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看了一眼众人道：“其实你们现在也不用太着急下决定的，可以多想几天，不过还是得尽快了，两位老爷子的身体拖不了多久。”

    “当然这或者是我医术浅薄，你们也可以尝试找一下看是否有其他高人有其他办法能治这个病的。”

    张用看了一下张家所有人的表情才道：“那麻烦余医生了，我们有需要会找你的。”

    余泽点了点头，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张用将余泽送了出来，之后韩玉成就带着余泽回去了，至于李杰也感觉到了什么，很快就向张风老爷子告辞离去。

    张用转身回到原先的房子里，看见气氛还是像之前那样沉重，他牵强笑道：“我们可以再找找其他医生来看看再说的，余医生不是说还有段时间的吗？”

    一直沉默的张风握了一下弟弟张华的手才道：“既然这样你们都先出去吧，回去好好想一想，看还有什么办法，要是实在没有办法，那也可以好好想一想余医生的建议，无论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张华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哥哥的说法。

    就这样，张达夫妇推着张华出去了。

    张用也示意了一下张霞和妻子苗翠萍。

    张霞亲切地替张风盖好了被子道：“爸，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出去了。”

    张风挥了挥手，什么也没有说。

    张用三人出来之后，就到了一个房间，张霞小心地关闭了门。

    张霞一脸严肃地道：“哥，大嫂，爸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张用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而苗翠萍张口欲言，但是见丈夫没有出声，她就忍了下来。

    张霞继续道：“建明已经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他争那个位置能不能成功就看爸的了，而且大哥你也很快要尝试再进一步了，这种时候，爸怎么能出事呢？”

    苗翠萍看了一眼闭口不言的张用道：“我觉得妹妹说得对。”

    张用这才苦笑道：“你以为这种事是我们能决定的吗？关键还是得看爸是什么想法？”

    张霞急道：“我们可以去劝一下二叔……”

    张霞才开了这个口，张用脸色就严肃了起来，“你千万别做傻事，那是我们二叔，你怎么开得了这个口，而且让爸知道了……爸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霞吓了一跳，再不敢提这事，只是她仍然急切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张用摇了摇头，“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找一下其他医生，看是否有办法，起码我们都知道了这病的名字，说不定会有其他办法，要是没有办法，到时再说吧，我们现在先出去，免得阿达他们对我们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张用说完就推门出去了，张霞急得跳了跳脚，她不认为还有什么医治的办法，毕竟余泽可是第一个直接将这病说出来的医生，找了这么多的医生都没有一个能说出病症来的。

    只是就算她心里再焦急，张用不松口，单凭她一个人也没有用。

    张达和廖珊将老人扶回床，替老人盖好被子之后。

    张达想了想道：“阿爸……”

    只是张华打断了儿子说的话道：“你们出去吧，我累了。”

    廖珊拉了一下张达的胳膊，张达就没有说什么，推开门，两夫妇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张达开口低声道：“你刚才拦住我干什么？我就是想叫爸不要多想，也不要乱开口，就算阿爸这辈子没做过大伯那样的大官，我也不同意用阿爸的命去换大伯的命。”

    廖珊看了一下四周才道：“张达，我知道你是怕他们逼迫阿爸，但是你也不想想，你要是说了那样的话，肯定会气坏阿爸的，我们先不要着急，再等等看。”

    张达脸色郁郁地表示知道了，廖珊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而且这时候阿爸也根本不愿意听他说话。

    晚上睡觉，余泽替妹妹暖脚的时候将今天的事告诉了她。

    余凝珊听完眨了眨眼，同情地道：“要作出这样的选择，这对他们来说也太残忍了吧。”

    余泽叹口气道：“这就是做医生的最无奈的地方，有时候得逼病人或家属作出一个艰难的选择。”

    余凝珊道：“哥，你说他们会怎样选？”

    余泽道：“不知道，每一个家庭都不一样，谁知道他们会怎样选，但无论谁活了下来，估计都不好受，其实今天我知道这病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毕竟两个老人年纪都这么大了……只是我后来又觉得还是得告诉他们。”

    余泽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余凝珊握着了余泽的手道：“哥，要是我们面临这种情况，那你不用考虑这么多，我肯定是想让哥活下来的。”

    余泽板起了脸道：“别胡说，我们又不是双胞胎。”

    余凝珊调皮地笑了笑，不敢再说。

    夜深了，张风还没有睡，老人睡眠本来就少，他看着窗外黑漆漆一片，天上也无法像小时候一样看到灿烂的星光，他知道这是大气污染导致的。

    当然他不是在思考改善大气的政策什么的，他只是有些惋惜无法再像小时候那样看到满天的星光而已。

    小时候，他和弟弟总是在深夜的时候跑出来看那满天的星星和圆圆的月亮，那种美丽的夜景真是一辈子难忘。

    后来炮火连绵，父母都死了，他跟弟弟饿得无法了，就跑去参军。

    参军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弟弟替他挡过几次子弹，他也救过弟弟好几次。

    两兄弟相互扶持，才在战火中活了下来，解放后，他运气不错，官越做越大，弟弟则是一直默默无闻，他曾经数次想帮弟弟，但是都被固执的弟弟给拒绝了。

    他因为这事生气过，直到老了才慢慢明白，弟弟之所以拒绝除开性格原因也考虑的是不想影响他们两人的感情。

    但是无论如何，两人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分开过，两人的感情也一直没有变过，只是很快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了吗？

    张风想着想着，就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