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桑兰兰反问道:“为什么没心情啊?”
桑最:“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江帆要二胎是什么目的。“
桑兰兰:“我当然知道啊,不就是为了争家产更名正言顺吗?现在凭她和江欣然,再怎么争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但如果能跟桑云峰再生一个孩子,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老太太重男轻女那么严重,她要是能跟桑云峰生个儿子,只怕都不用争,老太太和桑云峰都会心甘情愿的把大半家产拱手相让。”
桑最:“既然你都知道,那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桑兰兰在桑最面前倒是坦诚:“最初知道的时候也生气,但后来就不气了。因为生气也不会阻止什么,而且还让江帆看笑话。”
桑最沉默半响:“那就什么都不做吗?”
桑兰兰转着手里的笔:“先不说他们一把年纪了能不能生还是个未知数,就算真的能生,也未必就能得偿所愿的生个儿子出来。当然了,就算他们真的如愿以偿的生了个儿子,等他们儿子长到能出来跟我争家产,也已经是20年以后的事情了。你知道20年可以做什么吗?”
桑最一脸茫然:“做什么?”
桑兰兰微微一笑:“可以搞垮我爸的公司了。家产这种东西嘛,争得过就争,实在争不过那就只能毁掉喽。反正我这人就是这么随和的,是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别人想抢,门都没有。”
桑最:“……”那确实挺随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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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随和的桑兰兰硬是丧心病狂的给桑最讲完了这天发下来的所有试卷, 然后才收拾东西回了自己的房间。
桑最基础实在是太差,所以即便只是讲了讲试卷,但也把桑兰兰累得够呛。
回房间放下东西之后, 桑兰兰便双手插兜下了楼,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
原以为都这个点了其他人肯定早就睡下了, 结果没想到刚下楼,就看到了倚着吧台正在喝水的桑云峰。
桑兰兰还没想好是扭头回房间还是继续往前走,桑云峰已经发现了她:“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桑兰兰:“渴了,下来喝点水。”
桑云峰把手里的水杯放下, 拿过桑兰兰的卡通水杯替她倒了一杯。桑兰兰走过去,本想赶紧喝完好回房间睡觉,结果那水烫得很, 没办法, 只好小口小口的慢慢喝着。
她喝水,桑云峰则静静地看着她。
也是到了这一会,桑云峰才发现,原来桑兰兰都已经长得快跟他差不多高了。
其实对于桑兰兰,桑云峰一直是觉得有所亏欠的。桑兰兰小的时候, 他的公司也刚刚起步,那会他连自己都顾不上, 就更别提去关心照顾桑兰兰了。后来好不容易公司发展好了,也上市了,他又跟柳静舒离婚了。
那会桑兰兰才多大?10岁?还是12岁?不记得了。就记得还是个小孩呢,还会抱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 说不想让爸爸妈妈离婚,想跟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再后来,江帆带着江欣然进门, 桑兰兰好似一夜之间就突然长大了。忘了从哪一天起,桑云峰就再也没看到她哭过,别说是像小时候那样嚎啕大哭了,连静静流泪都再也没有过。
上次遭遇海浪被卷进海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就只在面对柳静舒的时候才微红了一下眼眶,当着他这个父亲的面是一丝脆弱情绪都没有流露过。
刚才在饭桌上,老太太提到二胎的事情,连江欣然都直接甩脸色,而且事后江帆上去哄了很久才哄好,桑兰兰却没事人一样。桑云峰都不知道该欣慰于她的懂事,还是该难过于她的过于懂事。
桑云峰:“刚才你奶奶提的那个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桑兰兰:“什么事?你们想要个儿子继承皇位的事吗?”
桑云峰被她一噎,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谈话节奏:“……你别听你奶奶瞎说,我不是非得要个儿子,只是觉得我跟你江阿姨毕竟是重组家庭,于情于理肯定还是希望有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毕竟孩子是婚姻的纽带,有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我跟你江阿姨的婚姻能更稳固……”
桑兰兰轻嗤一声:“呵,孩子能让婚姻更稳固?这可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孩子要真有这么神奇的功效,你跟我妈当初能离婚?江帆跟她前夫当初能离婚?还是说,女儿没办法稳固婚姻,只有儿子才行?”
桑云峰习惯了成年人虚与委蛇的说话方式,骤然见到桑兰兰这种孩子气的直白,只觉得招架不住,心虚又头疼:“……这毕竟是一家人的事情,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非得这个态度跟我说话吗?”
桑兰兰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听我的意见?那我让你别生你会听吗?”
桑云峰立刻不说话了。
桑兰兰:“你看,你明明心里有了主意,又何必假惺惺的来问我?我的意见如果真的那么重要,当初你跟我妈就不可能离婚,江帆和江欣然也不可能进这个门。”
桑兰兰说完想说的,便捧着水杯准备上楼。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桑云峰在她身后轻声问道:“兰兰,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爸爸?”
桑兰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半响之后才慢慢回道:“没有,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很爱你,爸爸。”
桑云峰做梦也没想到桑兰兰会这么说,以至于一颗心突然就软了软。
他这人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就是砸钱,所以感动的同时就开始摸手机:“最近零花钱够不够花?爸爸再给你转一点过去。”
话音未落,桑兰兰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转账提示音。
桑兰兰看了一眼上面的那一串数字,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跟桑云峰之间,说什么怪不怪爱不爱的,就保持这种纯洁的金钱关系就挺好。
隔天早上桑兰兰起床的时候,桑云峰、江帆和老太太都不在,听家里阿姨说,桑云峰是出差去了,而二十四孝好媳妇江帆则是陪着老太太去医院检查身体去了。
桑兰兰昨晚大赚了一笔,今天心情非常好,所以吃完早餐便悄咪咪的对桑最说:“我们晚上不回来吃饭呀,我带你出去吃大餐去?”
桑最点点头:“行啊!我请你。”
桑兰兰挑了挑眉:“你请我?你有钱吗?”
桑最拍了拍身后的书包:“有。”
桑兰兰静静看了他半响,说:“最哥,犯法的事情咱们不能做,知道吗?”
桑最:“……”
两人这天照例是踩着点进的教室。刚坐下没一会,班主任老许就让人过来给夏天传话,说让他找几个班干去把新教材搬一下。
夏天叫了几个男生,想了想又叫上了桑兰兰。按理来说搬教材这种体力活是不应该叫女生的,但夏天想跟桑兰兰多点相处机会,而且待会桑兰兰在路上搬不动了,他还可以在桑兰兰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友力什么的。
夏天考虑得好好的,结果没想到桑兰兰还没来得及说话,桑最反而站了起来。
夏天:“……最哥你干嘛去?”
桑最:“不是要去搬教材吗?走啊!”
夏天:“……老师说了让班干去,你又不是班干,你去凑什么热闹?”
桑最慢悠悠道:“我是班干家属。”
桑兰兰心尖一动,家属什么的,未免也太暧昧太惹人遐想了吧?结果下一秒就听到桑最继续说道:“有人一直想给我当爸爸来着。”
桑兰兰:“……”当爸爸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吗?
最终还是三个人一起去了老许的办公室。
夏天还记得桑最之前谎报身高和体重的事情,到了老许办公室之后就笑眯眯的打趣桑最:“来,那边那个身高10米体重10吨的哥们,这两摞教材就交给你了。”
夏天说的那两摞教材都用尼龙绳绑着,堆在办公室的墙角,一摞看上去起码得有100来本。搬过教材的都知道,这玩意死沉死沉的,随便抽出一本都能当凶器,更何况是这么多本摞在一起。别说一个人搬回教室了,就算是两个人抬,估计都得费老劲。
而且桑最个子虽然高,但他人特别瘦,往那儿一戳跟个竹竿似的。今天穿的又是一身t恤短裤,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腿又细又白,看着就不像是有力气的人。
否则当初在岛上,桑兰兰也不会觉得他弱不禁风了。
所以夏天开玩笑归开玩笑,还真没指望桑最能一个人把那两摞教材都拎回教室去。结果他话音一落,桑最已经弯下腰,轻轻松松的把其中一摞教材提在了手上。拎好一摞之后他用手掂了掂分量,觉得还行,于是索性又顺手拎起了另外一摞。
一旁的夏天:“……”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桑最拎好了也没去看夏天,而是看着身边的桑兰兰催促道:“走啊,愣着干嘛?”
桑兰兰低头看了一眼之前摆放教材的地方,发现其他的教材已经被之前进来的几个班干都拿走了,而剩下的所有教材,都被桑最拎在了手上。
所以她跟夏天这是过来搬了个寂寞?
她走到桑最身边,试图替桑最分摊一点:“你别一个人都拎了,也给我和班长留点。”
桑最想了想,又把其中一摞教材放了下来,然后从里面抽出两本,给桑兰兰和夏天一人发了一本。
桑最照顾桑兰兰可以理解,毕竟桑兰兰是女孩子,女孩子本来就是用来照顾的。可他堂堂男子汉,居然也沦落到跟桑兰兰一个待遇,这就很让人气愤了。
这么想着,夏天把袖子一撸,气鼓鼓的对桑最说道:“卧槽,最哥你这是看不起谁呢?我跟你说,你别看我瘦,胳膊上全是肌肉……”
桑最懒得听他废话,直接就把手里其中一摞书顺手塞给了夏天。夏天之前看桑最拎两摞都轻轻松松的,心里还想呢,是不是这次的教材只是看上去沉,其实压根没那么沉?
结果桑最这一摞教材扔过来,他差点儿没接住,要不是桑最眼疾手快的又从他手里把那摞教材给拿了回去,他说不定都得砸到自己的脚。
桑最冷笑道:“别看你瘦,胳膊上都是肌肉?”
夏天:“……”自闭了!
回教室的路上,桑最一个人拎着两大摞教材健步如飞,夏天和桑兰兰一人装模作样的捧着两本,远远坠在后面。
夏天一边走,一边半是羡慕半是郁闷的跟桑兰兰吐槽道:“你说最哥是不是吃大力水手的菠菜长大的?明明看着那么瘦弱的一个人,怎么力气这么大呢!”
桑兰兰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本来还担心他成绩那么稀烂,以后会饿死,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担心了,毕竟有这么大的力气,以后去干苦力也能挣不少钱呢!”
“……”
桑兰兰早上就跟家里的阿姨说好了晚上不回去吃,所以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也没坐家里司机的车走,而是跟桑最一块去挤公交车。
其实桑兰兰一开始本来是准备打车的,毕竟桑姐有的是钱。但最哥一看到公交车就走不动道了。桑兰兰一问,才知道这人长这么大连公交车都没坐过,于是她一时冲动,就拉着桑最上了公交车。
这个点正是上下班和放学的高峰期,所以位子是肯定没有位子的,就连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站着都费劲。
两人一开始原本站在车头位置,但随着几次人上人下,莫名其妙的就被挤到了车中央。最后还是桑最仗着自己个高腿长的,直接用身体给桑兰兰在后门下车的位置旁边给桑兰兰圈出了一小块地方,才让桑兰兰稍微好受了一点点。
车子走走停停的开了将近40分钟,才到了目的地。
桑兰兰这天准备带桑最去吃猪肚鸡。这家店是方晓带她来的,位置有点偏,但味道是真的好,桑兰兰吃过一次就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所以早上说不回家吃饭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要来这吃。
幸好这天不是周末,所以店里人不算多,两人进去等了没一会就有了位置。桑兰兰先点了一个店里招牌的猪肚鸡,让工作人员先去后厨下单,然后才把菜单递给桑最,示意他自己点。桑最摆摆手没接:“你看着点就行。”
之前在学校那会夏天调侃桑最说他是吃大力水手的菠菜长大的,其实还真不是,因为桑最别说菠菜了,他压根就不吃素。
他是典型的食肉动物。
满桌子菜只要还剩一片肉,那都就绝对不会看菜一眼的那种食肉动物。
所以桑最让桑兰兰点菜,桑兰兰便也先替他点肉。她对桑最的食量非常有信心,所以点起菜来特别爽快,最后一旁的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委婉的提醒道:“请问是就你们两位还是待会还有别的客人要来?如果就你们二位的话,这是不是点得有点太多了?”
桑兰兰又给自己加了几道素菜,才淡定的把菜单合上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不多,有钱!”
桑最:“噗!”
工作人员:“……”
桑云峰出差不在家,江帆是当着桑云峰的面就扮慈母,只要桑云峰不在就不会管她行踪和死活的那类人,所以根本没人会打电话催桑兰兰回家。
于是菜上来了之后,桑兰兰就慢慢悠悠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桑最现在好歹也跟着桑兰兰在城市里生活了一个多月了,还上了几天学,接触了不少新鲜事物,不再是当初连刷牙洗脸都不知道的愣头青了。所以吃完饭结账的时候,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等着桑兰兰掏钱,而是默默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卡——这是他上次跟皇带鱼和章鱼精去夜泳的时候,皇带鱼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