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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节

      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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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裴家和陶家都低调不张扬,不过,裴、陶两家定亲的事还是慢慢传开了。听说裴家八郎的未婚妻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令之女,不少人觉得稀奇,难以理解。以裴家如今的地位,裴八郎什么样的名门贵女娶不着啊,竟会屈就七品小官的女儿,奇哉怪也,怪也奇哉。

    相氏听到这个信儿之后,脸色变了变,觉得胸口发堵,透不过气来。

    安儿是何等的才貌,何等的活泼可人,满京城再也寻不出第二个了!这般可爱的安儿,有些人竟弃之如敝履,轻易的开口提亲,又轻易的收回,就这么另觅佳人去了。

    “居然宁肯娶一个七品县令之女。”相氏对裴琳的品味很是看不起。

    一个男人年至四十上下,还是个小小七品官儿,能有什么出息?这样的父亲,又能养得出什么好女儿?常常阁老的孙子,魏国公的外孙,太子妃的堂兄,娶个小县令的闺女为妻,也不嫌寒酸不般配。

    相氏自打失魂落魄的出了东宫,心里便空落落的,很是怅惘。她并没跟靳通政提过她在东宫的言行,那么丢人的事,她哪里有脸说?以为裴琳是真心喜欢安儿的,非安儿不娶,谁知不过是寻常提亲,成就成,不成拉倒,毫不留恋。倒是相氏当了真,一本正经的跟东宫妃讲起条件,闹了个大笑话。

    “怎会要娶县令之女?”夫妻私语之时,相氏表示不解,“门不当户不对的,像什么样子。偏僻地方的县令,有没有出息且不说,风度仪表定是差的。和这样的人做亲家,岂不没脸。”

    靳通政温和说道:“别人家的事,咱们不明内情,也不便胡乱猜测、判定。娘子,既然咱们拒了婚,裴八郎不管娶谁,都和咱们无关。”

    裴侯爷委婉提过亲事,我还席的时候陪他东拉西扯,亲事一字不提,他当然便露出了然的神情。咱们拒都拒了,就别管裴八郎最后会娶谁了。

    那样的青年才俊,肯定会很快定亲、成亲,这是一定的。

    不只会很快定亲、成亲,新妇还一定很出色。以裴阁老的声名,以裴琳的温文有才气,想娶什么样的媳妇儿娶不到呢。

    相氏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哪里是想管别人家的事,我只是不服气,不甘心。安儿这么美,这么好,裴家就轻描淡写的提了那么一提,竟然就算了。

    真气人。

    相氏憋着一口气,要给安儿寻个比裴家更好的人家,挑个比裴琳更年轻俊美的夫婿。她命人替安儿制新衣、打新首饰,要常带安儿出门,在京城这些贵妇面前露个脸,可惜安儿近来恹恹的,不管到了哪家,都是无精打采,毫不活泼俏皮。更可惜的是,相氏常带安儿出门,见过的人不少,竟没什么人家特别合适,能让相氏见了就喜欢。要么家世不够,要么相貌太过平常,要么根本没才能,整天瞎混日子。

    “眼看着安儿年纪也不小了,该把她许配给谁呢?”相氏头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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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肥章

    文官之家的子弟,和安儿年貌相当的年青人别说做高官了,大多连举人都还没考上呢,怎么也比不上裴琳。倒是勋贵家的嫡长子、嫡长孙,生下来就有继承爵位的资格,与生俱来的高贵。

    相氏盘算着要给安儿寻一个公侯伯府的嫡长子、嫡长孙做夫婿,务必让安儿风风光光的,做超一品的夫人。大长公主的嫡亲孙女,通政司右通政的独养女儿,自然配得上这些勋贵人家。

    把一些早已败落的公侯伯府剔除掉之后,相氏看来看去,发觉只有临江侯陈凌峰和安儿年貌相当,不由的大是郁闷。临江侯府那个混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再说,陈凌峰如今还在国子监读书呢,将来是个什么样的前程,很不好说。

    相氏煞费苦心的为安儿谋划终身大事,靳通政却是发觉女儿不像从前一样活泼,心中起疑。女儿渐渐大了,她是有了什么心事不成?若没有心事,好端端的女儿,为什么会变得话少了,笑容少了,时常闷闷不乐。

    靳通政挑了个休沐日,专程带安儿出城,到别院看风景,摘果子,钓鱼,又和安儿一起看着仆妇从地里现拨了菜蔬,拿进厨房,准备享用美味的午餐。安儿在野外吹了风,看了许多新鲜好玩的物事,神情渐渐开朗。

    “女儿,若有心事,一定要告诉爹。”靳通政温和又慈爱的说道。

    安儿歪头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爹,我和一个人吵过两架,感觉那人好可恶,想要好生跟他理论一番。不过如今他定了亲,快要娶妻了,那就和他理论不成了,有些下气。”

    安儿不经意的说出这番话,在靳通政心中激起惊涛骇浪。女儿还真是年纪大了,有了少女的心思,还好还好,女儿和那人只是吵过两回架,陷的不深。

    “他要娶妻,和你要跟他理论,这中间有何干系?”靳通政微笑看着女儿,目光敏锐。

    安儿满脸失望之色,“他没定亲,我和他便都是孩子,孩子之间吵个架,有什么呢?可他定亲了呀,往后娶了妻,便是大人了,我再和他吵架,多不像话。”

    结婚,是成年的标志。结了婚的就是大人,没结婚的,就是孩子。

    “我本来还想跟他吵架的,可是,再不能了。我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他,若见到了,也要远远的避开……”安儿眼神暗了暗。

    和他吵架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可是,以后再也不能够了。

    靳通政又是心痛女儿,又觉得欣慰。不管安儿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心思,总算知道避嫌,知道那人若成了亲,便要远离。

    女儿大了,靳通政感慨。

    靳通政感慨着,心里也知道,女儿的亲事,拖不得了。

    她身量渐渐长开,有了少女的心思,做父母的便是想多留她几年,怕是也行不通。女大不中留啊。

    父女两个在别院玩了大半天,带了许多野菜、果子、野鸡野鸭等鲜物,缓缓回城。回到家,相氏见丈夫和女儿气色都好,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很是欣慰。女儿又会笑了,真好。

    靳通政也开始看起女婿人选。他和相氏不同,不怎么喜欢勋贵家的孩子,倒是更看重会读书、品行好的年轻人。相氏很不赞成,暗暗嘀咕,“三十岁之前考上进士就算很好的了,然后从七品官儿开始做,哪年哪月才能坐上高位?”还是在勋贵里头寻找。

    相氏跟靳通政提过陈凌峰一句,靳通政当即便否了,“从小没爹的孩子,由祖母和母亲抚养长大,怕是没什么担当。”

    陈凌峰这种情形,在靳通政看来就是“长于妇人之手”,没有父亲指导,听凭祖母、母亲播弄,很难有出息。更何况,陈凌峰的祖母和母亲,还都不是什么贤惠人物。

    相氏也对陈凌峰并不满意,见丈夫反对,便再看其他的人家。

    也是相氏运气好,她正在寻寻觅觅的时候,因母丧回原籍守孝的原平凉侯费兴三年守孝期满,举家迁回了京城。这费兴祖是老平凉侯的嫡长子,父亲亡故之后,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平凉侯的爵位和侯府,妻子王氏为侯夫人,长子费耀祖为世子,费耀祖的妻子张氏为世子夫人。

    费耀祖只有一个独养儿子费续,年方十七,这当然是平凉侯府未来的继承人了,未来的平凉侯。费续年纪不算小了,因为孝顺,一直在老家陪伴祖父祖母,替曾祖母守孝,并未成亲。

    过世的老平凉侯勇猛善战,一直在福建沿海剿杀倭寇和海盗,立下赫赫功勋。费兴虽比不上他爹,也不算太差,在腾骧左卫任指挥同知,也是个有实权的。相氏看来看去,觉得平凉侯府这户人家,勉强能看的过去。费续这少年么,长的还算俊俏,也没什么纨绔习气,算是极好的了。

    相氏做姑娘的时候和平凉侯世子夫人张氏是认识的,长大后各自成亲嫁人,张氏在京城定居,相氏却随着靳通政去了外地任职,后来交往便渐渐少了。这回张氏回京,一个急着替儿子聘媳妇,一个上赶着要嫁女儿,便又走到了一起。相氏到平凉侯府拜访过张氏,张氏第二天便回拜了,两人相谈甚欢。

    相氏看费续,觉得马马虎虎;张氏看安儿,满意得无以复加。大长公主的孙女,右通政的独养女儿,相貌美丽,落落大方,看上去赏心悦目。相氏一向守礼,她教出来的女儿肯定也是个贤惠大度的。好,这样的女孩儿很好,最适合娶回家做儿媳妇。

    要是她们两个当家,大概会当场拍板,把这门亲事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