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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然而话未说完,人已气绝。傅青书本想抓着这老头一起到他所指的地方,现在见老头突然死了,当即心急火燎地驾剑而去。

    67第六十七章 :你们都得死

    原来那九天神雷非比寻常,唯有修士在渡劫的时候才会出现,孙阳仅以元婴中期的修为就要引动雷劫,自然十分勉强,以至于最后灵力耗尽而死。

    雷劫威力之强大,仅凭松光赫一人自然难以抵挡,不过这厮十分狡诈,先有红云阵作为缓冲,又将那具化神期的傀儡当他的替身来抵挡,神雷落下,那傀儡即刻灰飞烟灭,连同阵中一些修为低微的魔修俱都化为飞灰。

    天雷威力如此强大,王扬可谓是九死一生,一不小心也会化作飞烟,消失在天地间。幸而他引雷的这柄玄天镜颇为不凡,原是云天门的开山鼻祖天灵子飞升之时,为了抵御雷劫耗费数百年心血炼成的法宝。可惜此镜虽然玄妙,也得有相应的修为才能够彻底发挥妙用。

    说直白一点,这引雷的任务元婴期修为以下,谁接谁就挂。

    王扬虽然成功将九天神雷引入阵眼之中,自己也被天雷的余威震伤脏腑,受了重伤,呕出许多血来,顷刻间从飞剑上跌落下来,摔在地上,几欲昏厥,仅剩一口气护住心脉,方才还有些许知觉。

    松光赫的人马死的死,逃的逃,场面极其混乱,松光赫本人也在抵御天雷的过程中受伤不轻,见自己想要将云天门一网打尽的如意算盘落空,气得暴跳如雷。早已认出在半空持镜的人是王扬,想起当年断臂之仇,更是恨得牙痒痒,先不忙着去收拾云天门的老弱病残,指尖化出一道凛冽剑气朝王扬击去。

    王扬拼尽力气往旁边一挣,堪堪躲过那直取他首级的剑光,然而左手臂却被剑光截断,掉落在地,顿时血流如注,痛得他两眼一黑,顿时人事不知了,身体轻飘飘地恍如往深渊尽头跌落,突然间好像被人抓住,整个人又往上飘去。

    隐约之中听到有人在耳边唤他,似乎多了一分生气流入他体内将他暂时从黑暗之中拉回,他极为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子,涣散的瞳孔中映入一张模糊而熟悉的面容。

    是……青书?他来了!王扬顿时激动起来,想要对他笑一笑,想要抬起手抓住他,然而只是数息的时间,无穷无尽的疲惫与虚弱又如潮水般将他整个人埋没,思绪逐渐涣散,重新沉入了黑暗之中。

    “师兄,你醒醒啊,醒醒啊,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傅青书颤抖地抱起满身鲜血的王扬,拼命地将自身的灵气输进他体内,想要将他救回来,然而一切都是枉然,王扬身受重伤,心脉尽断,回天乏术。傅青书只看见他微微睁开眼睛对着自己虚弱一笑,紧接着就闭目而去了,甚至来不及与自己说上一句诀别的话。

    “师兄!”傅青书大喊一声,怒目圆睁,内心翻江倒海,怎么愿意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不住地晃动着怀里的人,不放弃地想要救他回来。

    “傅青书!”

    猛然间耳边响起一声怨毒的呼喝方才将他从几近癫狂的边缘拉回来,他拥着王扬慢慢转头看去,便看见松光赫及十来个奇形怪状的人已经将他包围,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

    傅青书看着这伙人,突然间笑了起来,笑声逐渐变大,到最后仰天长笑起来,可尽管他在笑,声音里没有一丝喜悦,眼底没有一丝笑意,那笑声与他的眸子一样极冷,极阴沉,又极阴郁,到最后笑容与阴冷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化成一片浓郁的杀意,在发红的眼眶中如乌云般攒聚,几欲挣脱,毁天灭地。

    只听他阴森森地说道:“云天门的那帮老杂种让师兄你当替死鬼,他们活得倒逍遥,松光赫这条老狗又伤了你,让你断了一条臂膀,云天门和御灵宗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见他突然抬起头,朝着前面那帮魔修冷笑一声道:“死,你们都得死,谁也逃不了!”

    当他将死字吐出的时候,幽黑的眸子里突然现出一赤一白两道气旋,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紧接着数道耀眼的光华从他身上冲出,迎风便长,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条金光闪闪,威风凛凛的巨龙,震天动地地怒吼一声,疾如电光般向魔修们冲去。

    松光赫本就受了伤,再加上他轻敌,以为才到了金丹期的傅青书不过尔尔,杀他易如反掌,正要好好耍弄他一番,哪里料到会从他体内冲出一条巨龙来,刚要运起法宝抵御,当即被龙魂贯穿身体,倒地身死。

    那些魔修都是靠了松光赫化仙丹的药效方才能在短短时日里拔高修为,等药效一过,立刻打回原形,甚至还不如以前,在龙魂面前宛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龙光过处,飞沙走石,鬼哭狼嚎,尸横遍野。

    而傅青书整个人像是变傻了一样,一直维持抱着他师兄的姿势不曾动弹一下,感受到怀里的那具温热的躯体逐渐变得冰冷,他怎么样也无法用自己的身体来将其捂热,泪水无声无息地从眼眶当中滚落,滴落在那张冰冷苍白了无生气的面颊上。

    无穷无尽的恨意与杀气凝聚在他眼眶里,“杀杀杀杀……”如今的他心中只剩下了这个念头,他要云天门和御灵宗的人为他师兄陪葬。

    龙魂被主人的念头所推动,没有了以往的约束,愈加肆无忌惮,口吐龙息,挟着一股猛烈的罡风,在空中咆哮飞旋,大开杀戒,一时间场面极为惨烈,比之松光赫布下的红云阵的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重光与张九延见到电闪雷鸣之间,毒瘴顷刻间消退瓦解,而束缚他们的结界也松动许多,两人合力将结界破开,获得自由,坐在地上调息片刻,便要离开这妖魔的老巢,寻找其他幸存的同门。

    然而就在他们要离开之际,张九延忽然朝天一指道:“快看!”

    李重元循声望去,只见天际边一道熟悉的人影瞬间已经跌落下去,“师兄!”他不敢肯定那是不是王扬,仍是立刻驾起飞剑冲霄而去,张九延急忙紧跟其后。因他们在半路上被几个魔修纠缠,耽搁了一点时间,等赶到王扬掉落的地方,松光赫及一干魔修早已被解决,地上横七竖八地倒毙着许多尸体。

    而这方圆数十丈内唯一的大活人便是远处那条青色人影,待看清楚那人是谁,李重元大吃一惊,脱口喊道:“师兄,青书!”

    然而就在他二人的注意力全在傅青书及他怀里的王扬身上时,那巨龙拨转身形,挟着万钧之势呼啸着向他们冲来。一阵阵猛烈的罡风吹得李张二人几乎站不稳身形,睁不开眼睛。

    而傅青书此时才慢慢转过头来,然而即使看到往昔故人,即使看到他们身处危险之中,他却只冷眼旁观着,就像在看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没有丝毫喝止龙魂的意思。他的心中此刻只剩下杀意与怨恨,整个人已陷入了混沌之中,变得麻木不仁,将所有的情感都湮没掉了。

    就在李重元、张九延即将死于非命的时候,“不要!”忽然傅青书的耳中传入一道喝止声,“师兄!”傅青书像是突然惊醒过来,猛地抬起头不断地扫视着四周,企图寻找声音发出的所在,一面激动地自语着,“师兄,你在哪儿,你没有死是不是?”

    他随即将视线重新落回怀里的人身上,然而怀中的躯体早已死去,一个死人自然是不会说话的,也许刚才传入他耳中的声音只是他的幻听而已。他忽然苦笑起来,对着怀里的人自语道:“师兄,你就算死了,也放不下李重元吗?那我呢?你又何其残忍,将我一个人抛下,我真恨你!”

    傅青书刚听到喝止的声音,心念一动间,龙魂顷刻间便被束缚住了,李重元、张九延得以在龙爪下脱险。然而巨龙像是十分不满傅青书打断了它打架的兴致,张牙舞爪地咆哮一阵,想要脱离他的掌控,腾空离开。

    傅青书刚才召唤龙魂出来大开杀戒的时候,自身灵力已经透支,只是他当时陷入心魔之中难以自拔,自然没有感觉,后来恍惚间似乎听到王扬的声音,惊醒过来,察觉到了身体的虚弱,当即像是支持不住那般坐倒在地上,吐出数口血来,拼尽最后一点力量将龙魂重新封印回了自己体内。

    “师兄,师兄他到底怎么了?”

    李重元方才听见傅青书嘴里乱喊什么师兄死了的话,现在再看他怀里的人,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一点声息也无,真如死去了一样。心中大为惊愕,然而他与傅青书一样根本无法接受王扬死了的现实,当即要冲到对方跟前,问个清楚明白。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脚下的地面剧烈地摇晃起来,人东倒西歪,竟然难以站稳,而不远处的一座山峰突然间崩塌下来,发出的巨响震耳欲聋。原来这座牛莽山先是受到九天神雷的连续轰击,山体已然支持不住,有崩塌之势。后来又遭龙魂数度撞击地面,山体的裂缝越积越多,互相连结在了一起,顷刻间塌陷下来。

    王扬既死,傅青书万念俱灰,生无可恋,有了殉情的念头,虽然山崩地裂,他却屹立其中面不改色,突然间,脚下一大块地面塌陷下去,他抱着王扬跌落下去,整个人倏忽之间便已消失。

    李重元大喊一声,始终放不下王扬,执意要冲入他俩消失的地方去寻找,张九延见情势危急,顾不上李重元日后要怨他,趁他不备,将其打晕,往肩上一抗,驾剑而去。

    片刻的工夫,原本一座巍峨的高山化作一片废墟,夕阳西下,暝色四起,只听失巢孤鸟哀叫,鬼声啾啾,仿佛真有成千上万的孤魂野鬼放生悲哭,显露出无比荒凉萧索的凄惨模样。

    68第六十八章 :你真得是我的师兄吗?

    王扬感觉自己双脚软绵绵地像是踩在云端,晃晃荡荡地也不知要走向哪里。

    “我……这是死了吗?”

    他遥望四周,不禁喃喃自语,四周俱是白茫茫地一片,无边无际地延伸着,铺天盖地地将他笼罩在其中,分不清东南西北,透着死一般的寂静。然而即使像是在原地打转,王扬仍是被什么东西或者自己的念头驱使着,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走着,仿佛要想突破这片迷雾又仿佛想要追赶上什么人。

    “师兄,你醒醒吧,你醒来吧……”

    一道低沉却迫切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中,那熟悉的声调使他猛然一惊,急忙抬头望向四周,想要寻找到那声音的主人。

    “青书?是青书的声音!青书,你在哪儿?别走,等等我!”

    王扬下意识地奔跑起来,想要追赶上那人,突然间他脚下一个踉跄,像是突然踩空般,整个人顿时跌落下去。

    “!”王扬猛地睁开眼睛,一面口里大喊着青书,一面坐了起来,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完全起身,一阵阵虚弱之感顿时涌上身体,使他重新栽回了床上。他定了定神,微微支起身子抬头望去,发现他自己正处在一个晶莹剔透的冰洞里,躺在一张寒气四溢的冰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