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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我要报仇

      铁矿石的事情,陈锦鲲写了一封书信给皇帝司徒复山,司徒复山向司徒玉打听了一下铁矿石的价格,觉得这买卖做得,便同意向宏玉购买铁矿石,等过几天陈锦鲲回来,就着手办这件事情。

    再过几天,耶律旭阳就从军中回来,裘晖的案子也渐渐落下帷幕,陈锦鲲也可以在风平浪静的回到宫中。

    陈锦鲲享受着难得的假期,有时候陪女儿在一起,有时候跟小媳妇腻歪,一家人过得轻松又开心。

    而相比陈府的热热闹闹,有人就要过得难受一些。

    京都的一处旧宅子里,唐老太太刚刚听说手底下的人汇报完情况,脸色马上就变得阴沉下来。

    为了打败阿瑜,搞垮阿瑜的军工作坊,唐老太太可谓是不遗余力,之前曾经想办法断了军工作坊的煤炭,后来又让人绑架里面的工匠,现在又故意让市面上的铁矿石提价,可都没有难倒这该死的丫头。

    唐老太太甚至还收买了前朝的土匪“黑面阎罗”,却还是让陈兮瑜这个女人逃脱,如今看到陈家人的生活蒸蒸日上,自己却要跟一只耗子一样躲在无人的角落里苟延残喘,唐老太太真是不甘心。

    “娘,天气凉了,你要多穿一件衣裳,可不要着凉了。”一位面容清俊却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坐着一辆木制的轮椅出来了,他手里面还握着一件秋衣,像是想给唐老太太披上。

    唐老太太正独自坐在院中沉思,一见到儿子出来了,拧着眉轻轻问道:“你怎么出来了?说了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动不动离开房间。”

    “我没事的,天天呆在屋子里面闷得慌。”那男子轻轻笑着,眼神和唐老太太很是相似。

    唐老太太原本有七个儿子,其中四个原本在太子底下谋差事,但上回因为太子的事情而受牵连,最后被太子当作替罪羔羊去送死,后来又因为谋反,另外两个儿子也下落不明,至今生死未卜。

    唯一还剩下一个儿子,却是天生有残疾的,唐老太太一直不肯让他露面,只想让他隐名埋姓的过完一生。

    却没有想到碰上陈兮瑜这个克星之后,自己节节败退,最后只能藏身在儿子居住的这处小院。

    这个从小得过小儿麻痹症的孩子是唐家老六,名叫唐贤,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他一直是躲在家中看书。

    表面上看上去他好像是唐家几个孩子之中最柔弱的一个,实际上此人心机颇深,也算是足智多谋,如果不是他天生腿脚不灵便,只怕现在已经成为了唐老太太的左膀右臂。

    “黑面阎罗”实际上是唐贤在江湖上搜罗的混混,其手下人还假意被唐老太太收买,实际上一直是他的人。

    唐贤还有江湖上最大的地下钱庄和赌场,表面上是一个无用之人,实际上掌握着黑道上的钱袋子,算是江湖上一个军师级的人物,只不过他的这些身份都是隐藏的,连唐老太太也不知晓。

    在唐老太太眼中,自己最欣赏和喜爱的莫过于唐家老七,这个儿子从小骨骼奇特,是块练武的好苗子,后来也是习得一身的好武艺,在江湖上闯出一点名堂。

    只可惜上回因为被唐老太太拉去造反,如今下落不明,唐老太太为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她接过唐贤手中的衣裳,回过神来,对唐贤说:“下个月就是冬至了,贤儿,记得给你几个兄弟烧纸。”

    “娘,你还在想以前的事情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整天沉湎于过去的痛苦,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唐贤眼神清明的看着唐老太太,悉心安慰道。

    可是,这却触到了唐老太太的逆鳞,她把接过来的衣裳往地上一丢,脸上马上划过愤怒的表情,一双眼睛更是带着复杂的情绪看向唐贤。

    “贤儿,你居然要我忘记过去?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你的几个兄弟怎么死的吗?”唐老太太一时怒火攻心,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不一样。

    唐贤一怔,“娘,我没有忘。可是三哥和七弟只是失踪而已,不一定是丢掉性命,也许以后还能找得到。”

    “哼,找得到?到哪里找?就算他们能够回来,也是逆贼,被抓到也是死罪,我还不如希望他们永远也不要出现。”

    “娘,我知道你还在担心七弟,可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唐贤反对唐家跟太子走得太近,可是唐老太太就是不听劝,这一是因为唐家跟太子背后的士族关系匪浅,二是唐老太太也有自己的私心,要是哪天太子真的成为九五至尊,那么扶持他的唐家也算是功不可没,在朝廷上称臣都不算什么,荣耀三代,成为世家大族才是唐老太太的梦想。

    可惜梦想还没有实现,就惨烈的破碎了。

    唐老太太被儿子这样一说,脸色马上变得阴沉下来,声音冷冽的问:“你是责怪为娘勾结太子,反而害了你那几个兄弟?”

    “娘,我没有,是你想多了。”唐贤面色平静的看着唐老太太,跟现在脾气急躁的唐老太太相比,唐贤就像是一面玉面佛,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你没有?你明明心里面就是这样想的。我承认让他们跟着太子是因为我有私心,可若是一朝成功,那么我们唐家就可以永远的光耀门楣,不用再看他人脸色,只是我没有想到司徒焱是那样的烂泥扶不上墙!他死了不要紧,只可惜我那几个儿子……”唐老太太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悲痛的情绪。

    说实在话,几个儿子死了之后,她没有一天不在后悔。只怪自己当初站错了队,帮错了人,否则以自己这几个儿子的本事,投靠谁将来都会有一番作为,只可惜现在覆水难收,就算他悔断了肠子,也不能够挽救儿子们的性命。

    唐贤看到唐老太太此刻脸上的表情,眼神中浮现一丝清明,徐徐开口道:“娘,往事不可追,想要光耀唐家门楣,不一定要投靠谁才能成事。”

    听见儿子这样说,唐老太太又恢复了愠怒的表情,在她眼中自己的这个儿子是最没用的,只能靠别人的怜悯和施舍而活着,她不觉得唐贤有资格对自己品头论足,更不愿意听唐贤的忠告。

    她愤怒的瞪着唐贤:“你懂什么?如今的大渝国还是以士族为尊,如果我们能够扶持哪个皇子成事,将来我们唐家也可以跨入士族的行列。”

    “娘,现在大渝国的皇帝处处想着削落士族的力量,只怕就算你扶持哪个皇子成为皇帝,人家也未必让你得偿心愿成为士族,反而有可能会卸磨杀驴。”

    自从司徒焱死后,唐老太太又跟上官启云合作,投靠司徒严。

    可是唐贤暗中调查过这个司徒严,他跟死掉的那个太子相比,更加的卑鄙无耻,阴险毒辣,唐贤担心自己的娘就算帮助司徒严登上皇位,最后也落不下一个好下场,所以才苦口婆心的劝道。

    唐老太太一脸的怒意,对自己最看不上的儿子也胆敢蔑视自己而感到不满,“只要他能帮我对付陈兮瑜那个死丫头,替我报仇,就算将来卸磨杀驴又怎样?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他司徒严若是一个没用的窝囊废,又何必让我去投靠?”

    唐贤一皱眉,“娘,你还念念不忘找陈兮瑜报仇?”

    “她害死了你的几个兄弟,你可以不记恨她,我是一定要替我儿子讨回公道的。”此时的唐老太太眼神中满是对阿瑜的恨意。

    唐贤一直是躲在家中,很少露面,少年又到京都求学,成年后就在这旧宅里面谋划着事情。

    对于陈兮瑜跟母亲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以前也曾经听唐昊讲起过,唐贤觉得那些事情不能全怪陈兮瑜。

    人生在世,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总不能因为别人不肯与你为伍,就要赶尽杀绝吧?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唐老太太跟自己的几个兄弟作死,完全与陈兮瑜无关,可是自己的娘偏偏要把所有的帐都算到那个女人的头上,更可笑的是几次三番设计害人家,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把自己害得越来越难堪,甚至唐老太太手上的那些势力和钱财也变得越来越少。

    就唐贤看来,他倒是很欣赏陈兮瑜的为人和本事,如果不是她跟自己母亲的那些恩怨,唐贤倒是很乐意结交这个朋友。

    不过,想是这样想,恐怕这辈子很难如愿。

    唐贤看到母亲眼中的怒火,知道再劝她也是无用,只能幽幽的叹一口气,“娘,陈兮瑜那个女人不是好对付的。与其赔上身家和性命去对付她,还不如多花些心思经营好自己的财势,你好自为之吧。”

    唐贤也不再多说,摇着轮椅转过身,径直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