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半语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手中的天子剑上的黑气，慢慢的收敛起来，露出原本的颜色，那精巧的剑饰和磅礴大气的剑身，展现着一种独一无二的气势。

    与此同时，司空半语整个人的气息完全变化了，没有杀戮气息，也没有任何帝王的高贵，反而是一种极致的平凡，不……应该是一种广纳万物的包容，好似此刻的他，虽然只是孑然一身，但却已经包容整个天地。虽然那是一种平凡，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一种高不可攀，不可违逆之感。

    “你……怎么会这样？你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朕会复制不了？”本我身感受到此刻的司空半语，顿时脸色大变，那其中复杂，让他根本无迹可寻，即使有着天道的推演，也依然无法窥探半分，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

    即使以前的诸多渡劫成功者，他们成功的要素，都是在于算计，以人之算计而蒙蔽天道，成功渡劫。但是要说天道无法复制的东西，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换而言之，这就是脱胎天道之外的东西，普天之下，大地之上，还有什么不在天道之下的？

    司空半语目露轻蔑之色：“没想到吧？其实朕也是最近才刚刚明白过来的道理，那就是四个字……天不为帝。”

    “喝……”话毕，司空半语手中的天子剑赫然落下，那一剑不带有任何的剑气和剑光，朴实无法，但是却大气磅礴，这凌空的一剑，彷如分裂整个天地一般轰然落下。

    一股无形之气肆掠开来，如同狂风席卷一般，顷刻之间将整个虚空完全摧毁得干干净净，而地面，直接在这一剑之下完全崩溃开来。

    “是吗？朕不相信。”本我身目露疯狂之色，他手中的长剑同样猛然斩下，气势与司空半语一般无二，同样是普通平凡的一剑，同样是席卷着整个虚空大地的一剑，然而这一次，真正的差距出现了。

    紫霄宫的世界，在这两人的两剑之力之下，轰然崩溃。

    但是即使是旁观的妖皇，都看得清楚，本我身的一剑之力，已经完全被覆盖了，与其说这个紫霄宫的世界，被两人的两剑之力所崩溃掉的，还不如说司空半语的一剑，不仅仅崩溃了这个世界，同样崩溃了本我身的攻击。

    “一剑破万法，一剑灭万物，嘶嘶……”

    妖皇口中喃喃道，心中震撼无比。传言剑修者的终极强者，可以一剑生万物，一剑灭万物。今日自己竟然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而他更为震撼的是，司空半语这一剑，竟然连天道都模拟不出来，这是何等的可怕？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整个世界，毁于一旦，混沌的空间内，黑洞肆意的蔓延，吞噬着周围的这一切，而凌空而立的两人，静静的矗立着，司空半语手中的剑已经收起，平静的看着对面的本我身。

    而本我身也直直的看着司空半语，似乎想要看清楚这个人，看清楚那一剑，可是他失望了。

    “为什么？”良久之后，本我身沉声问道。

    司空半语深吸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朕已经说过了，天不为帝。”

    “何为天不为帝？”

    “呵呵……何为天不为帝？天覆地载之下，滋养万物沧桑，苍天如同一只拨弄一切的手，主宰一切的生灵，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人可以违逆，没有人可以超出它的掌控，但是……帝王者，怒而荼毒苍生，圣而 造化天地，一念生死，苍天可为乎？帝王者，不在先天拥持，而在后天夺取。”

    “凭借自身获取一切，苍天本来就是输的，输在它不懂苍生，而帝王本自生灵当中而来，故而明白。所以帝王者，不在苍天之列下，为何所有帝王都自称天子，那不是帝王所想要的称谓，而是苍天所赋予的，换句话说，苍天也想成为帝王，但是它不行，故而以此方式聊以自慰，帝王之道，出天道之列，不为天道所控，所以帝王之道没有本源。”

    “并不是说帝王之道不存在本源，而是苍天之内不存在，连苍天都没有弄清楚何为帝王之道的本源，朕的帝王之道，你自然无法模拟，因为朕早已经在天道之外了。”

    本我身静静的听完司空半语的话，露出释然之色，身影慢慢的变得虚幻起来。

    “司空半语，你是挑衅天道之人，这样做的后果你可知道？既然你身为帝王，那么就应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个拥有着连主宰一切的天道都不具备的东西，这是在自寻死路，哈哈……司空半语，你走不远。”

    司空半语看着本我身的慢慢的消失，神色平静没有说一句话。虚空当中的雷云缓缓的散去，一股祥和之光从天而降，落在司空半语的身上。

    那光芒之下，司空半语的消耗的灵力瞬间恢复过来，与此同时，体内的杀戮本源，迅速地凝聚成为一个印记，刻画在他的神魂之上。而神魂之上的另一个印记，则是半黑半白，代表着生死本源的印记。

    刹那之间，司空半语的气息迅速的增强起来，直接达到了本源二境巅峰，方才停下来。

    “结束了。”司空半语深吸了口气，缓缓的睁开双眼，抬眼看着天空当中慢慢散去的神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喃喃道。

    “朕所有的，天道方才不该拥有呢，这个道理，你永远不可能懂。”

    其实直到他领悟了虚无之力的那一刻，明白了帝王之道的融入之时，司空半语方才醒悟过来，帝王之道不在天道覆盖之内，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得到印证，但是这一刻，打赢了本我之身后，司空半语方才真正的确信，或许帝王之道，连天道都可以覆盖，天不为帝，但是帝可以为天。

    只不过这样的路太长太长，也太过艰难了。但只要是在路上，他相信终究有一天自己会走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