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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吕姣睁了睁眼,把手搭在他健壮的腰上,脸蛋贴上去,咕哝道:“又怎么了?”

    回答她的又是重重一哼。

    她正疲累,哪有心思哄他,眼皮犹如千斤重,不过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那等着被哄被捧着的男人等了半响,身后那坏女人竟然没动静了,顿时气恼,嚯的转过身来要发作脾气,却忽的看见吕姣簇紧的眉头,心下不舍,遂摸着那张笑脸自己咕哝道:“自有了那臭小子之后你心里就没我了。”

    那个委屈呦。

    吕姣像是听着了又像是没听着,也许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模模糊糊轻笑了一声,惹得那大男人通红了一张脸。

    这厢,男女主子在睡白日觉,那厢赵衰同家宰就到了酒坊,此时妍因得罪了吕姣被罚来制作新酒,她呆在这酒坊里已半年有余,正愁没有机会回去,知道家宰过来了,她忙起身,梳洗打扮,收拾了自己的金银首饰,打算以此贿赂家宰,求他在公子重面前为她美言几句,她实在是厌恶了这里。

    天色还早,酒坊里的奴隶已开始劳作,有的正在洗米,有的正在处理酒槽,还有的正在和干净的黄泥,这黄泥是用来封酒坛子用的,还有的正将封好口的酒坛往酒窖里搬运。

    “你们且先下去,我要选几坛子新酒给主上带回去。”家宰道。

    内务都是由家宰管理的,这工坊虽是认吕姣第一,但是家宰的权利也是不容小觑,酒奴闻言,叩拜之后,恭敬败退。

    一路上二人已说的够多了,但都很婉转,谁也没有挑破最后那层窗户纸,他二人正在较劲,但看谁更着急。

    赵衰在酒架上看了一会儿,最终拿了一坛小的下来,揭开黄泥红绢封着的口子,自己先喝了一口,眼睛看向卷耳,但见他发髻歪斜,衣裳略脏,鞋子也破了个洞,笑着道:“以你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苦为那种女人守着身。”

    那种女人,自然是指师氏,赵衰虽是后来的,却是把公子重身边发生的事情打探的清清楚楚。

    卷耳沉下脸,冷下声音,道:“讥谤一个死人,真大丈夫。”

    赵衰不以为意,又道:“卷耳兄莫要生气,我只是奇怪罢了,即便他身边没有女人伺候,但你也不止于此。”

    “我穿着打扮如何就不牢旁人费心了。”

    “不费心不行啊。”赵衰靠近了往家宰身上一闻,在他耳边道:“细细一闻,卷耳兄身上还是有一股香气的,一股特别的香气。”

    “什么香气?”家宰紧接着问。

    “卷耳兄真想让我说下去?”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略显惊慌,一个笑意满满。

    “其、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这几年下来,主上只得一个子嗣确实稀少了,那都是因为主上太过宠爱正夫人的缘故,只要分了正夫人的宠便可。”

    赵衰满意的笑了,拍拍家宰的肩膀感慨道:“你说主上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竟然能只守着一个女人,他当真不腻?”

    “是啊。”家宰顺着他的话说,此时已收拾好脸上的情绪,他又是那个自从师氏死后便心如枯槁的男人。

    “既如此,此事就要劳烦卷耳兄了。”

    “那……”家宰欲言又止。

    赵衰笑道:“不过一个女人,主上又怎会在意。而我,只管主上的大事,那等小事与我无关。”

    家宰这才放下心来,虚笑道:“如此就好,希望你莫要多管闲事。”

    赵衰又拍了拍家宰的肩膀,“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在此挑酒了,对了,莫忘了把那新酒送到我的住处。”

    家宰拱手送他到酒窖门口就住了脚,心想,这赵衰倒也识时务,想着他的意思和自己所想不谋而合,眼中的杀意就小了几分。

    待他正要走时便听到一个女声将他喊住,“家宰。”

    家宰身躯一僵,转过身来便是一拱手,“妍夫人。”

    “我都听见了。”吕妍靠着墙壁懒洋洋看着家宰,目中有兴奋的光。

    家宰低垂的眼睛杀意在现,似漫不经心的道:“您都听见了什么?”

    “我听见你们俩个合谋要分吕姣的宠爱,我很感兴趣,家宰你觉得我怎样?”说罢,将自己丰满多汁的身躯在家宰眼前晃了几晃。

    当那处子香扑鼻而来,家宰只觉热血沸腾,吞咽了几番口水。

    “妍夫人,你说的什么,我怎听不懂。”家宰装聋作哑。

    吕妍逼近,冷笑道:“我都听见了,你还想骗我?”

    家宰往后退了一步,恭敬道:“不知妍夫人听见了什么?”

    吕妍想着,她要得宠还少不了这个家宰的帮助,遂软下声音,把早早准备好的一下子首饰往家宰手心里一塞,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清楚我听见了什么,我所求的也不多,只是想要主上的宠爱罢了,你也不想主上子嗣稀薄吧。”

    家宰掂量了一下匣子的分量,沉默不语。

    吕妍只当他是默认了,遂即笑道:“我等着你来接我回府。”

    第51章 偏执

    “我回来了。”穿了一身桃红色曲裾长裙,额心垂挂着一枚镂空金珠的吕妍,眉眼傲慢的站在吕姣面前。

    吕姣一直在练毛笔字,五年来小有成就,此时她写的字虽然仍然不见风骨,却是似模似样的了,闻言这才抬起头看着吕妍,浅笑道:“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半年的惩罚对你来说竟是不痛不痒的,不若再回酒坊呆上个一二年如何?”

    吕妍胸口剧烈起伏起来,憋着气忍下,“噗通”一声跪地便拜,口中道:“叩见主母。”

    吕姣重又低头练字,淡淡道:“在这府里,你要记得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妍,明白吗?”

    额头抵在地面上的吕妍蓦地咬住了下唇,狠狠的道:“明白。”

    “下去吧,没有我的召见你不必来主殿。”

    “是。”

    吕姣垂首,娴静悠然,吕妍转身而去,面目憎恨,心里想着:我现在忍让你不过是因你被夫主所宠,来日若我得宠,你给我等着瞧,必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