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歉意的说：“我这个儿子背着我，让你们帮我洗衣服，所以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就带着去杜家道歉了，大姐，你也不要生气了。这事儿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一定注意。”

    妈急忙说：“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是我姑娘一直瞒着我呢，不是我洗的，是她洗的。你们不用介意。反正嘴巴长在人的身上，你就随便人说去吧。”

    我说道：“这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找黄淑芬去闹。”

    “算了。”王林叹了口气：“这些妇女，每天在家呆着没事干，就生怕闹不出什么来呢。我这就去了。还不赶紧走！败家孩子，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他对王长龙喝道。

    王长龙看了我一眼，我指了指他的脸上的伤，他却撇撇嘴，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然后就跟着父亲走了。

    妈领着我们进屋，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屋去做饭，但是我知道她明显是不高兴了。

    我走过去道：“妈，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知道我太冲动了。”

    “我没生气。”她把她菜刀放下来了，回头看着我道：“我只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生活是很不容易的事情。翠喜，我知道你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胆子大，也不怕事了，可我还是不希望你这样总是和人吵架，当时你出了这口恶气，可是时间长了你的名声也不会好。何况王林和刘家的是同事，你让两家孩子打起来了，你觉得人家怎么看你？黄淑芬的性子，一定会报仇的，到时候咱们也没办法好好的过日子，光防备着人家了，也过不好的。”

    我也知道和人打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黄淑芬这样的人不这么做，也想不出来第二种办法了。

    但是也不想反驳我妈，只是点点头。

    “以后不要这样了。”

    我点点头：“是，妈我听你的。我来做饭吧，你歇着。”

    妈笑着答应了：“行，你做的好吃点。”

    她也没闲的，进屋去打扫房间，把那些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和碗筷茶缸全都洗了，我就坐在那边炖菜，豆腐和土豆加上水，放了一点大酱，在锅里面咕咕的煮着，味道很香。后一趟房又传出来了黄淑芬和丈夫的争吵声，但是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第二天我们出去上市场，想买一条鱼，过年了，希望可以年年有余。

    妈也没舍得买那种活鱼，很贵，所以就买了一条冻鱼。

    “咱们拿回家先缓一缓，炸一下在炖味道也是不错的。”妈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笑道：“妈不管做啥都那么好吃，我和妹妹可有口福了。”

    “你这孩子还会拍马屁了。”妈笑着拉住我的手。

    这时候突然听到前面阴阳怪气的咳嗽声，一抬头，黄淑芬肿着眼睛和我们走了一个对面，她拎着一个菜篮子。狠狠的剜了我们一眼。

    妈主动和她打招呼，可是黄淑芬并不理会，狠狠的吐了口吐沫，飞快的走了。

    我也没什么反应，你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搭理你。

    新年的那天终于来了，妈那天又早早的去扫街了，他们这一份清洁工的工作，是一年到头很少休息的。不过因为是过年，所以扫完了道很快就可以回来了，妈就不让我过去了，只让我把饭做上：“我去一两个小时就回来了。你把蒸的包子热上几个，随便吃点，我回来我们就过油，炸上几个丸子，还有面片。”

    “行，那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倒在炕上也没起来。

    我和刘瑶还没有起床呢，就可以听到外面到处都是鞭炮声音了，刘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糊的说：“姐，几点了？”

    “不知道啊，咱们也没有表，起来吧。”我决定了，我要买一个表当成是自己的新年礼物，不然都不知道几点了，干点什么事情都挺着急的。再说我和妹妹到时候还得上学呢。

    我和刘瑶把包子热了几个吃了，又找了两个萝卜出来用热水焯过剁碎了，蒸了一点米饭，准备炸丸子，刘瑶就在那边帮我烧水，点炉子，往外弄一点炉灰什么的，尽量做点力所能及的小活。

    妈一直都没回来，我和刘瑶都有点望眼欲穿了，刚要去接她的时候，大门开了，妈终于回来了，她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我本来是笑着迎上去的，可是见到他，脸上的笑容直接凝结了。

    刘瑶也愣在了门口，半天才小声的叫道：“爸爸。”

    刘强穿着长身的绿色棉袄，里面的黑色毛衣下面是白色的衬衫领子，他现在是一点村里面人的痕迹都没有了，一看就是一个斯文又有文化的知识分子。而且格外的年轻，我妈站在他身边都不像是一个平辈的人。

    想想也是，他今年也不过才三十一岁，从来没付出过体力，家里的活都是妈妈一个人在操劳，当然显得年轻了。

    妈走进来，平静的对我们说：“我在扫大道的时候碰到你们的爸了，他说想要来看看，我说了不用了，他不听，非要跟着过来，还说他是你们的父亲，我没权利阻止他来，就让他来了。你们也不用紧张。”

    刘强微微蹙眉：“王霞，你别这样说话行不行？弄得这么外道，我始终和你是夫妻一场，我是好心来看看你们的，并不没有什么恶意。不管咋样，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血缘关系永远没办法更改的。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你总要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经过上次的事，妈已经恨透了他，因此并不和他说话，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我说：“你说的倒是挺好的，可是你就这么来了？”

    刘强一愣：“什么意思？”

    我笑了：“人家别的家长过来看孩子，怎么样也得拿点吃的不是？尤其是过得到说话年，你身为父亲，一块糖都没有给孩子带着，还口口声声的说着想我们了，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你的话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了。但是看着刘瑶好像是有点动感情，一直看着自己的父亲。

    刘强有些尴尬：“对不起，我其实……我是着急过来的，一心想要早点见到你们，这不就就忘了买了吗？”

    “没关系，那就给钱吧，给钱也是一样，我们自己买就行。过年怎么也得给点压岁钱吧。”我说着伸出手来。

    妈打了我的后背一下，不悦的说：“翠喜！你说什么呢？”

    “没事儿！他既然说了是我们的父亲，给点钱又有啥不行的？”

    刘强没说话，用手去掏棉袄的兜，里面有一盒香烟，打火机，还有几张五十的大票，他犹豫了一下，始终没有把五十的给我的打算，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去了。

    “我把钱破开了就给你们，我今天也没有带着零钱。”

    我讽刺一笑，并不理会他，说是关心，只是动嘴而已。

    爸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我没吱声，刘瑶一直在那边看着他，眼睛里面盈盈有着泪光，始终是年纪小，而且还是善良的，一直期待着父爱呢，我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让她和我一样对这个渣男彻底的厌恶。

    “你看看孩子吧，我进去了。”妈也不看他，直接进屋去了。

    我根本不搭理刘强，索性就到了院子去扫雪，可是还是看着里面的动静。

    刘强蹲下身，对刘瑶笑了笑：“瑶瑶，我来了，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好像是高了，也胖了。想爸爸了吗？”

    刘瑶站在那边也不敢过去，只是怯生生的看着他，半晌才说：“我想爸爸了。”

    “真乖！”刘强拉住了刘瑶的手，摸着她的羊角辫：“爸也不想和你们分开。”

    “那爸爸，你要回来吗？我们一家四口不是挺好的吗？”

    刘强尴尬的笑了笑：“不是的，其实我就是想着过年了，接你们去我的楼上过年，我们今年也不回老家去了，你孙姨说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你们都来过年吧。”

    刘瑶回头看我，我摇头：“我不会去的。”

    “那我也不去了。爸，你要是想我们，就过来这边过年吧，妈要炸丸子包饺子，还有面片和撒子，都可好吃了呢。”刘瑶道。

    我进门道：“你当瑶瑶是玩具啊，想要看看弄过去玩玩，不喜欢了不闻不问的？”

    刘强拉着刘瑶的手，看着我痛心的说：“翠喜，你看看你妹妹，人那么善良，你就不能和她学学吗？你妹妹都答应过去那边过年了，你就这么无情无义？我以为你是个好孩子，谁想到你竟然这么心黑！你简直无药可救了！”

    我冷笑着说：“你这个人没毛病吧，我和瑶瑶一起去和你过年，我妈咋办？难道把妈一个人扔到这边的房子自己过年，你好意思吗？之前你想要扔了我们就扔，想要满足你的天伦之乐，我们就得把妈抛弃了和你走？然后让妈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边？你想的咋这么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