席川来说,就只有一个发泄出口。他侧眼看了看躺在手边的匕首,用手指将其缓缓够过来。

    切割、鲜血,这正是他所渴望的。

    他要发泄……

    门板却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规律的响动。席川猛然回神,迅速起身,将注射器和匕首藏到抽屉里去。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朝门口走去。

    门开后,穿着睡衣的乔崎赤脚站在那里,举着手机,一脸的沉重:“岳老六有情况了。”

    席川眉头紧锁。

    **

    乔崎缓步踏进书房,将手机递给后面的男人。

    屏幕上是一张极为血腥的图片,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地方的中年男人,身上的警服早已破烂不堪,正趴在一个铁笼子里,口吐血沫。旁边瘫坐着完好无损却脸色苍白的乔崎,眼神空洞而冷漠。图片清晰得令人恐惧,就连警服上别着的徽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一排小字:我等你伤口复原来抓我,半个月为限,否则,这张图片将出现在各大报纸头条上。

    这张图片发出去,意味着什么,乔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收到这条彩信,是在凌晨十二点整。当时她正从那个血腥的梦中惊醒,脑海里充斥着老刘痛苦的哀嚎。

    那些记忆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乔崎站在落地窗前,一忍再忍,最后转过身,透过不算亮的光线看向清俊的男人:“你能查出岳老六现在在哪里吗?”

    席川“嗯”了一声。

    她紧紧盯着他。

    “现在查到了也没用,他狡猾无比,肯定会给自己留后路,再说,你现在的伤势还不算太乐观,不值得冒险。”席川平静地说。

    “可是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乔崎握紧双拳,双眼赤红,“那个禽兽……”

    席川大步走过去,强制性地按住她不停抖动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你平时的冷静呢?现在就行动不正是中了他的下怀?乖,先忍忍,那一天会来的。”

    “即使知道这是一个圈套,我还是忍不住往里跳。”半响后,乔崎冷冷开口,“那条人渣!”

    “嗯,尽情地骂。”他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抚,不消多时,声音却骤然降低,“伤害你的人,我都会一个个铲除。”

    绝不姑息。

    最终,乔崎失控抱住他的腰,忍不住啜泣起来。

    ……

    老旧的居民区在一片晨雾中缓缓醒来,老旧的解放碑样式自行车穿梭过小巷,留下一串清脆的铃声;洪亮规律的早餐叫卖声划过宁静,传到对面那个群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耳中,接着便是一阵铜铃般的笑声。

    张琳拿出牛皮钱包,用两指夹了夹里面的一张红钞票,脸色一沉,犹豫片刻后,掏出手机给那个男人打过去。

    “我这个月的钱输光了,打两千过来吧。”

    那边的男人似乎有些惊讶:“你那女儿不是每个月都打了钱给你的?”

    “一千块,够用吗?”她撇了撇嘴角,冷笑道,“我跟了你半辈子,不可能连这点钱都拿不出。你那煤矿开得好好的,我前天还看到你老婆在逛商店,肥水捞够了就忘了我?想得倒挺美。”

    “你这婆娘……我给你的钱还不够?”他听到她的不屑,也开始怒气冲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