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楚疯子在这璇玑阁二层内设置了禁制，光是此刻他和叶天的谈话，让任何一人听到……

    都是天大的事情！

    叶天一系列的发问过后，一眼不眨的凝视着面前的老人，仿佛是要重新认识他一般。

    天都一行，唯有地宫内见到的种种带给他的疑惑最多。

    “幽若是个对我十分重要的女人，我那时便嗜酒如命，那一年在春风楼，我俩因为这桃花酿而结识……”

    楚疯子眼神深邃，将往事一一道来。

    “天都的那座春风楼？”

    “没错，我当初创立它时只是为了日后方便酿酒藏酒，然而最巅峰鼎盛时期，光是酒童就足有三千之众！”

    楚疯子言语中带着些许怅然和回味，听在叶天耳中却让他不由震惊。

    名震天都，盛名远播大乾的春风楼，竟然是楚疯子的产业？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只是那年遇到幽若，值得我吹嘘一辈子！”

    楚疯子沉吟道。

    “那年天都牡丹花节，观赏之人不知多少，香楼内外莺莺燕燕，唯独彼时的花魁幽若翩翩一袭彩裙，人比花娇！”

    楚疯子的眼神中满是神往和回忆。

    叶天一时有些不忍打断他。

    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叶天如遭雷击。

    “那时候多好？至少人人皆知，大乾国开国先皇，姓楚名乾！”

    “什么……”

    楚疯子忽然的转折，让叶天措手不及。

    “我，亦是他的后代……”

    他旋即猛地抬头望向叶天，一字一顿道。

    此话一出，宛若石破天惊，让叶天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不禁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楚疯子，似乎是在甄别他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这么说，这位楚乾先祖才是大乾国的开创者，可明明大乾立国千年，人人皆知上官家居功至伟……”

    “他们有个屁的功！若非楚家先祖择沃野建立大乾国，现在整个南岭哪能富庶如今？不知还有多少人在和猛兽争搏生死！”

    楚疯子冷哼一声，拂袖喝道，满脸不屑。

    叶天眉头一挑，隐隐觉得这其中的秘辛惊人。

    “你在天都见到的那片地宫，便是千年之前的大乾皇宫，许久之前……我便在那地方长大！”

    饶是楚疯子扭过头去，他紧攥的拳头仍旧暴露了此刻心中波动。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遗憾，愤怒，以及更多的无奈。

    “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儿，大乾国上下却无一人知晓！”

    “以假换真，其实再简单不过。”

    “其一，便是将那些知道内情的大人物以各种手段控制！毕竟人微言轻者，谁敢妄议国事？”

    “其二，威慑国民！整个大乾无数斩灵台，可不是做做样子！议论……那是要掉脑袋的。”

    “其三，篡改国史！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它的存在甚至从来不是为了警醒后人……”

    “因为从古至今但凡掌权者，少有人不借编纂国史之名巩固统治！”

    “此三件事做完，知晓内情者噤声，不知晓者蒙在鼓里。千年悠悠而过，多少人带着秘密却不得不被埋进黄土……”

    “莫说亿万大乾百姓，恐怕就连他上官家如今的皇室子嗣是也只当他们祖上是实打实真命天子！”

    “又有几个知道，千年前上官氏的先祖，其实是庆王！”

    嗡！

    楚疯子最后一字落地，宛若被惊雷劈中脑门，惊得叶天瞪大了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