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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节

      莫颖是孤独的。或许幼年的时候,两位兄长的疼爱让她过的还算快乐一些,可是至从二哥莫智明死后,他和大哥莫智渊也疏远了,之后,爱人死去。陪在身边的李长风也死了,她最疼爱的盈盈也已经失踪不见人影。

    现在她身边唯一还能让她在乎挂念之人,便是莫小川了。

    因此,莫小川独自来燕国,她难以放心的话,却又不好找个借口随他来,只要用叶展云当做借口了。以莫颖的智慧,又怎能想不出,想在燕国杀掉叶展云比杀掉燕国皇帝还难,这种事。

    第0693章 是你错了

    莫颖是个漂亮的女人,而且,身上有一种其他女人所没有的独特味道。火辣的身段,本是诱人的资本。但是,同样傲人的身姿在夏雏月哪里媚态百出,诱惑不已,而在莫颖这里,却是显得让人不敢轻近,好似骨子里便透着一股高贵而冷漠之气。

    此刻,两人距离如此这般近的说话,倒不是第一次。只不过,这一次,却和以往不同,总让莫小川觉得,莫颖似乎变了。不过,听了莫小川的话,莫颖却并未给他什么好脸色,只是不咸不淡地说道:“你也知道自己有力不能及的时候,这是好事。”

    说罢,扭头又朝着楼下的女子看了一眼,随后,转过身去,缓缓地行入了屋中。

    莫小川抹了抹脑门上的乱发,让额头显得光亮了一些,却依旧想不明白,莫颖这些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她是颇具深意地专程来找自己说出这番话的呢?还只是无意中看到自己,在此情此景下,顺口这么一说。

    从莫颖的表情上看不出来。想从她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分析出来,更是不可能了。一来,莫小川和莫颖接触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总的来说,对莫颖的了解也只是表面上的,无法分析出她内心的想法,二来,莫颖的身份也比较特殊,她虽是公主,却和莫智渊的关系并不很近,但是,这自己这里,好似也不是很近。

    因此,此言说出来,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莫小川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头绪,便抛开了,懒得再去想了,反正,这种事,便是弄清楚其中的原因,对现在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帮助,反而可能会带来麻烦。

    就算是莫颖的意思是,莫小川早晚会继承皇位,难不成他现在便按照继承皇位这种想法来定位自己,然后以后的路寻着这个方向走?莫小川想了想,便摇头苦笑,若当真如此的话,怕是自己死的会很快吧。

    他这边轻声叹息着,楼下燕儿却难推那些酒客的纠缠,一时来了脾气,跑出了门外。但是,这也惹恼了那些酒客,竟然有几人追了出去。

    莫小川正想也跟着出去,但是,想到莫颖先前之言,便叹了口气,作罢了。

    只是楼下那些人的话,却依旧不堪入耳。只听其中一人看着门外说道:“这赵兄弟的火气也太过大了一些,只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值得将酒丢下就跑出去吗?我看呐,他这是借机逃酒钱吧。”

    “我看未必。”

    另外一人说道:“你是不知道老赵,这人急色的很。我看呐,他是看上了那小娘子。又见只是一个卖唱的,想哄会家去做小吧。哈哈……”

    “话不能这么说,这青天白日的,老赵几斤几两大家还是知道的,他敢这般做吗?”

    “你是不知道,老赵姓什么?姓赵,方府的大管家姓什么?那也姓赵。虽然这关系已经不近了,但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便是官府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便惹他的。所以,我看这老赵此去,怕是十拿九稳,今晚,我们便去他门前偷听吧,必然听到那小娘子的哭叫声。”

    “或许人家还愿意,不是哭叫呢。”

    “女人那叫声和哭也没什么两样,再说,你两个女人的手都没碰过,你知道怎么叫?”

    这话一出,众人皆然大笑。

    只是,他们的笑声传入莫小川的耳中,却让莫小川心中很不是滋味。在这个年代,从来都不缺少这样的人,这些人,说好听一些是江湖人士,说难听一点,便是街头痞子。他们眼中对王法看的并不重,却又没有那种侠客的大胸襟和品德,虽不能说是为祸一方,但想坑几户寻常百姓,也是手到擒来的。

    这若是在西梁遇到这种事,莫小川定然好生整治一番,毕竟,随着身份地位和权势的增长,他现在的心中已经对西梁百姓有了维护之心。但是,面对燕国中的这些人,他也只能是轻声一叹了。

    身在燕国的都城幽州城,都能见到这种人,可见,燕国已经腐化不堪,那种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无视王法的情况,已经是难以避免了。

    这些人,或许只是与哪个府邸的管家沾亲,便能如此鱼肉百姓。如此下去,便是西梁不图燕国,燕国怕也是不能长久了。当然,燕国能不能长久这种事,现在并不是莫小川所关心的,他此刻关心的,是燕儿到底会怎样,毕竟,当初自己离去之时,燕儿那悔恨和凄凉的眼神,其实让莫小川还是很不忍的。

    若是此间不见着也就罢了,真的见着,他又如何能够朕的忍心不管。若当真能如此的话,他便成了白易风口中满意的少主了。但是,性格这东西,又岂是简单单就能改变的。真的改了,他莫小川也就不是现在的莫小川了。

    仰头将酒壶中的酒全部灌进了肚子里后,莫小川抹了抹嘴,大步朝着楼下行去,本来,这种事,其实,他只需要吩咐一个护卫去做便好,而且,做的一定很是稳妥。

    但此刻莫小川听着这些人的谈话,胸中便有些闷气,径直从二楼跃了下去,大步朝着门外行去。

    酒客们均十分诧异地看着莫小川离去的身影有些不明所以。

    而二楼之上的莫颖,却是眉头一锁,轻叹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

    莫小川离开酒馆,便看到前方的燕儿惶惶急急地朝着一条小巷跑了进去,而那个被人称作老赵的中年人领着一个随从在后面紧追着。莫小川眉头微蹙,快步跟了过去。

    待到他来到小巷之中,却发现燕儿已经被那随从从后面抱住,而那老赵的脸上有着一个巴掌印,此刻已经恼羞成怒,大手掌张开,对着燕儿的脸上左右开工地打着。

    “啪啪啪……”

    随着声响,燕儿那张娇嫩的脸蛋已经被打的肿起,燕儿却倔强地并不哭泣,只是紧咬着牙关,与对方厮打,只可惜,她的双手被人抱紧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贱人,给你脸不要脸。不就是贱婢,还敢动手。”

    老赵骂骂咧咧地,手下却是不停,依旧打着燕儿。

    莫小川有些忍不下去了,几步走上前去,猛地伸出了拳去。老赵的巴掌顿时打在了莫小川的拳头上,他只觉得好似打在铁块上一般,手骨都好似断裂开来,怪叫一声,忙朝着莫小川望去。只见面前一个白净公子,衣着讲究,看样子是一富户人家的子弟,一时之间摸不着莫小川来路,不敢过分,便道:“这位公子,你是要是管别人家的闲事吗?”

    莫小川本想一巴掌拍死这厮了事,但是,一想先前自己的动静做的太过明显,若是此时杀了他,难免惊动幽州城官府,如此,却是凭白惹出了乱子。

    因此,莫小川便强忍怒气,道:“这是我家的丫鬟,因犯了家法,被赶了出来,却不知怎到成了你家的事?”

    “你家的丫鬟?”

    老赵眼珠一转,见莫小川并没有如何强势,心中顿时觉得好似有了底气,突然冷笑一声,道:“既然已经被你们赶了出来,岂能还是你家的丫鬟。何况,我已经花钱买了她,她却擅自跑了出来。自然是我家之事。”

    燕儿在一旁看到莫小川已经呆住了,直到这个时候,才道:“大少爷,您别信他的。燕儿不曾被卖过的……”

    莫小川自然知道,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走上一步,屈指轻轻在那老赵随从的手臂上轻轻一弹,那随从便惨叫着放开了燕儿。莫小川再未多说什么,只是沉着脸,道:“走!”

    说罢,等着燕儿走出去,这才背着手也朝外面行去。

    那老赵好似觉得自己被人侮辱了一般,面上的颜色一正变化,突然,他冷喝一声,道:“站住,你要将人带走也姓,但是,我花钱买了他,这钱你的退给我。”

    莫小川懒得再与他多话,自然不会理会他。

    老赵猛地从后面跑了上去,抓住了莫小川的衣襟,道:“你给我站住,大爷和你说话……”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觉得手腕猛地一紧,好似一把铁钎子捏在了手腕上一般,忙叫着:“疼疼疼疼疼……”

    莫小川顺手一丢,这老赵陡然飞了起来,飞起两丈多高,直接落在了随从的身上,一屁股坐下来,却是将随从的腿骨都砸折了,骨头刺出肉来,直接插到了老赵的屁股上。

    老赵顿时疼得鬼叫起来。

    燕儿一张小脸肿着,回头看到老赵的惨样,心里却是一阵激动。只有跟在大少爷的身边才会有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吧,燕儿心中想着,偷偷地看了莫小川一眼,却是又生出一阵愧疚来,捏着手,却是不知该不该跟着莫小川了。

    莫小川扭过头来,瞅了燕儿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温柔地说道:“走吧。跟我回去。”

    燕儿面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张开小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顿了一会儿,泪珠却已经滑落下来,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嗯!”

    莫小川回到客栈之时,一楼的酒客们还在,看到莫小川将燕儿带回来,而且小脸还肿胀着,便又议论开来。

    听着这些议论声,莫小川的面色一冷,道:“都给我滚出去。”

    那些人一愣,看着莫小川的面色,便有些不善了,正要说话,却见莫小川猛地一跺脚,地面上的砖块却硬生生地被他跺碎了,脚掌竟是入地有两寸多深。

    这些人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一个个面露惊愕之色,随后,匆匆地朝着外面跑去,大气也不敢出。

    只是掌柜的苦着一张脸,想拦又怕惹不起莫小川,为难的厉害。

    莫小川来到掌柜的身旁,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啪!”

    拍在了柜台上,也不说话,大步朝着楼上走去。燕儿在一旁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痛快,小手紧紧地握着,低声说了一句:“莺儿姐姐,是你错了……”

    第0694章 十分有意思

    莫小川回到二楼之后,却见莫颖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淡漠的地看着他,随口说了一句:“痛快了?”

    莫小川尴尬一笑,道:“痛快了!”

    莫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又瞅了燕儿一眼,丢出一瓶伤药,便返身回屋,关紧了屋门。

    莫小川将伤药递给了燕儿,把苏燕唤了过来,替她安排了房间,这才返身回到了自己的屋中,抛开了燕儿的事。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怎么面对刘娟娘了。

    随着叶博的死,莫智渊交代的任务已经是完成了。叶辛这边,只等后日,便可见分晓。那么,会耽误时间之事,便只有刘娟娘这件事了。

    眼下,莫小川还未决定该如何做,毕竟刘娟娘到底是怎般的想法,他还没有完全摸清楚,此刻,也只能等绿帽子回来之后,再做决定了。

    不过,对于绿帽子此行,莫小川也并不乐观,因为,绿帽子岂是刘娟娘的对手,何况,她自幼在刘娟娘这里张啊,刘娟娘积威已久,想从刘娟娘那里套出话来,实在是困难的厉害。

    对于燕儿这件事,莫小川浑然没有什么想法,今日教训了那个叫老赵的,莫小川也没有在意,却不想。这人并非是那些酒客口中什么方府管家的远房亲戚,而是方府管家的亲侄子。

    这一次,若不然,也不会看到莫小川的衣着不像普通人也敢上前讹人了。被莫小川如此羞辱,而且还受了重伤,当夜,他便让人将他抬着去找他伯父告状去了。

    而且,这里也派人盯着,深怕莫小川离开了客栈。

    不过,方府的管家,却不像他这个侄子这般鲁莽,并未带人直接来找莫小川的麻烦。而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中,便打发侄子离开了。

    夜里。绿帽子回来之时,见到莫小川之后,面上带着几分羞涩。

    这让莫小川有些奇怪,询问了一番,果然没有什么口风探出来,不禁让莫小川有些失望,却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让绿帽子去休息了。

    其实,绿帽子并非完全没有探出一点口风,只是她羞于说出口。

    因为,李娟娘告诉她,现在刘娟娘正在给她做媒,而做媒的对象,便是莫小川。这正说准了绿帽子的心思,她自然是欢喜的。可是,面对莫小川,这种话,却是怎般也是说不出来了。

    如此,平静的一夜过去。

    第二日一早,方府之中,方成中却是有些坐不住了,隔日就是婚期了,越是距离婚期近,他便越难以坐的住。一晚上没有睡好,又想了一早晨,决定出去给叶辛买些礼物回来,也好在洞房之夜衬托那那句“娘子,只需半个时辰”的美言。

    而方府的管家,似乎抓到了机会,便主动请缨要陪着三公子去。

    方信对此,自然是懒得过问的。

    而管家能在方府做到管家,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深得方成中的信任,如此,方成中自然不会拒绝。

    就这般,由管家带着,方成中在幽州城转了一大圈,时近中午,觉得有些饿了,便问管家哪里的饭菜比较好。而管家这个时候,便将地方指向了莫小川所在的客栈之中。

    方成中来到客栈之时,看到这环境,不禁便是眉头一蹙,面上有些不悦,道:“这地方,当真会好吗?”

    管家急忙,道:“这的环境虽然差了一些,不过,饭菜做的却是十分有名的。三公子不妨试一试,若是不好,大不了再换便是了。”

    方成中蹙了蹙眉头,略微思索,有些犹豫。看到屋中倒是没有什么人,只有门口这桌上有几个人坐着,而且,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倒是还算清静,便点了点头,让随从提前进去找一个位置。

    岂料,随从进去之后,却遭到了掌柜的拒绝。原因是,这个店已经被人包了。这让方成中心中不禁有些怒气上染,他是什么人,三大世家之一的方家三公子,相国之子,而且,在读书人中还颇有些名气,再者,马上便要成为燕国擎天玉柱,叶门门主叶展云的女婿了。便是皇宫,他也去过几回,还未被赶出来过,一个小客栈,居然敢不卖他的面子。

    当即,方成中,便迈步走了进去,道:“谁包的?让他出来和本公子说话。”

    掌柜的眼见方成中穿着贵气,平日里这样的人,这里都不常见的,知道惹不起,便急忙好言说道:“这位公子,包下小店的是楼上的一位公子,他们也只是喜欢清静,并不是针对公子,公子不妨改日再来。”

    方成中一听这话,顿时怒道:“什么叫喜欢清静,本公子到要看看,这是哪一路的神仙。”

    这个时候,和护卫们坐在门前的苏燕行了过来,道:“掌柜的,便让他们坐下吧。无妨的。”

    苏燕是看到这位来势汹汹,不想惹事,便做一个顺水人情。

    但是,方成中自傲的很,哪里会接受别人的施舍,当即扭过头来看着苏燕,道:“这么说,这里是你包的?”

    不过,他此言一出,便觉得自己有些白痴了。

    因为,苏燕此刻穿着女装,而且,说话娇滴滴的,分明便是一个俊俏的女子,先前掌柜已经说了,这店是一位公子包下的,这么说来,这位应该是女眷了。

    方成中是自持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和一个女眷多费唇舌,便给了管家一个眼色,管家本来引方成中来,便是因为他知道方成中的脾气,专门来找莫小川麻烦的。

    因此,更是存心挑事,道:“一个女子,岂有资格与我家公子说话,去叫你的主子来。”

    苏燕眉头蹙起,心知这些人看来是要闹事,正想用媚功将方成中赶出去,却不想,楼上传来了一个声音,道:“我便是主子,有什么话,说吧。”

    方成中听到这个声音,扭过头,抬起了眼皮,只见,楼上的栏杆处,一个面色白净的年轻男子,手里提着一个酒壶,半靠在栏杆上,懒洋洋地饮着酒,分明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