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两人首次合作,结果会是如何?拭目以待!
☆、第十章、邀请
“有请!”云欢心头一喜,便见恒盛的掌柜孙兴不慌不忙的走进来,先是给苏氏、向云欢和向云锦施礼,才跟章奎打招呼,这一圈下来面面周到,最后,却是将视线落在苏大身上。
“孙掌柜可认得此人?”云欢问道。
“认得,怎么不认得!”精明世故的孙兴一蹙眉,道:“丰年同我恒盛多年来皆有生意往来,向家和宋家更是世交,老爷更是多次交代,若是丰年的采买到恒盛,须得多加照拂,不得怠慢。孙某虽是不清楚,为何从前的采买老吴变作了此人,但是此人手脚却绝不干净。”
若不是念着苏大是向夫人的亲兄长,孙兴早想说,这苏大真真不是玩意儿。从前老吴到恒盛采买,都挑好的食材买入。可这苏大倒好,到了恒盛,这嫌贵,那嫌不好,挑三拣四了一圈,努努嘴走了。
隔了几天,孙兴才辗转听人说起,这苏大竟是遣人在雍州附近的小摊贩那采买,贵的不要,净挑些普通的残次货色。
当日他只道恒盛当家的糊涂,要坏了自己名声,如今才知道,那厮竟是瞒了丰年的人,贪了采买的钱,却是把脏水都泼到恒盛身上了!真真是无耻至极!
孙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将这事情始末陈述了一遍,却是跳过了道听途说的那些,一字一句保证道:“孙某以恒盛多年的声誉作保,这些次品绝非出自恒盛。至于那些东西的出处……孙某倒是听说,京师那有许多做这些边角碎料的小贩子,专门留着骗人。他们领头的人还颇有名气,似乎叫做赖三。”
“你血口喷人!”苏大挣扎着要站起来,看着孙兴声音都有些发抖,“诚然我这些东西不是在恒盛买的,可是也不至于去买什么边角料。分明是你恒盛店大欺客,价格过高,我为着丰年着想,方才去寻一些价钱公道的食材。虽则最后被人骗了,可我的本意却是好的。我,我,我真是一片好心,被人骗了啊!”
苏大还要嚎啕,苏氏一个眼神止住他,转身对云欢道:“是了,你舅舅原本就是老实人,他也是大意了,才会被人骗了,你看,这事儿怎么就牵扯到外人了,原本不是多大的事儿……”
“不是多大的事儿?”云欢眼睛一直,“母亲,光这些食材可是上千两银子的事儿。还有这些假的燕窝,人参,有些还是用硫磺熏过的,倘若人吃了出了人命,是让舅舅去抵命,还是母亲你来?”
“那不是现在没出什么事儿么!都是自家人,妹妹又何必这般较真!叫旁人看了笑话!”云锦在一旁搭腔道。
“自家人!若是丰年倒在自家人手上,那才叫真正的笑话!”云欢忙不迭又应了回去。
此刻却是陷入僵局。那些贩子都是流动的,抓不住人对峙,银子寻不回来不说,苏大由贪污变成了过失。这明摆着的事儿偏生少了证据,真正是让人挠心挠肺地不舒服。
“小姐……”章奎私下又扯了扯云欢的胳膊,将两本账本塞到她的手里。云欢展开一看,突然有一种绝处逢生的快意。
“怕是此事咱们还真不能善了。”云欢将那两本账本送到苏氏跟前,“今儿若舅舅不能给丰年一个交代,就别怪我这个做外甥女的不留半分情面了……”
“本人苏大,知晓本次所购食材之特性,购买之行为皆为自愿,并自行承担一切后果。”
在账本的第一页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这一行字,落款处,苏大的字既扭曲又醒目,字上,戳着苏大的手指印。
再往下,却是苏大在赖三处购买材料的详细名目,数量价款一目了然。
而另外一本账本,却是苏大购回食材后报的账目,相比之下,同样的东西,竟是价差数十倍。
在云欢朗声念出那一行字,苏大已是软了身子趴在一边:他着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卖假货的也要做账目。更不明白,为何这卖假货的赖三所做的账目,此刻会在云欢手上?
他迟疑地将目光落在自家妹妹身上,耳边轰鸣的却是云欢的声音:“丰年是父亲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我不容许任何人轻易毁了它,谁都不行。”
“那你想如何?”苏氏恨恨道:“他毕竟是你舅舅,你还想送他到官府不成?即便是你父亲在,也断然不会这样做。更何况,此时丰年还不是你做主,这儿的当家主母,是我!”
“丰年此时,此刻,是我做主!”云欢微微一笑,“章掌柜和店里许多长辈作证,父亲离开前曾说过,他离开的这段时日,丰年由我掌管。”
“你放肆!”苏氏顿时拔高了嗓音。
“我放肆又如何!”云欢不甘示弱,针锋相对,声音突兀,转而狠狠对向苏大,“丰年的主,今儿我做定了!送官,还是赔钱,你选!”
“我……我赔!”苏大缩了缩身子,终是弱弱道。
不过是个小妮子而已,为何他却怕了?
苏大今日不懂的事儿,委实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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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叔叔藏着这账簿好几日了吧。”同行时,云欢低声问道。
“二小姐英明。”章奎不置可否。
云欢淡然一笑,不再多问。
方才苏氏拂袖而去的模样大快人心,向云锦离去时愤恨的眼神更是让她爽快透了。扬眉吐气的欢乐,她真想与人分享。
这时候,她想到了房里上一世同样成为龙套,没活多久便离世,比她还要悲惨一百倍的宋长平。
到了二楼,她一推门便唤了一声“宋大少爷”,宋长平一身青衣,长身玉立在桌前背对着他,一转身,神色虽是淡淡的,却是眉眼带笑,“二小姐心情很好?”
“那是自然!”云欢爽快应道,“抓到米缸里的老鼠,能不开心么!”
“既是抓到老鼠,怎么不一并打死?”宋长平又问。
“打死了一了百了诚然痛快,却也无趣,不经意,更会脏了自家的米缸,何必。”云欢回道。
“也对。反正抓了老鼠,总归是喜事一桩。恭喜二小姐!”宋长平笑道,不动神色间,却是观察着向云欢:方才他在二楼,将楼下情形尽收眼底,云欢不焦不躁,却是极有智慧地将那几人逼到了死角。
这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且聪明地出乎他的意料。
“二小姐果真闻名不如见面。”宋长平又道。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云欢笑笑道:“坊间传言宋大少年常年流连病榻,这几日更是盛传宋大少爷苟延残喘,此刻看来,宋大少爷却是健朗的很……至少,不似他们说的那般虚弱。”
“苟延残喘……”宋长平的嘴边划过一丝无奈,随即却是带上笑道问,“外界都是这么形容我的么?”
那笑容若春风拂面,云欢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口却是答道:“是……”待回神才发现自己方才盯着宋长平的眼神有多失礼。
这人,怎么能生得这么好看。云欢不由腹诽,越看宋长平越觉得他不像短命相,可事实却是:此人或许在一个月内便呜呼归西。
是急病,还是暗疾缠身?抑或是……被人杀害?可堂堂宋大少爷,旁人巴结都来不及,又有谁能害到他?
从前倒是隐约听父亲提过,宋长平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几乎是在药罐子里泡着长大的。为了治病,他还离家了数年,专门去疗养身子,去年才回来……可这疗养身子回来,身子怎么变的更差了?
这样的人,死了多可惜?
云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宋长平仍是嘴角带着微笑,清清淡淡的模样。
“二小姐……可看够了?”宋长平低声道。
“……”这人!
云欢憋了一口气,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要发飙时,宋长平却是给她倒了杯水放到她手边,细细道:“我家祖母半个月后七十大寿。往年祖母的寿宴都是由丰年负责,向老板亲自操刀。今儿我特意来一趟,也是想问问,若是向老板不在,丰年还能不能撑起这寿宴。”
“寿宴?”宋府的寿宴年年都由向恒宁亲自操刀,向恒宁曾经说过,丰年一年经营,不如那一日重要。这不仅仅是因为宋长平的父亲宋元庆曾经对向恒宁多有帮助,更因为宋家出了一位妃子,宋家多少也是皇亲国戚,宋长平的祖母办寿宴时,宋家门前那真是车水马龙,能吃上那寿宴的,也非等闲。
向恒宁对那赏钱倒是不放在心上,要的就是那些人的口口相传。
云欢想到今日那些个失了水准的如意蛋卷,不由地出了一身汗。若是今日宋长平吃了这顿饭一点都不顺心,到时候换了一家去做这寿宴,让人知晓了,还不知要怎样编排丰年。
只是今年向恒宁也确实不在……
云欢迟疑了下,道:“每年老太太寿宴,爹爹最是放在心上,早早便开始准备了。只是今年不巧,爹爹在路上耽搁,怕是赶不回来了。但是我们丰年的大师傅那也是极可靠的……”
“那是自然。”宋长平微微一笑,“只是祖母寿宴非比寻常,我想,若是二小姐在场,我会更加放心。”
“啊?”云欢愣了。“我?”
宋长平将手中茶杯轻轻一放,嘴角一弯,“不知二小姐是否赏脸?二小姐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宋某告辞。”
说话间,宋长平作势便要往外走。云欢脑子一热,伸手便要拦住他,哪知刚要起身,却是忘记了自个儿今日着一身曳地裙,这腿一绊,人一趔趄便往前冲,云欢经不住低呼了一声,宋长平回身去看时,云欢已是直愣愣地扑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下天地旋转,当云欢回过意识时,手已经按在了宋长平下腹某处,底下人突兀急促的呼吸和乍然变红的脸她全然没有意识到,极度地尴尬,让她脱口而出一句话。
“大少爷您是要我赏脸做客……还是做饭?”
“……”
一片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这场面当真是喜闻乐见啊,喜闻乐见……嘿嘿。
宋长平:【泪流】我能否赏脸邀请你去参观我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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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寿宴
事后,云欢想起当时的情景,便觉得面红耳赤。你说自己趴在个男人身上,问的却是这样的一句话,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不是门外传来孙兴的声音,云欢也不知道还要在宋长平身上趴多久。
“少爷,老夫人特意派了人来接您回去。您看……”门边上,孙兴半弓着背低声道:“外头这都起风了,您要是再晚些回去,老夫人又要担心了。”
“来人了……”宋长平压低了声音在云欢耳边道:“二小姐这般压着我,旁人若是看到……”
“哦,哦……不好意思!”云欢手忙脚乱地从宋长平身上爬下来,宋长平已是清冷地回了外头一句:“晓得了。”
那一厢,再看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也不敢动的向云欢,宋长平终是忍不住打趣道:“二小姐这般热情地挽留宋某,宋某真真担待不起!”
“……”要不要笑得这么大声?
“我既想二小姐赏脸来做饭,更想二小姐赏脸来做客,不知二小姐可愿意?”
“……”为什么说这么正经的事儿,他还要忍笑地这般辛苦?
“大少爷?”外头的孙兴又催了一催,宋长平见向云欢始终未曾抬头,忍着笑又道:“二小姐可考虑几日,宋某改日再来拜访。”
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宋长平福如心至:外头的人皆言向家二小姐凶悍如虎,他们却不知,这只老虎,在他跟前,却如纸糊。
有趣,有趣!
他这般想着,迎面却走来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那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似要在身上看出点什么似得。宋长平在他身上敏锐地感觉到一丝敌意,出了门低声问孙兴道:“方才那男子是谁?”
“大约是寄住在向家的那位表少爷吧。我见他好几回,他都是陪在向夫人身边,章奎倒是跟我提起过。”孙兴回道。
“哦。”宋长平回头去看温玉良,却是往向云欢所在的包房走去。当下,他不由地便蹙了蹙眉头。
却道温玉良眼见着向云欢挑了苏大,又将苏氏和向云锦气地拂袖而去,他一路送苏氏和向云锦回了向府之后,左思右想今日的向云欢委实不大对劲。
平日里向云欢对丰年的事儿从不感兴趣,每每他试着劝向云欢到丰年看看时,向云欢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有时候他劝多了,向云欢还会耍些小脾气。便是他也觉得,是时机介入丰年,他婉转地跟苏氏提过后,苏氏也是同意的。
若不是苏氏方才提起,温玉良真真不知道,竟是向云欢坏了他的好事。不让他插手丰年的事物,便是他无缘无故被撵出相府,被逼搬到别院,也同向云欢有关。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温玉良左思右想,最大的破绽,竟是那日他同云锦在里屋云雨。似乎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日开始……所以,向云欢是发现了他和云锦的事儿,所以才吃这干醋?
他心里到底不踏实。在家等向云欢不回,他索性又到了丰年寻她。哪知顺着伙计的指引往包房走,云欢人还没寻着,倒是见到宋长平从房里面蕴笑容地出来。
那个笑容,真真是刺眼。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温玉良的心里渐渐燃烧,近来的事事不顺一下寻不到发泄口,他加快了两步,走到门口,却是看到向云欢呆呆地坐在桌边,面带红光,多有小女儿的旖旎之态。
温玉良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待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是扣住了向云欢的肩,沉了声怒道:“方才那男人是谁!”
这一下,他真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向云欢吃痛,猛一抬头见到温玉良,劈手便打在温玉良的手腕上,闪开身子,怒视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方才那人是谁?我说你近日怎么总不爱搭理我,原来是看上了其他人,向云欢,你真是对得起我!”
“对不起?”向云欢冷笑一声,“温玉良,你可真爱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我向云欢看上谁,喜欢谁,又哪里容得你管?不说你是我假表哥,就算你是我真表哥又如何?你若是再动手动脚,休怪我喊人将你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