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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第47章 四十七

    就在宁袖儿这样等着的时候,司焉和嬴画终于也到了书房之中,一见宁袖儿,司焉轻轻挑了眉没说话,一旁的嬴画却是惊讶的道:“袖儿,你不是回去将军府了……”

    宁袖儿咬了咬唇,顿了一顿。

    反正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反正人都已经在自己面前了,现在只能够将话给问出来了。

    宁袖儿将心一横,终于开口道:“那个……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东西落在了国师府,就回来拿了……”

    “什么东西?”嬴画见宁袖儿神情有些不对,便又问了一声。

    宁袖儿左右看了看,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走到了一排书架之前,想了想才又开口道:“对了,来京城的路上,我在凛州见到了一个人。”

    司焉问:“什么人?”

    宁袖儿默然片刻才道:“凛州城有什么人,你真的不知道吗?”

    司焉看了宁袖儿一眼,一旁嬴画也是一震,良久,司焉才低声问道:“你已经见到楚佑了?”

    宁袖儿紧紧拽起了双拳。她本是随口这般试探,想试试司焉是不是真的知道楚佑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真的就直接说了出来,他当真知道楚佑就在凛州,但他却没有将楚佑给接回来,如此说来,他当真……

    “楚佑过得很不好,他去了一个山寨,我劝他跟我一同回到京城,他也不肯。”宁袖儿勉强笑了一声,问司焉道:“我是不是口才太差了?不过好在楚佑一直都在那山寨里面,我说不动,便换成你来说,总有一天能够把楚佑给劝回来的对不对?”

    宁袖儿问了这一句,司焉却只淡然道:“没有必要将他劝回来,他不回来,便一辈子都不用回来了。”

    宁袖儿一怔。

    “你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个?”司焉又问。

    听司焉这么问,宁袖儿倒是无话可说了,她只能直接将话给说了出来:“你早就知道楚佑在凛州?”

    “三年前才知道。”司焉回应。

    宁袖儿脸色煞白,接着又问:“那……派人出手杀楚佑的事情,也是真的?”

    司焉紧抿着双唇,随即点了头:“不错。”

    宁袖儿想过司焉会有许多种说法,他会说并不是那样的,那是太子派的人,嫁祸到了他的头上而已,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但她没有想到司焉会这么干脆的就将一切给承认了下来,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这般情形。宁袖儿楞过之后又低声问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楚佑与你自小一块儿长大,你怎么可能对他出手?”

    哪知司焉像是铁了心不给宁袖儿任何希望一般,立即又摇头道:“没有误会。”

    没有误会。

    这么说当真和宁穆和所说的一样,司焉派人对楚佑出了手,还替着太子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都是宁袖儿不知道的。宁袖儿终于没能忍住,轻声问到:“这就是他们放你自由的原因?”

    “不这么做,我永远都没办法走出国师府。”司焉平静道。

    宁袖儿不明白:“可是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楚佑?!”

    司焉反问:“为何不能?”

    这句话听得宁袖儿浑身发冷,她本是来将事情给问清楚的,她觉得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自己一定都会站在司焉的一方,一定会听他解释,或者替他想出解释来,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司焉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为何不能?

    因为一旦这样做了,那他就不是宁袖儿所认识的司焉了。司焉虽然看来冷淡,平日里也不喜欢多言,每天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成日坐在椅子里,但宁袖儿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知道他虽然内敛却总是照顾着她的情绪,知道他虽然觉得麻烦但仍是一直照顾着楚佑,知道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却还是抽出时间来教导廉贞。司焉绝对不可能对楚佑出手,更绝对不可能说出“为何不能”这样的话来。

    楚佑是为了帮助司焉和宁袖儿,才会自己一个人担下了擅闯北陵塔破坏先皇陵墓的罪名,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被贬去凛州的,但司焉非但不去寻他回来,还刻意派人要去杀楚佑,事后更是毫无愧疚之意,这让宁袖儿无法接受。

    司焉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宁袖儿还是无法相信,她紧紧盯着司焉,希望对方能够给她一个解释,但司焉不解释,他只是背过身去,压低了声音对嬴画道:“嬴画,你送宁袖儿回去。”

    宁袖儿眼睁睁看着司焉的背影,小声问到:“你是在赶我走吗?”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宁袖儿弄不明白。

    司焉没有再说话,嬴画则到了宁袖儿的面前,垂眸说了一句:“袖儿,回去吧,我想宁将军应该将一切都告诉你了,他一定也不希望你在国师府待上太久,毕竟如今我们立场已经不同……”

    宁袖儿一把拉住嬴画,出声问到:“爹他所说的那些……都是事实?”

    嬴画顿了片刻,点头:“我虽不知道将军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他所知道的,应当都是真的。”

    还有什么要说,还有什么想说,但宁袖儿看了司焉的背影一眼,觉得已经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自己纵然是问了,司焉也一定不会有任何解释,她有些疲惫的牵扯了唇角却笑不出来,只能点头低声道:“好,那我离开这里。”她最后看了司焉的背影一眼,没有等到嬴画送她,只是自己一个人拂袖离开了国师府。

    一直到走出了那个地方,宁袖儿才觉得腿有些软,连带着身子也有些发颤。

    她觉得她果真是不该来这里问这个话的,问出来以后根本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却反而被迫相信了这些事情。在南疆的七年宁袖儿都只想着要好好练功,早日结束了战争回到京城来救司焉,结果到头来等自己回来之后,却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原本应当等着自己解救的那个人,已经成了谋害别人的人,而真正的受害者竟然是楚佑。

    司焉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宁袖儿垂头丧气的往回走,但国师府到将军府的这一段路,不知为何却第一次显得那么远了,宁袖儿不时回过头去看遥远的国师府,却又想到之前司焉开口赶自己离开的那一幕,却又没有勇气再看那个方向一眼了。

    如此一来,过了许久宁袖儿还在路上犹豫着。

    便在此时,对面的大街那头终于迎面走来了一人,廉贞疾步到了宁袖儿的面前,看着宁袖儿那般的神色,不禁开口问到:“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袖儿看着廉贞,两眼忽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