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绕在脚踝上挣脱不开，灵煜抱着她跌上沙发，把沙发撞得滑开几寸，沙发腿跟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萧小匿模糊的忧虑着，这沙发是不是会塌掉，然而很快的她的一切思考全部都消失。

    火热激吻。

    这是真的吗？还是幻觉？

    萧小匿仰面倒在沙发上，低头看到灵煜漆柔软的银色头发。

    灵煜微微抬起头，黑色的眼睛湿润而明亮。

    萧小匿有些羞涩，尴尬的别开眼。

    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感情像火山之下的熔岩，在地底流淌，烧穿一切。

    于是，抵死缠绵。

    在最后的瞬间，灵魂从沉重的躯体中劈裂飞出，轻飘飘的旋转着，慢慢落回，拥抱纠缠在一起。

    萧小匿觉得当自己终于在春晚闹哄哄的节目中找回正常的呼吸节奏时，已经是一个世纪以后的事情了。她无力的推了推半压在自己身上的某只，无奈的叹道：“起来呀，饭菜都冷了。”

    “唔，没关系。”灵煜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去热一下。”

    “你先起来。”萧小匿推他。

    灵煜懒懒的起身，随手勾过自己的外套盖在萧小匿身上，然后他自己就那么大喇喇的光着走去了洗浴间。

    萧小匿无语望天花，听着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才扶着酸痛的老腰坐起来，披着灵煜那件被揉成咸菜的宫廷礼服进了卧室。

    灵煜的手机突兀的铃声把换衣服的萧小匿吓了一跳，她赶紧的把那件华美的咸菜拎过来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宋睿’两个字，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按了拒听。

    “喂？”萧小匿鼓了鼓勇气，心虚的叫了一声：“睿哥？”

    “小匿？！”宋睿的声音隔着半个地球依然阴冷不减，“灵煜果然跑回去了？！”

    “睿哥，他……刚到。”萧小匿挫败的闭上了眼睛，这种偷吃被捉的感觉真特么的弱爆了。

    灵煜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一把拿过手机把萧小匿从万劫不复中解救出来：“睿哥，我明早的飞机回去，不会耽误下一场秀。”

    “……”宋睿没说话，但一呼一吸都在呐喊着他的愤怒。

    灵煜偏偏还不怕死的问了一句：“还有事吗？”

    “你想听什么？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只是没能参加谢幕和庆功宴？！”宋睿吼了一嗓子把电话丢出去。

    灵煜在这边依然能听见唐潇风的一声惊呼：“……他果然偷偷飞回去了？！这个疯子！啊啊啊——这世界真是疯掉了！”

    “睿哥生气了？”萧小匿低声问。

    “没事。他就是想跟我说一声新年快乐。”灵煜笑了笑，低头吻了吻她凌乱的发丝，“去洗一下，我去把饭菜热一热。”

    萧小匿无奈的摇摇头，新年快乐什么的……你确定宋睿这会儿能快乐吗？

    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人已经回来了，说什么都是多余。好好地过一个除夕夜才能对得起这来回几十个小时的飞机啊。

    萧小匿去洗澡，灵煜把饭菜都热了一遍。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手中的红酒杯‘叮’的一声脆响，不约而同的说：“新年快乐。”

    “为什么是四个酒杯？”灵煜一边啃鸡腿一边问。

    “还有奶奶和爸爸。每年过年我都会给他们倒一杯酒。”

    灵煜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他记得那天晚上萧小匿靠在他的怀里说起她小时候的事情，说她的妈妈在她十岁那年失去父亲后跟别的男人结婚去了远方。

    “来，祝你的奶奶和爸爸在另一个时空里幸福，安康。”灵煜再次举杯。

    “谢谢。”萧小匿满眼都是幸福，浓浓的犹如实质。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电视里春晚现场一片欢腾，主持人激情高昂的轮番拜年。

    灵煜和萧小匿两个人喝掉一瓶红酒，干掉一整只土鸡，半条鱼，和三十个牛肉水饺。

    然后任凭杯盘狼藉谁也不去收拾，两个人又滚去了床上。

    凌晨三点，萧小匿疲惫的睡去。灵煜把自己的胳膊从萧小匿的脖子下面轻轻地撤出来，低头吻了吻她熟睡的眼睛，恋恋不舍的下床。然后把自己收拾利索，换了一身家常便服，帽子，围巾，墨镜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悄然出门。

    这个时间根本不好叫车，灵煜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犹豫了一会儿便往前走。

    一辆出租车从他身后缓缓地开过来，按了一声喇叭，停在身边。灵煜转身刚要上车，副驾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柳滢那张娇媚动人的脸：“灵煜，新年快乐。”

    灵煜抬头看了看周围，两排路灯整齐的立在街道两边，灯光泛着黄色的光晕，空气中有淡淡的硝烟的气息，大街上只有零星的车辆往来，而自己身边这辆出租车稳稳地停在那里，柳滢那张微笑的脸娇媚但依然令人生厌。

    她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以这种方式跟自己说‘新年快乐’，肯定不是偶然。

    灵煜一个字的废话都没说，转身拉开出租车后门坐进去：“机场，麻烦快点。”

    出租车师傅看了一眼柳滢，柳滢点点头。

    出租车师傅也没废话，踩油门，提速，以不超过限速百分之十的速度奔向国际机场。

    “萧小匿还好吧？”柳滢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转过头来看着灵煜微笑着问。

    “她怎么样跟你没关系吧？你有话直说。”灵煜却懒得看她，靠在后座上眯着眼睛养神。

    “是啊。我有点有趣的东西想发给她，作为新年礼物她应该很感兴趣吧。”

    灵煜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柳滢。柳滢却轻笑着拿出ipad，手指轻轻一点，打开一张图片。

    虽然光线不足但图片拍的很清晰，灵煜一身黑色的宫廷礼服揽着穿了一身粉红珊瑚绒家居服的萧小匿，在楼洞跟前相视而笑，正是昨晚那温馨的画面。柳滢的手指轻轻一划，又是下一个画面，他低头吻她，她仰着脸幸福的笑。

    灵煜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他真的很想一把捏死这个可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