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现在华夏已经在国际上强了起来，汉人有了骨气，没有人敢说咱们是东亚病夫，再也没有什么华人与狗不得进去的牌匾，我就觉得十分幸福，甚至说可以死了。”

    叶轩盯着他，再次将他上上下下地好好地打量一番。

    陈海涛的不过六十来岁，不过看样子已然近八十来岁，面容清瘦，标点纵横，深沟壑谷，虚发已然全白，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竟然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叶轩沉声道：“狗都不去的地方，咱们怎么可能乐意去呢！”

    话音一落，陈海涛不由得哈哈一笑。

    “你这个解释倒挺有意思的。”

    叶轩想要直入主题，遂就道：“陈老，您请我听昆曲，不只是为了谈这些历史吧？”

    陈海涛微微侧身，缓慢地拿起了桌面的茶盏，浅浅地呷了一口。

    “叶轩，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我现在老了，就喜欢做一些培养后生的事情，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叶轩的眼珠宛乎滚动的体彩球一般，提溜提溜的转着。

    经过他与薛兵、李耀刚、赵老爷子等人的接触，叶轩确凿无疑地相信，天上绝不会有掉馅饼的事情。

    每一件事情背后，都有着各自的利益谋划。

    叶轩问，“有什么条件吗？”

    “条件！”陈海涛笑眯眯地看向叶轩，道：“能有什么条件？”

    “赵老爷子对我挺好的，我叶轩还不至于做背信弃义的人。”

    叶轩字字珠玑道。

    陈海涛忽然道：“你没有听过豫让的故事？”

    叶轩先是微微眯眼，继而高挑起眉头。

    “我读书少。”

    “豫让，春秋战国时期晋国人，最初是范氏家臣，后又给中行氏做家臣，都是默默无闻。 直到他做了智伯的家臣以后才受到重用。晋出公二十二年，赵、韩、魏联手在晋阳之战中攻打智氏，智伯瑶兵败身亡。为了给主公智伯瑶报仇，豫让用漆涂身，吞炭使哑，暗伏桥下，谋刺赵襄子未遂，后为赵襄子所捕。临死时，求得赵襄子衣服，拔剑击斩其衣，以示为主复仇，然后伏剑自杀。”

    陈海涛不紧不慢地讲述着。

    叶轩心里一直在犯嘀咕，这老家伙究竟想要说什么！

    “人们都说一个背叛别人的人，也有可能背叛我，我去不这样认为，”赵老爷子笑了笑道：“范氏对豫让是什么态度，中行氏对他又如何，而智伯呢？”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所以豫让背叛范氏，背叛中行氏，却为了智伯而死。”

    叶轩大概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叶轩，两个大人物之间的斗争，往往不是两个人之间真刀真枪的较量，往往先对对方的手下动手。”

    陈海涛的这句话，意味着赵晟与陈海涛已然有利益上的纠纷。

    叶轩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今a市的各方势力。

    首先是赵晟老爷子，这位大佬是a市的中流砥柱，能够与他并肩的人物有王安、陈海涛、陈梦蝶、郝敬沢、叶景斌以及那个神秘女人等势力。

    虽然说郝敬沢、叶景斌、陈海涛这三人的势力都不在a市，但是他们随时可以在a市插上一脚。

    二流势力即叶轩自己，薛鹏志、薛兵、胡兰成、姜小白、邓显之等人。

    至于三流势力，恐怕就是叶轩执掌的青龙组等混混势力，不过他还未与其他社团发生矛盾。

    行动组与调查组，虽然属于国家，不过行动处处被掣肘，对付三流势力尚可，可一旦动到大人物的蛋糕，就捉襟见肘了，这个势力应该算作三流与二流之间。

    还有一些雇佣兵组织，这些组织游离在a市边缘，政治经济影响力太过薄弱，在叶轩眼中，他们连三流组织都不如。可是这些雇佣兵组织，一旦行动，很有可能影响到a市的中流砥柱，也可以说他是超脱于赵老爷子的存在。

    按道理，因为何一舒雨落等人，叶轩的实力应该在二流势力以上，不过自从那个神秘女人出现之后，他对何一舒雨落等人的信任度大大降低。

    以现在的技术，换张脸都不成问题，何况是纹个身呢。

    或者说，他们接近自己，不过是为了神秘女人以及郝敬沢等人梦寐以求的u盘！

    孤军奋战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

    其次，叶轩并未完全掌控青龙组，赵晟老爷子的余威尚在，这块肉，无论如何他都要吃进嘴里。

    叶轩的野心不单单是能够安安稳稳地做赵老爷子的吸金资本，他要做的事，是控制整个a市。

    想要做到这一点，最好的做法就是天下大乱。

    如果给这句话做一个类似的注解的话，那么就是出自《权利的游戏》中小指头的这段话：

    混乱不是一道陷阱。混乱是一架阶梯。许多试图登阶上位者，一旦失败，就永远怯于尝试。挫折击垮了他们。而某些人则有机会攀上台阶。可他们拒绝这么做。他们要么偏安一隅、要么信靠神灵、要么执著爱情。幻觉而已。只有阶梯才是真实的。爬上去就是一切。

    陈海涛见叶轩无动于衷，遂就沉声道：“叶轩，你想想，赵晟为什么要你来做这个缓冲，是不是他已经意识到你的存在，在未来可能危及他的地位，想要借你的手除掉邓显之，或者借邓显之的除掉你，无论你成功与失败，最终立于不败之地的永远是赵晟。”

    “那你打算怎么办？”

    叶轩故作手无所错道。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陈海涛明显不愿意把话挑的太明白，这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叶轩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阻碍的脚步？”

    陈海涛道：“你知道的，我是坐飞机来的a市。”

    “可是邓显之是你的代理人之一吧？”

    叶轩毫不客气道。

    陈海涛直切主题道：“你答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