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千莺想了想，说：“你明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吧。”

    “你有钱？”

    问题太犀利，以至于郭千莺险些被噎死。

    “呃……大餐吃不了，吃点小特色还是可以的嘛。”她嘻嘻笑着，眉目如画，“怎么样？要不要赏脸？”

    “不要！”

    “喂！你看不起人是不是？”

    话一出口，郭千莺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据说郭旗风锻炼那阵儿也打过不少工，没钱的日子各有各的活法，郭千莺不相信郭旗风没有吃过路边摊。

    果然，郭旗风说：“不是！”

    随即，不等郭千莺再说什么，郭旗风就下了逐客令，“出去吧，晚安。”

    郭千莺瘪瘪嘴，还想要说什么，可看着他已经走到床边坐下，只得说了晚安退出去。

    正要关门，郭千莺忽的看向床上的男人。

    他斜靠在床头，长腿伸展着交叠在一起，睡袍的下摆微微敞开，露出膝盖和完整的小腿。

    不同于浴袍的黑，他的腿很白，却肌理分明，富含力量。

    郭千莺想起这些年大概只有一次，他回家之后约了朋友一起打球，在小区的篮球场上，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短裤和t恤，露出修长的四肢，也是这样的白。

    “还有事？”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她顿了顿，幽幽然抬头，撞入男人深不见底的眸中，如千年不化的寒潭，令人不寒而栗，难以自拔。

    她心中蓦地一横，问道：“有一件事我不是很明白。”

    男人换了个姿势，拉了拉浴袍的衣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郭千莺便问道：“锻炼期间谈恋爱应该没有问题吧？”

    她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他任何一点的细微变化。

    可是，也正因如此，她错过了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时握着水杯的手冷不丁一颤，杯子里的水洒出了一些落在浴袍上，迅速消失不见。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是笑着的，似乎抛却了两年前的过往，只是单纯的想问一下这个问题，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变得僵硬，一颗心一点一点沉落谷底。

    郭旗风缓缓开口，“没有问题。”

    从满怀希望到满怀失望需要多久？

    只需要一句话的时间而已。

    郭千莺望着他，不解，难道他真的只拿她做……妹妹吗？

    喉头憋得生疼，郭千莺握着门把手的手一点点收紧，直到冰凉的门把手在她的掌心里刻下一道青白的印记，她才点了点头，“好。”

    来不及再说晚安，郭千莺“嘭”的一下带上了房门，只是一转身眼泪便落了下来。

    豆大的泪珠接二连三的滚落，迅速染湿了她的前襟，妈妈说，爱情是美好的，香甜的，所以她为了爸爸甘愿不要自己的孩子，而和他一起抚养郭旗风。

    可为什么，她觉得爱情不是那个样子？

    房间里，那巨大的关门声让男人身子微微一颤。

    望着那道紧闭的门，他缓缓闭上了双眼，遮住两帘不可言说的痛，喉结翻滚，细微之处听得细小的破碎声。

    蓦地，杯中的水一滴滴落下来洒在浴袍上，那只盛满水的杯子化作一片片碎片从手中跌落……

    带血的指尖抚过就睡袍上沥沥水渍，顿时嫣红一片。

    他垂头看着这一幕，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