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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21章 欺骗与爱

    严郁接过老杨递过来的毯子,犹豫一下后,轻轻地为宋居州盖上,盖到宋居州身上时,宋居州眉头轻蹙一下,接着一直保持眉头蹙着的样子,熟睡着。

    严郁随即坐直身子,目光从宋居州脸上扫过,转向窗外。

    春天了,绿化带上不知名的花儿已经竞相开放,红的粉的黄的交相呼应,很是美好,但严郁的心情并不美好,依然沉重。

    妈妈的病,并不乐观,严灿与傅媛的事,令人头疼。

    说到严灿,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妈妈在医院,这两天一直陪着傅媛,傅媛到底是涉世未深,在严灿面前说起来话像是经历沧桑一般,说的不好听点,不过是自我臆想与蛋疼小说看太多代入了,谁年轻时没有轻狂过,谁不曾觉得自己得天独厚过,她傅媛不过是一群老油条面前的小葱苗,小调一下味又小增一抹色。

    现在在巩化东面前尝了甜头,又摔了跟头,躲起来舔伤也得找个观众,而这个观众就是严灿。

    严灿私心里是高兴傅媛受此挫折,大约是抱着“倦鸟归巢”的期盼,他以为这是他的机会,自此以后傅媛便会和他有突破性的进展。

    事实情况却是,傅媛并非一个安分遇到挫折就退而求次的人,她只是……只是需要严灿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守候着她的人。她一方面看不上严灿,一方面又不希望严灿离她而去。但凡严灿家世背景好一点,严灿有本事一点,这点“看不上”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所以傅媛身上具体发生什么,她并没有向严灿说明,只是整个人很消极,在严灿面前消极了两天,严灿每天跑上跑下照顾着。

    今天傅媛心情刚刚有点好,严灿要带傅媛到学校外面的小饭馆吃饭。

    两人说说笑笑刚出校门,傅媛余光中瞥见一辆黑色的车子,身子一顿,当即明白,严灿还在认真地和她讨论尼采的哲学思想。

    “呃,那个,严灿,我突然有点肚子疼……”傅媛立刻弯腰捂着肚子。

    “怎么了,怎么了?”严灿着急地问。

    傅媛小声说:“没事,可能那个来了,我得回宿舍,饭我们今天就不吃了吧。”

    严灿立马点头:“好好,我现在送你回去。”

    “不不不,不用,我顺便去一下那边的卫生间,解决一下,你先去吃饭吧。”

    严灿想着她是因为那种事情不好意思让他陪同,于是傻傻地挠了下脑袋,有些害羞地笑着说:“那好,那我先去吃饭,晚上再找你。”

    “好,好……”傅媛应声。

    严灿离开的过程中,不时回头望傅媛,向她挥手。

    傅媛捂着肚子对他尴尬地笑。

    这种尴尬的笑被严灿理解为不好意思,严灿心里甜丝丝的。

    待严灿的身影淹没在学生中,傅媛还依然看着,直到他进了一家面馆,傅媛立即直起身子,三步两步走到黑色车子,后座的门及时被里面的人打开,傅媛气冲冲地坐进去。

    巩化东赔着笑脸,身子凑过来用手拨了拨傅媛因为生气嘟起的小嘴,两片嘴唇被拨“啵”的轻响一声,傅媛伸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手面上。

    巩化东贴着傅媛的身子,谄媚地笑着说:“小宝贝,还生气呢,嗯?我跟那女的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真的,我说谎我出门被狗咬。”

    “那你这两天去哪里了?”傅媛责问。

    “我这不出差开会,挣钱养你嘛。”巩化东说着从背后掏出一个精致的深蓝色盒子,笑着打开说:“可不就为了它。”

    傅媛睨了一眼,故意不搭理巩化东,嘴角却憋不住笑意,很满意。

    巩化东了然,笑着对司机说:“开车。”

    接着黑色的车子驶入车道,车厢内巩化东搂着傅媛。车道一旁的一间面馆内严灿大汗淋漓的吃面,心里想着傅媛跟着面汤下肚,心里胃里都是热乎乎的。

    ***

    第二天下午两点,严郁带着换洗衣服,水果及盒饭,等在市三院住院部,她来回在病人家属面前巡视,并没有看到宋居州的身影,难道他今天不来了?

    待到两点三十分的时候,住院部的大门打开,宋居州依然没有来。

    严郁拎着东西刚走进病房,就见之前那女留学生,像念咒语似的说:“我明天去英国,我明天去韩国,我要去留学,我留学回来就是海龟。”

    从小声嘀咕到大声嚷嚷起来,一把把药给扔了,开始大骂,“我没病!为什么要吃药!你们这些神经病!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关我干嘛!神经病!你们神经病!你们都是神经病!”

    病人一旦发病像是比正常人有力气一样,一两个护士还制服不了她,几个人一起又搂又抱才将她制服。

    护士说其实这里很多病人都认为自己没病,别人才有病。这个女学生也不认为自己生病,并且耍聪明,每天拿着药以后,一昂头再喝口水,咕噜一声,护士都以为她吃药了,实际她是趁着护士不注意把药给丢进衣领里,又趁人不注意把衣领的药拿出来,包在卫生纸里,扔进垃圾桶,今天吃药时她又这样做,被发现以后,就像现在这样发火起来。末了护士嘱咐严郁一定要看着病人将药吃完。

    严郁拎着东西来病房时,妈妈正和邹阮云聊天,两人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严妈妈在说严郁和严灿,邹阮云听着笑着,很是有涵养。

    严妈妈转头一看,笑说:“看,我女儿严郁来了。”

    严郁笑着说:“邹阿姨,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邹阮云笑说:“平时没个人聊天,只给报纸看,电视不到点不给看,这里四面白墙,一点娱乐都没有,多亏你家妈妈陪我聊天呢。”

    严郁和煦地笑着看着邹阮云。真像,宋居州长得可真像她,都是好看的人。

    见宋居州没来,严郁将自己带的饭与水果分一半给邹阮云,邹阮云不愿意接,母女二人好说歹说,邹阮云盛情难却也就接。

    严郁在一旁看着两人吃,并陪她们说话。

    严妈妈说:“昨天那个很帅的高个子不就是你儿子吗?长得跟你一样好看。他结婚了吗?”

    严郁感兴趣地听着。

    “没有。他连女朋友都没有。”邹阮云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我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结婚了有个孩子就好了。”严妈妈感慨说,仿佛是把严郁身上的遗憾又转给宋居州似的。

    “可不是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邹阮云又夸赞严郁手艺好,做的菜好吃。比舟舟做得好。

    将近四点的时候,严郁陪着两人去做身体检查,两人分别进了两个检查室,严郁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不一会儿宋居州拎着饭盒急匆匆地赶来。

    严郁看了一眼饭盒上的logo,是从饭店打包来的,见宋居州一身铁灰色西装来不及换,心想他是工作太忙误了点。

    开口说:“邹阿姨和我妈妈在做身体检查。”

    “嗯。”宋居州应声,随即坐在严郁旁。

    “那个,今天我带的饭菜有点多,所以邹阿姨和我妈妈一起吃的。”严郁又说。

    宋居州闻言,默了会儿,“谢谢。”又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今天临时有个棘手的事情,等到办完以后发现有点晚了,所以没来得及自己做。”宋居州拍了拍饭盒,“让老杨订的。”

    严郁没想到宋居州会和自己说这么多,也不知如何应答,就没吱声。但是两个就这么干坐着,似乎也不太好。

    想起邹阿姨今天的感慨与叹息,于是问:“你怎么还没有结婚呢?”讲完就觉得唐突。

    宋居州愣了一下,她这个“还”字用的——颇为微妙。

    谁让他就喜欢品别人的用词与言外之意呢,宋居州侧首挑眉反问:“我看起来很老吗?”

    第22章 若即若离

    “我看起来很老吗?”宋居州反问。

    严郁自知刚刚破冰的那句话唐突,这会儿他又品出这么个意思,转过头来,有些抱歉地笑说:“没有,你看起来年轻又很帅,是位非常有魅力的男士。”赞美的话严郁向来慷慨出口,并且她的性子就是没什么个性,所以但凡有点冲突到她面前多半都化成了显而易见的结果。

    宋居州饶有兴趣地问:“是吗?那你觉得我的男士魅力在哪里?”

    严郁有些难为情,好话可以笼统地说,但细枝末节她还真说不出个一五一十来,并且这种反问……不暧昧吗?

    但宋居州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想法,静等着她下面的话。气氛诡异。

    “吱呀”一声病房门被打开,严郁如蒙大赦一般,赶紧站起来,严妈妈先出来,严郁上前问医生情况,目光扫过宋居州时,只见他如平时一样,峻整的五官加上黑色的西装看上去格外有距离感,事实上是真的有距离。

    严郁吁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惘惘的。

    四点半的时候,住院部要关门,严郁与宋居州都要离开,老杨见两人出来,连忙拉开车门请两人上车。

    宋居州坐到车子上就睡觉,他好像每天都很累。严郁局促地坐着,直到快要到时,宋居州才睁开眼睛看了一严郁一眼,但也没说话,严郁说谢谢,他也就嗯了一声。

    严郁下车,车门刚带上,宋居州就开口说:“明天,我们不去医院了。现在去巩化东那儿。”

    “好。”老杨将方向盘熟练地转了个圈,车子一调头,加速驶出去,不一会儿一辆银色的车子停在了刚刚宋居州车子停的位置,停了片刻后,也跟着开走了。

    宋居州前脚刚到巩化东这里,蒋山随后就来到。

    蒋山拍着宋居州的肩膀说:“宋总,春风满面,可是走了桃花运?”

    宋居州笑,“丝毫比不上你跟前这位水灵漂亮,我怕磕着牙了。”目光在甄辛身上游走。

    蒋山搂着甄辛,抚摸两下脸蛋说:“宋总夸你呢,还不快谢谢。”

    甄辛拍掉蒋山在她脸上来回摩挲的手,妩媚地白了他一眼,骄傲地说:“宋总明明说得是事实。”

    “那是。”宋居州欣然附和。

    蒋山看着亮丽的甄辛,又回想刚刚看到的严郁,在心里对比了一下,宋居州事事比他强,这看女人的眼光,明显比自己次多了。不过,也难保,那个不起眼的女人没有另类的温柔,比如,床上功夫。蒋山心里有条坏虫子蠢蠢欲动。

    甄辛自然不知,甄辛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外地,此次回来准备扎根这里,前几天一不小心碰到严郁后,一直想着出来聚聚,顺便问一下其他同学的情况。这会儿见几个男人围着一桌麻将摸来摸去,很是没劲。

    甄辛玩着玩着手机便拨通了严郁的手机号码,那端一接通,甄辛就喊了声:“喂,严郁,我是甄辛啊!”

    话音一落,蒋山立即看向宋居州,宋居州大拇指指腹在牌面上滑了一下,牌面扣在桌面上,接着选了一张白板打出去,从头到尾不受外界干扰。

    “你工作日没时间啊?”甄辛语气里满是是失望,“那周六呢?可以吗?就周六好不好?就这样说了哈。到时候见。”甄辛开心地挂上电话。

    蒋山凑过来故意说:“哪个男人让你笑得这么迷人?”

    “去你的,是我大学女同学。”

    “什么样的大学女同学?”蒋山问时,眼睛如同钉在了宋居州身上,宋居州依然故我。

    “长得还不错喔。”甄辛笑着说:“大学那会儿可漂亮了,她会唱歌跳舞都会,性子好学习也好,追她的男生不要太多喔,她竟然选了个不争气的男人,结婚三年那男人出轨了,现在过得有点惨。哎……”

    蒋山啧了两下嘴,“真是眼光不好,遇人不淑啊。”

    “可不是吗,你们男人啊,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甄辛本想说没一个好东西,但想到男人多要面子,说得不留情面就不好了。

    蒋山笑着看宋居州,宋居州摸了一张牌,这才直视蒋山,将面前的牌一推,“清一色,给钱。”

    蒋山嘴角抽了抽。

    接下来的几天,严郁每天中午做两个人的饭菜,送到医院,给严妈妈顺带给邹阮云一份,这几天宋居州很忙,来看邹阮云他始终不愿假以他人之手,连老杨也没单独来医院过,所以邹阮云也好几天没有见宋居州。

    星期六下午,甄辛来找严郁,她在本市刚买了房子,让严郁认认门,顺便多给新房子灌灌人气。

    严郁看着甄辛新买的房子,不管是面积、布局还是地理位置,严郁都歆羡了一把。女人之间难免会有炫与妒这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