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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她的动作太过奇怪,不少人在看着她,她向方秘书的方向大步走过去,“刚才的那个人是谁?”

    “和我约见的人是谁?”

    方秘书还是一脸笑容,“抱歉,沐小姐,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沐宣妤站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才走回去,拿了那文件夹离开。

    坐进电梯时,她拍拍自己的脸,是自己看错了吗?可那个人……

    她冲着电梯壁里自己的影像笑了,只有那些恩爱多年的人,才会凭着一个侧影就认出多年前的爱人,这样的情侣,通常都是因为某种误会而分开,而她和那个人,他们没有爱情……

    所以,应该是她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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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宣妤回到“盛达”的时候脸色不算太差,但总归不算好,公司里大部分人已经下班离开,只有少数人还在,这些人都是些人精,光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并未带回好消息,一个个脸上难掩失望之情,只是很快就释然了,这种事原本就不该抱有希望。

    在回“盛达”的路上,她想了很多事,哥哥没有反对她去“万城”,是不是想让她自己去体会这种感觉,一切都掌控在别人手中,别人愿意见你就见,不见你你就得一直在等着,而且还不能有着丝毫的埋怨,这种感觉,几乎是她人生中未曾经历的,从小到大,她都太顺了,哪怕是找工作,也是各种轻松,在这种轻松中,她对于某些想法于是就想当然了。

    她走进沐宣毅的办公室,看到沐宣毅脸上那了然的神色,更加清楚,自己猜对了,他从未放希望在自己身上,是她自己想当然了,以为有希望就该抓住,却未考虑过现实情况。哥哥是在让她自己去体会,很多东西很艰难,并且这些东西都不是她应该承担,或者说她根本承担不起。

    “我没有见到江景浩。”

    原本站在办公桌前的沐宣毅走到了落地窗前,“嗯。”

    他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只是结果按照他预计的那样发展了而已,让他感到安慰的是他这个妹妹耐心不错,竟然能坚持这么久,看来他还是小瞧了她。

    沐宣妤虽然了解了自己哥哥的想法,只是她现在心中又有了另外的一个猜测,这个猜测从回来的路上她就不停的否定,但还是忍不住去猜测它的真实性。

    “哥,你对江家了解吗?”

    沐宣毅这时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妹妹,“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啊,好像江老爷子前妻过世后又娶了一房妻子,那他这个妻子有没有生下子女?”她左手握右手,表情和动作都无任何怪异之处,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在问这话时有多么的紧张。

    沐宣毅拧起眉头,他对这个还真不了解,早年江豪一向带着江景浩出席各种酒会宴会,至于江豪与现任妻子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这个……我也不清楚。”沐宣毅实话实说,“你问这个真没有别的原因?”

    沐宣妤将握紧的手放下,表情却没有办法轻松,“我就是对这些事情好奇啊,豪门秘事。”

    沐宣毅不认同的摇头。

    沐宣妤轻轻一笑,“哥,我突然想起,你想和江景浩见面,预约了好几次,对方都以各种理由推掉了,但以我的名义就成功了。”

    经她这么提醒,他也意识到似乎真挺不对劲,“怎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哈,这说明我比你魅力大,虽然人家也没见我,但至少是愿意见的啊……”

    沐宣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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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宣妤走出“盛达”的时候,额头上冷汗阵阵。沐宣毅约见江景浩一次都没有成功,而她沐宣妤却一次就成功了,这个事实早已让她当初得到消息时的兴奋烟消云散,她心中的那般猜测,原本若有似无,这件事却给她的猜测加上了砝码。

    江景浩,江承洲,同样都姓江,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沐宣妤坐在车上,心情沉重得如同泰山压顶。

    西江大学曾经有过“全民疯狂”的时刻,那是有人直接开着全球限量款的兰博基尼上学。西江大学是西江市最好的一所大学,这些新生也无非靠着努力学习,跨过高考那栋独木桥,获得了能在西江大学待四年的资格,大多家庭衣食无忧,少数条件算好,但能开这样一辆顶级跑车的人绝对能算得上焦点。有好事者去查过这辆车,将其产出时间、型号、市场价格一一陈列出来,挂在了校园网上,引得众人热烈响应,于是每天都有人去这辆车旁边观摩,理由是即使这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更买不起如此豪华的车,至少在有生之年见过。这变成了热门话题,引起当地媒体也积极参与,除了知道这辆车的主人是西江大学新生江承洲,别的一无所知,甚至连江承洲家里的背景更是一无所知,于是有人猜测,应该是外省某个煤老板的儿子。这样猜测的原因是曾经有和江承洲在同一所高中的同学,认识江承洲,这个男生就是从外省考到西江大学的,而且据这位同学所说,江承洲从高中时期就是焦点,身上穿的绝对是国际大牌,随便一件衣服,就是一些人一年的工资。

    而事件的当事人江承洲,对别人的看法和谈论嗤之以鼻,完全不当一回事儿,仍旧我行我素,车是一辆换一辆,慢慢的他身边的人也就习惯了,他就是家里有钱,嫉妒也没用。

    沐宣妤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疼,她从未想过江承洲是本市人,原因就是当年传言中他高中是在外省念书,现在却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并且她隐隐的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不停的翻着某些资料。她喜欢把手机当成u盘进行备份,某些东西都装在手机里,以防万一,她找出她查的某些信息,很短的介绍,并且文字内容只属于顺带,她将字体放大,再放大。

    江老先生对兰博基尼这个品牌情有独钟,从多年前就开始购买这个品牌的车,对这个品牌的忠贞度已经获得了汽车总部方的认可,已经成为下一批全球限量三十辆尊贵奢华系列获得者之一,这一批车不是有价就能购买,而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由此可见江家的地位非凡。

    沐宣妤又拿起手机,进入校园网,翻多年前的帖子,帖子时间太久,她翻得眼睛都累了,还是没有找到,其实不用翻,她很清楚,已经获得了证实。当年的江承洲,就开着一辆全球限量三十辆的兰博基尼,只是他一直开这个品牌的车,次次都是全球限量,周围的人已经失去了一开始探究的热度,这件事只是小范围的谈论,而且谈论的焦点也只是这江承洲不是一般的有钱。

    事件如此吻合,是他吗?

    一个侧影而已,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个人就是江承洲,江承洲回来了。那么,“盛达”的一系列事,都是江承洲搞的鬼?

    她心突突的跳着,一面怀疑,一面又想着努力去否定,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之下,她给夏语茗打了一个电话。

    夏语茗在电话里答应得很爽快,沐宣妤立即让司机掉头,送她去见夏语茗。

    江边的风大,有些湿冷,不过在这种天气下,一边吃着路边摊,一边享受着江风,也算是有情调。她们过去就喜欢跑到这里来吃路边摊,听着旁桌的小道消息,笑而不语,只是次数不多,毕竟这些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哪怕她们都很喜欢吃。

    天气变冷,似乎随时有下雨的可能,出门的人并不多,她们坐在彼此的对面,依旧是熟悉的模样,中间却似乎有着一条鸿沟。

    “没有想到你还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夏语茗嘴角微微一勾,她只是随意的一笑,只是她的美有点凌厉,于是显得高高在上。

    沐宣妤很久以前就听人评价过,夏语茗的美,高贵艳丽,让人不敢靠近。只是沐宣妤想着如果自己是个男人,这样的女子应该更有征服性。

    “我也没想到。”沐宣妤不是来叙旧的,她清浅着笑,难不成夏语茗以为自己找她是为了宣示什么爱的主权,然后哭哭闹闹指责不休?她没有那么好的精神,同样也不会愿意在她人眼前有狼狈的姿态,“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做着私家侦探的活儿……”

    夏语茗凝眉,确实没想到,沐宣妤找自己是为着这样的事。夏语茗的确提过自己的一个朋友,从事那方面的工作,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因为那个朋友给自己抱怨了太多工作上的不如意……

    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夏语茗还是给了沐宣妤那位朋友的电话号码,曾经的好闺蜜没有寒暄,没有互相关心,一顿饭吃饭,便迅速拉开距离。夏语茗没有提周振兴,沐宣妤也没有提,二人就像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似的。

    和夏语茗分开,沐宣妤立即就为这个代号为l的男子打去了电话,说明了她想知道的信息,至于价格,好说。

    她在打这个电话前,还是查了一下,据某些小道消息,这位l在这方面还是有着一定的能力。只是她想到这个代号,隐隐有些不喜,在《□□本》中l应该代表着正义的那一类人,可是很遗憾,她更喜欢夜。而且她喜欢夜的理由奇葩到天怒人怨,那是夜得阻止一个女人去警察局的时候,他不清楚那个女人的名字,无法写进笔记本中,但可以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取一眼看到别人名字的权利,那个情景可以算是“生死一线”了,但夜还是自私的没有打算用自己的寿命去换,而是用着别的方式获取了对方的姓名,她当时看到这个情节就觉得,怎么能有这么自私的人呢,自私得如此有魅力。

    可惜了,高中时代的夏语茗和孟语盼,爱上的都是l,无法理解她这种奇葩心理。

    沐宣妤这一夜睡得不好不坏,在她醒来时,就收到了来自l的短信,让她查收邮件。这么快就有消息,她本能的有点诧异,关于江家的消息,查不到,而身边的人也不清楚,应该是江家方面有意屏蔽的行为。

    她还是从床上跳下来,去打开电脑。

    资料很全,全得让沐宣妤都开始对这位l的能力表示惊悚了。

    江豪与第一任妻子的关系不好不坏,他第一任妻子出自名门,性格温婉,只是江豪是个风流之人,处于那个位置后,与不少女明星都有过来往。不过江豪这个人,做事也有着一定的原则,不管外面多少女人,也不会打妻子的脸,他的妻子身体一直不好,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江豪也从未有过任何私生子,而且但凡敢给他妻子打电话要挟的女子,后果一定特别惨,久而久之,别人都清楚,江豪尊重他的妻子。江豪的第一任妻子,在四十岁时成功怀孕,生下了江景浩,但生子没有多久,便丢下孩子去世了。江豪独自带大江景浩,并在五十多岁时娶了现任妻子秦湘,一个比江豪小三十岁的女人,并在结婚同年,秦湘为江豪生了一个儿子江承洲。

    沐宣妤看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再没有借口去否认自己的猜想了,那个人真的是江承洲,他是江景浩的弟弟,出现在“万城”自然理所当然。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何愿意同她见面,而让她吃闭门羹,不过是他的一点小小的折磨罢了。

    资料还有很多,但她已经没有心情继续看下去了。

    江承洲小时候戾气重,无拘无束,虽然聪明,但行为作风让江豪很不满,于是丢到外省,眼不见心不烦。

    ☆、第六页

    沐宣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沐宣毅以为她是受到去“万城”的打击,让家里的人都不要去打扰她,于是她得到了很安静的一天。她躺在床上,窗子大开,花香充满了整间屋子。她把手机拿出来,把通讯录里的联系人都看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如果是过去,可以给周振兴打电话,无论她的事情多么无趣无聊,他都不会嫌弃自己。还可以打给夏语茗,她虽然不会像别人那么安慰自己,说话时却一针见血。以前她就觉得自己最幸运的事就是认识了夏语茗和孟语盼,她伤心难过时,孟语盼会安慰她,而夏语茗则会在合适的地方提醒她不该沉浸在悲伤中,两个性格各异的朋友,却能得到奇异的平衡。

    孟语盼在高考后没多久跳楼自杀了,而夏语茗和周振兴……

    她一直劝慰着自己,她什么都没有失去,可这一刻,连电话都不知道应该打给谁,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一些什么。她把手机甩开,继续躺在床上。

    相信报应这回事吗?

    高中时就讨论过这个话题,结论是不相信,也不值得相信。如果真有报应这回事,那怎么还有那么多坏人活得好好的?

    现在她却很想问问,相信报应吗?但找不到人讨论,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半醒半睡,最后起床,去洗漱,洗澡时,身体软绵绵的,几乎站不稳,大概是长时间不吃东西导致,这种感觉陌生又难受,她快速的处理好自己,便下楼随意的吃了点东西。

    那个人是江承洲,那么公司出事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系,她一定要弄清楚,她不能接受,公司是因为她才导致了今天,绝对不可以。

    她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容光焕发,这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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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宣妤在停车场等到了那个男人。

    她今天没有预约,根本上不去“万城”,只能在这里等着。拖l资料的福,她知道了最大的秘密,江景浩出国了,并且时间很长,于是国内的一切事务都由江承洲全权处理。从那个男人出现在停车场开始,她就专注的盯着他。

    “如果你出现我周围,我一定能第一时间感觉到你,就是这么神奇。”少年用着懊恼的语气说着这话,还用手揉揉她的长发,表情却是有点害羞,脸色微微发红,仿佛说了多么亲密的话。

    甜言蜜语这东西,很多时候也有反效果,话语有多么甜蜜,在不合适的场合和时间,就能有多苦涩,她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很苦涩,但一定不好受。

    那个少年……不对,那个男子,在七年后,变成了如此陌生的一个人。

    他走向的是一辆银灰色的宾利,车身简单流畅。曾经对兰博基尼爱之如狂的人,现在也改向了开别的牌子的车,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

    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兰博基尼。

    他说兰博基尼是这个品牌很诚实,从不掩饰炫酷的华丽和飘逸奢侈的外形,他喜欢这种诚实感。他认为人就该如此,他觉得那些明明有实力偏偏故作低调的人,也只是另一种虚伪而已,他从来都不屑于那一类人。

    那么现在呢,他是否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她走到中间拦住了那辆宾利。

    如果多年后他们再见面,会是怎么样的情况?这个假命题,她想的次数很少,因为她更倾向于,不要见到他。

    而他最后对她说的话是——沐宣妤,我恨你。

    “我恨你”——这三个字曾经久久在她脑海里盘旋并且长久不散,像一个诅咒一样,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摆脱,如今这三个字竟然又进入了她的脑海。

    江承洲踩了刹车,目光轻睨了一眼前方的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今天秘书已经告知,沐小姐想见他,而他连半个字都不曾回应,于是秘书部的人自然清楚,一切按照常规处理。

    沐宣妤走到驾驶位的车窗边,敲了敲车窗,半响后,车窗降下。

    她并不紧张,只是身体紧绷得厉害。

    “好久不见。”她曾经最讨厌这种陌生的词汇,现在却觉得挺好,没话找话的废话比沉默好得多。

    江承洲轻轻睨了她一眼,这样的表情,仿佛在说——我认识你吗?

    认识吗?她不相信他已经把自己忘记了。

    这种被人毫无顾忌的无视,在她生命中的确少见,但那种难堪的感觉并不多,她很清楚自己今天来找他的目的,“江……”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江总,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不觉得我们有谈的必要。”他的声音生硬低沉,巨大的陌生感迅速席卷着她,他这么说,也这么做,发动引擎,并上升着车窗,“不好意思,我还要去接我未婚妻一同吃饭。”

    她只短暂的愣了一秒,却迅速将手从车窗放进去,她必须和他谈谈。

    江承洲这时再一次转过脸看她,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玻璃不再上升。

    她的脸色惨白,“我们谈谈。”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两秒,“你只有五分钟。”

    她终于松一口气,“江承洲,‘盛达’出事是不是和你有关?七年前的事,都是我自己做的,与我家人无关,就算你恨我,也请不要伤害到我的家人。你恨我,那就冲我来,请不要针对‘盛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