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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 镜子形状与虚实的争论

      子规望着现场一张张求知的脸,他仿佛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一样,要给这些无知的学生们答疑解惑,这恰契合他离开徐州时的职业。但是就当前的难题来说,子规其实也没有答案。

    “实际上我也没有答案。”子规很坦诚地说道,“但是请你们将我的这个疑问一直放在心里,然后去思考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在踏入大门之后,所处的空间虚幻与真实是无法确定的。

    “同样无法确定真实虚幻的还有一样东西,就是血肉和骷髅。既然他们处于分明的两界,那么哪一方是真实哪一方是虚幻的呢?而他们的真实与虚幻,有着独特的象征物,就是他们面前的镜子,一个是方的,一个是圆的。

    “我们遭遇的铜镜,也有方有圆,而落入铜钥匙的镜子无一例外都是方的,虽然说此时为止我们也只遭遇过两次铜钥匙落入镜子的情形。但这两次无一例外,铜钥匙落入的都是方镜子。

    “在大长老居室内,铜钥匙落入的镜子压在首饰盒的底部,其大小和首饰盒的顶部一致。而首饰盒是一个上大下小的倒梯形方盒,他的顶面是正方形的,所以他下面压着的铜镜,也是方形的。

    “在二长老布局内,铜钥匙落入了山林景致的天际铜屏内。我的判断不标准,就请二长老讲一讲,那一块铜屏是如何的。”

    二长老点点头,“那一块铜屏如镜,也是方方正正的。”

    子规道:“你们一直觉得我们是处在现实中的,我们看到了方镜。所以方镜或许就象征着现实。那么你们认为在祁骜、三长老的梦里面,谁是真身,谁是影像呢?祁骜,由你来先说。”

    祁骜道:“我认为那臃肿的胖子是真身,我的视角,也就是骷髅鬼邪是影像,是虚幻。因为一些行为表示着这一点:骷髅鬼邪在那梦中想要得到臃肿肉身,这说明他自身无法显示在人前,他只可能是存在于镜面以内的无法见人的影像。

    “再有后来,当那臃肿肉身的人身内聚集灰尘形成骨骼再次站起的时候,随之骷髅鬼邪也站起来了。显然骷髅鬼邪是顺从于本体的行动,他作为影像,当本体站起的时候,他也只好站起了。”

    “还有一点在于……”三长老说着瞥了风和一眼,“虽然家主也曾说道,我们在世界生存不是小孩过家家,没有那么明显的善恶,冠冕堂皇的他就是为了坑我的钱钱。而实际上善恶便是不明显,也总有一个倾向性,偏向于正义,抑或偏向于邪恶。

    “骷髅鬼邪作为魔头被镇在血水封棺中,其恶意恶念,一早就被认定,否则我们不会这么耗费心力地要去杀灭他。既然骷髅鬼邪作为恶,随之我们就可以认定臃肿的肉身当是善。

    “家主还提及一事,为仙人成圣,有斩三尸成圣,斩去身内的恶欲,清洁自身继而成圣。我与祁骜的梦中,镜面两端的骨骼与皮肉,显然就是一个人以莫名的剔骨手法,想速求成仙了道之功,结果大败。

    “被按在镜内的,就该是剔骨而去的恶业,留在镜外的,就该是存留下来的善念。则骷髅鬼邪在镜内,臃肿肉身在镜外。”

    子规点了点头,“你们是否还有不同于他们的意见?”

    众人齐齐地摇了摇头,祁骜和三长老的话已经说了他们全部的意思,便是本来有另外看法的,也被劝服了。

    子规道:“也就是说。骨骼血肉,分明两界。血肉是现实,而骨骼是虚幻。既然如此,象征现实的镜面该是圆的,象征虚幻的镜面该是方的。我们之前所见,铜钥匙落入的铜镜时什么形状来着?”

    “方的……”众人实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论,他们明明感受真实,但他们见到铜钥匙落入方镜,所以实际上他们是处在虚幻当中吗?这太难想象了。

    子规道:“或许你们总也不信,你们认为我们是处在现实里。于是镜面象征方是现实的话,那么祁骜、三长老的梦中,骷髅才是现实,血肉才是虚幻。你们接受吗?”

    显然,这个结论也不为大家所接受。

    子规叹道:“我们处在现实,和梦中血肉处在现实,这两件事情是不可能同时成立的,所以总有一个方面我们是分析错了的。而这些事情的对错是既定的,不以我们自身的意志为转移,当我们分辨清楚了这二者的孰对孰错,也许我们心内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我有一种解法。”丹歌说道,“就是推翻你的一个设定——我们在禁地布局内所接触到的,铜钥匙落入其中的那些铜镜,它们的形状与我们身处何地没有直接的联系。”

    实际上,无论铜镜方的圆的,确实从镜子上找不到和他们所处环境有任何的关联。而子规这样设定,是因为既然是镜子作为现实和虚幻的分界,则现实和虚幻实际上是一模一样的,这种情况会导致即便是机关的设计者,也未必能分清自己到底早现实还是虚幻。

    于是一个聪明的设计者,一定会特意在一个设定上将现实和虚幻加以区分。祁骜和三长老的梦境,正说明了这一点,铜镜的方与圆,就该是现实虚幻的区分标记。

    但子规虽然有这些想法,他却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来证明他的设定是正确的。可子规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他点头同意了丹歌的解法,道:“你的解法是可以成立的,在我们没有发掘到真相之前。因为我的这个设定确实没有任何的依据支持,只是因为形状而形成的想当然的设想。

    “但是我愿意和你们去验证这个设定,接下来,在五长老、六长老的布局之中,我们一定还会见到这样的方镜子,而铜钥匙恐怕最终无论如何都会落入方镜之中。即便满屋都是圆镜,仅有一面方镜,铜钥匙也最终会落在方镜之中。”

    丹歌再次争辩道:“可即便是铜钥匙一定落入方镜,也说明不了我们就是处在虚幻之中。”

    “但铜钥匙一定会落入方镜,你还能对铜镜的形状避之不谈吗?”子规反问道,“而当你要思索起铜镜的形状与什么情况有关系的时候,你能参考的是什么?不就是祁骜、三长老他们做的梦吗?那时候,你说!方镜代表什么?圆镜又代表什么?”

    这么绕着绕着,子规的设想在丹歌的反拨之下,却几乎就要确实下来了。

    杳伯笑着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只要在五长老、六长老的布局中验证,命题:‘铜钥匙是否一定落入方镜’这一条,就能确定我们到底是处在现实还是虚幻了。如果命题成立,无疑我们就是处在虚幻当中了。”

    “对。”子规点点头,“不过我现在就能给你们打包票了。就如之前天子所言,镜子分明了两界,我们的遭遇是如此,祁骜、三长老梦境里也是如此,他们就是有关系的,镜子的形状就是象征着现实与虚幻的。我们进入大殿,就是走进了虚幻里!”

    丹歌沉沉地出了一口粗气,他是急了些,他现在想到子规这是有名的乌鸦嘴,他就不该和他争辩什么的,尤其子规有如此信誓旦旦的时候,那事情更是没跑了。

    丹歌这里沉沉出气,杳伯只以为丹歌是在不忿当中,他走上前来笑道:“你的强项还是在没理时争理,胡搅蛮缠。这真正论理的较量,你就不该上了嘛。”

    丹歌扁着嘴,“您还在这里挖苦我!后头的两句您想到了吗?您就有这闲心。”

    “呃呃……”杳伯忽然被将了军,“这这这,‘契合虚实,通达明灭;行过死桥,即至生界。’这个……,子规啥意思啊?”

    “哎哟哟~”丹歌阴阳怪气起来,他可不是吃亏的人,子规那里的亏他就从杳伯这里找补,“杳伯您的强项显然是吟诵诗词,之乎者也,抑扬顿挫,这解密的事情嘛,您这往外推啊……,是正确的抉择!虽然有些跌份儿。”

    “嘿小子!”杳伯伸手入兜,捏出根针来,“你站着!你看我扎不死你!”

    天子笑了笑,转回正题,“显然,这后两句应该是在说解法了。这解开的东西么,如果说子规的推定是正确的,我们确实处在虚幻之中,显然这解法让就是我们从虚幻走向真实了。”

    子规点点头,“大概率如此,但我想又不会那么简单,死桥,这个说法不常见啊。行过死桥,即至生界,这里头似乎有着死里逃生的意思啊。”

    “而打开死桥的方法,就是前面一句了。契合虚实,通达明灭。”丹歌说道,“在这个镜子里,就有虚实,圆为实,方为虚。所以我猜测,这个镜子也许是启动什么机关的秘钥,需要它的契合关系,从而打开死桥,让我们死里逃生。”

    “有些道理。”子规道,“看来我们还有硬仗要打啊。”

    风和点点头,道:“各位,时间尚早!我们抓紧时间休息,休息一个白天,然后我们就前往禁地深宫,好好探他一遭!”

    说着,这风和抱着镜子就要走。

    “哎哎哎!”三长老朝风和招了招手,“你干啥去?你还想把那镜子藏起来是怎么的?放下!”

    风和瞪起了双目,“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工资都没了,谁还管和你怎么说话的!”三长老撸了撸袖子,“我平时是不表现,你以为我就不爱财了?小子,你再拿眼瞪我,咱来干一下子,来!”

    风和扁着嘴把铜镜往身旁主位的桌上一摆,一甩袖子,灰溜溜地回书房去了。虽然都是炼气后程始,但他一个年轻的就是搞不过一个年老的,和三长老打架,他就等挨揍吧。

    尤其这三长老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头一回这么硬气,可给旁支各家张脸了,他要赶着这时候上去挨揍,以后宗室门儿的还混不混了!

    众人就在大殿内打坐休息,而王响和杳伯则教导起了祁骜和李尤,有了之前李尤被控的事情,这魇祷之术说什么也得教会了,这是足以保命的技艺。这一次祁骜受控幸好是那骷髅鬼邪托大,想通过祁骜的身体挑拨众人内部关系,如果他一上来就杀死祁骜,谁也反应不过来的。

    “因为祸绝笔的存在,那骷髅鬼邪无法动用你的画术。那你可还记得,他是如何操纵你追兔子的?”杳伯在一侧提点道,“那时他显然深掘了你的潜力,至少让你处在了炼精化气的初级境界,你有望通过他的深掘,让你的身体也踏入修行之中。”

    “真的!”祁骜的小眼珠子瞪了起来,目中满是星光,那可是他梦寐的方向啊!

    “真的。”杳伯点点头,“但你要凭你自己把他控制你时的力量施展过程想起来,唯有那样,你才能真正实现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也才能确确实实步入炼精化气境界。”

    祁骜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他就盼着呢,盼着他也有身体步入修行的一天,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说起来还要感谢那鬼邪呢。

    “能成吗?”子规瞧着祁骜,他觉得这事情没那么靠谱。祁骜说来说去在画术上虽然是修行者,但身躯却还是凡人身体,他的感念有限,辨识自己的肠胃穴道都未必成功,就更不可能追寻那细致入微的力量使用过程了。

    “执念够深,就可以。”丹歌笑道,“他身旁不还站着一个人形外挂呢嘛?!”

    子规眨眨眼,“响伯?!”

    王响读心有术,他仔仔细细地读取着祁骜的执念与期许,寻找它们的峰值,然后再到达峰值的时候……

    王响忽然一笑,张口道:“谨诺。”应着这一声,那闭目苦思的祁骜忽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意思。

    子规用手肘杵了杵丹歌,悄然道:“要不,我们别带祁骜去罗云观了,就让他拜了响伯如何?”

    “不行,好歹去一趟。”丹歌道,“先得把奇门遁甲盘送过去,我们之前可是说以他的名义作见面礼的。到时候,张大师得了法盘就怎么也好说了。或许两边不情不愿,然后我们再顺水推舟。”

    “坏透了!”子规笑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