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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这两天,锁骨井再次引起了民众的关注。据报道,因为年久失修,七层宝塔出现了裂缝。买下灵水观的商人准备重新修缮宝塔,同时将拉起水井上那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对其进行保护性防锈处理。

    本城论坛上很多帖子都在议论这件事,许多人充满了好奇,想知道锁骨井的另一端是不是锁着妖龙。

    以前的我对这种事也最感兴趣,但这几天我自己的生活也充满着奇异的味道,哪有心思考虑别的事?

    那天起床后,趁易道进卫生间洗漱的功夫,我用手机查了下一个词的意思,一个早该查的词——浑家。

    易道老叫我浑家,我觉得非常奇怪。

    看着谷歌上的解释,我呆了呆:浑家,是古人谦称自己妻子的一种说法。

    想不到满街都是的小说情节居然在我身上发生了,老板到底把我当成了谁?!

    生活和小说不一样,我是白霖,是白知秋一手带大,独一无二的白霖,是无法被别人所取代白霖。如果有人因为我的容貌,或者因为灵魂转世等虚无缥缈的东西把我当成其他人,是对我白霖的不尊重。

    不过我一点也不生易道的气,只是难过,替他难过。这样一个好男人,应该和他爱的人相守才对,而不是眼巴巴地将我当成爱人的替身。就算要和我好,也必须将我和那个人分开来。

    看样子,那一夜缠绵,我做错了,他也做错了。

    待易道走出洗簌间,我坐在椅子上问:“老板,你以前的女朋友,她叫什么名字?”

    大概是诧异我的直接,他愣住了,黝黑的眼眸一下子转成了魅紫的颜色。

    好半天,他才低声答:“我夫人,闺名曲良因。”

    我指着自己的脸:“我长得很像令夫人?还是,我是她的转世?”

    他又愣住了。

    我也知道自己直接。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和易道的事情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麻烦。易道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怎么可能期望他做出什么决定?那就让我做冷血屠夫,快刀斩了易道的情愫乱麻。

    捏紧了拳头,我直直地盯着他,不让他的目光躲闪:“白霖,我是白霖,不是尊夫人曲良因。老板,你明白吗?”

    易道缓缓地眨了眨眼,脸上平静无波:“知道,你是白霖。”

    “我们的关系,断了吧。”

    这话迟早要说的。

    他点了点头:“好。”

    简洁的回答让我想好的长篇大论毫无用武之地,如同一拳打在泄了气的皮球上。我没力气再说话,也不想再说什么,毕竟我没白知秋那副决绝的心肠,对在乎的人狠不下心。易道是只老实妖怪,尽管我不愿细想,但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和其他任何一个男朋友都不一样,不然我也不会和他……

    低头沉默了半晌,我才重新组织起语言,有气无力地说道:“老板,我要辞职。”

    他立马回答:“不行,白知秋有麻烦,你先呆在易道堂。”

    墨九这么说,易道也这么说。

    我很惊讶,抬头看着他:“我哥有什么麻烦?”

    他却不再说话,背过身去默默地穿上衬衫。易道不想说的事没人能让他开口,我根本问不出来。

    就这样,我和易道的情人关系平静地结束。

    白知秋说来接我,可他并没有告诉我具体时间。思量一番后,我决定先同易道回内地。

    已经参加过king赌局,再没什么赌局能提起我的兴致。何况这次澳门之行我小赚一百九十二万,其中一百五十万给方怡救急,还能将欠昊子的钱还上。赌博是个大泥坑,赌技再高也可能陷进去,见好就收是正理。

    离开澳门之前,我找米老鼠结账,米老鼠说童德诺夜里突发心脏病去世。我早猜到童德诺已死,可真听到确切的消息还是有些难受,遂多给了两千让米老鼠替我买点纸钱。

    回到c城,我继续在易道堂上班,顺便等白知秋来接我。等了好几天,没等来白知秋,却等到了铺天盖地的花边消息:著名歌手王露的经纪人透露,王露不日将大婚,新郎是钻石王老五中的vip白知秋。这不是白知秋第一次和别人传绯闻,没什么稀奇的。不光他,白家的少爷小姐们都是绯闻专业户,可他与别人传婚讯倒是第一次,挺稀罕的。

    我咧咧嘴,将信息翻到下一页:10月22日上午8时左右,我国华北地区将发生本世纪持续时间最长的日全食奇观。本次日全食从初亏至复圆,长达两个多小时,可观测最长时间达6分钟。

    上一次看日食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是我的意大利未婚夫,他是个浪漫的人,那天哄得我很开心。这次日全食叫谁陪我呢?琢磨着,我瞥了瞥楼上。自从明确和易道分手后,他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生活状态。总是死宅在二楼,但每天都准时将从饭店订的早午晚餐端到饭厅叫我吃饭。也不跟我多说话,甚至很少看我。

    分手后还做朋友?

    笑话,多年纵横情场的经验告诉我,再豁达的人分手后心里都或多或少有疙瘩,就连妖怪也不例外。

    让易道陪我看日全食是不可能的,自己陪自己吧。我在本城一家网上眼镜专卖店上订了副日全食护目镜,才到下班时间,街对面的快递收发处就通知我取件。下楼取了邮件,我哼着小曲回易道堂。却不知为何有些精神恍惚,竟然忘记看红绿灯,一头扎进了车流中。

    “嘎吱——”耳边猛地响起一道急刹车的声音。

    整个人一时给吓懵了,半天没缓过劲,就看到那车主人摇下车窗摘下墨镜对我一声大吼:“碰瓷啊,现在是红灯!!!”

    然后她一愣:“哎呀,霖霖。”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那人是生我的女人宫娥。懒得理她,低头过了马路。

    她赶紧将车停在马路旁下车追上来:“我的乖女儿啊,出大事了,白知秋下个月结婚。”

    因为我没精神,连敷衍也懒得做。站住脚步转身面对她,懒洋洋地问:“他结婚,你急什么?”

    宫娥的脸立刻涨得通红:“我急什么你不知道,我替你急。”

    “替我急?”心里头觉得好笑,“他是我哥哥,结婚我应该觉得高兴,为什么你替我急?”

    闻言,宫娥半天没回过神,慌忙挤出一丝笑:“乖女儿,咱们到你住的地方去说好吧?有些事在大庭广众地说不好听。”

    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事与你无关。”

    同时心想,我上辈子肯定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不然怎么被这种女人生下来?

    “怎么与我无关呢,你是我的乖女儿啊?”宫娥的神色转了好几转,“女儿受欺负,做娘的当然要管。”

    我,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算我不是她养大的,到底和她有血缘关系。我和自己的亲哥哥在一起,作为生我的女人,她至少也应该觉得不舒服吧。怎么我和白知秋之间出现什么状况她比我还急,一心一计想把我推回白知秋身边?是白知秋的金钱攻势太犀利,还是世间的人情皆淡薄至此?

    冷冷一笑,盯着她滴溜溜乱转的眼睛:“你别再找我,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以后别想再从白知秋手里拿到一分钱。”说完扭头就走。

    钱是宫娥的软肋,一听这话,她只得讪讪地停在原地。但嘴里仍说个不停:“霖霖,你缺就缺在不能给白知秋生个一儿半女,这样,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说不定有转机呐?”

    不知道为什么,我胸口霎时一阵刺痛,火烧火燎似的,怒气瞬间冲到了脑门。

    站定脚步,我头也不回大吼一声:“你特么闭嘴!”

    这下她终于没了声音,世界清静了。

    可我还是很生气,快步回到易道堂,我狠狠地甩上店门,还拧上了反锁。一转身,看见易道倚在客厅门口,用墨紫的眼眸静静地盯着我:“我……听见你……在骂人……”

    鼻子突然有点发酸,我不想回答他,低着头从他身边挤进客厅,想回屋。没想到他拉住我的胳膊,轻声道:“有我在,没事。”

    140、第二章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掌:“老板,我没事。”

    “你要跟白知秋,我帮你。”他又道。

    我一愣,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他静静地说:“安吉莉娜朱莉,也有家。女人独身,不行。”

    易道居然知道安吉莉娜朱莉!

    脑海中无数个惊叹号像野牛群般,轰隆隆飞奔而过。

    震惊之余,听他继续说:“我带你,找他去。”

    心头温温地一暖。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因为白知秋的事想替我出头。

    可白知秋什么人,他决定的事绝对没有回转的余地。一旦他打定主意和我分手,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徒劳。

    正想开口拒绝,反锁的“哐当”一声被人推开。

    “主动找白知秋,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么?真感动。”门外飘来一句笑盈盈的话语,随后一道淡蓝色的身影从外头走了进来。拈起墙壁上一个桃木葫芦挂件,绕在指上一边转,一边冲易道说道,“横竖想死,死之前把帐清了。老化石,你欠我份大恩情,曾许我一诺。如今,我便要你兑现诺言。”

    墨九来做什么?每次他出现准没好事。

    “墨九,你打什么主意?”我问。

    “未婚妻,这事跟你没关系。”墨九笑得十分灿烂,艳若桃花,“是你家宝贝老板欠我的,善良的我是你家老板的大恩人。”

    我认识的这两只妖怪,墨九顶顶狡猾,易道却老实得紧,所以易道总被墨九算计。这下见墨九又想打小算盘,怕易道吃亏,我笑道:“我没听错?豹子你会做别人的恩人?”

    话音刚落,就听易道说道:“白霖,去提货。”

    我怔。

    似乎得意我脸上的惊讶,墨九替我拉开门,又朝我欠了欠身:“小平凡,提货要趁早,快些出发。”

    平时提货都是胖子去,易道分明是要支开我。

    出门没走几步,我折了回去。没办法,让老实的易道和狡猾的墨九单独呆在一起,我实在放心不下。

    客厅里没人,我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轻轻地将耳朵贴在易道房门上。

    冷不丁里头响起一个人的说话声:“五种离魂离魄之法,我只试过二种。你不去,我就在她身上试第三种。”说话的是墨九,声音同以前一样笑嘻嘻的。

    “我帮你取定魂株,不准你动她。”易道回答。话音依然很平淡,却和平常不太一样,隐隐有些激动的样子。

    “有诺言之缚在我手上,你有威胁我的本钱么?老化石?”

    “别忘了,还有赤将子舆。”

    “哈,我杀了她两次,赤将子能奈我何?戴罪之神,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