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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往下翻,还有人对此话题发起了投票:

    [人称芭蕾公主的著名舞蹈艺术家瑜安之年是近年来的舞坛神话,是与生俱来的舞蹈精灵,也是“艺术疯子”,出生书香世家的她仅二十三就有了二十一的年芭蕾舞经历,让人惊叹。

    年纪轻轻就决定为艺术奉献终身,用最珍贵的时间继续书写神话,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做到极致,如此伟大的行为让人佩服,对此,你怎么看?

    a.支持并敬佩。

    b.可以,但没必要。

    c.仙女的事,凡人不宜插手。

    d.向她学习。

    e.鼓掌,从此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

    票数最多的,是a。

    安之手指悬在手机上方游移许久,看着这几个选项,她突然发现,就连无关人士发起的投票里,都没有她可以选择的选项。

    她是当事人,却没有决定权,甚至连选择权也一并失去了。

    安之抱着手机蹲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手指垂下,不小心点开了一段视频。

    安静狭小的空间里,楚知意温柔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格外的清晰:

    “是的,安之从小就很受欢迎,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舞蹈上,她热爱舞蹈,热爱舞台,更热爱艺术。”

    “她忠于艺术,对自己的要求极其严苛,并没有考虑过结婚生子,毕竟对于一个舞蹈艺术家来说,婚姻很可能会危及事业。”

    “安之的舞蹈生涯还很长,所以可能要让镜头前万千想娶安之的广大男观众伤心了,但还是谢谢大家对安之的喜欢……”

    ……

    安之没动,视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她不是傻子,楚知意虽然在采访时说了误导人的话,但并不至于被人放大成现在这样。

    这其中不可能没有楚知意的手笔。

    而楚知意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她不肯退婚,不肯交出订婚信物,于是便借此表明女方的态度,逼她的未婚夫主动退婚成全她。

    一边握着婚约,一边向全世界说自己只在乎事业不想嫁人,对于一个已有婚约的人来说,这些话就是在打男方的脸。

    安之终于知道为什么楚知意最近会这么忙了……

    南桑还站在洗手间门口没走,她并不十分清楚安之和楚知意之间的事,但是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反反复复的声音,无端觉得难受。

    过了一会儿,音频停了,门被打开,安之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声音格外低哑,“楚知意呢?”

    南桑一愣。

    她认识安之六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安之直呼楚知意的名字。

    ……

    彼时,时怀瑾正在厨房处理食材。

    刚摘下来的玫瑰和芍药整整齐齐的摆在编织篮里,水流沽沽,被开到最小。

    修长的手指捏着花、茎置于水龙头下方,细细地水流从盛开的花朵上一瓣瓣冲刷而过,小水珠沾在花瓣的细绒上,摇摇欲坠,晶莹剔透。

    流理台的最前方立着一个平板,页面双开,上方页面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不断更新着,下方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和桌边的一张张人脸。

    时怀瑾的视线盯在屏幕上,手上动作未停。

    视频对面的人一边汇报着,一边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向时怀瑾手中的花朵上,脑子里自动弹出无数个问号。

    他们时总六点过后就不会留在公司处理事务,就算偶有不得不开的会议,也都是采取视频的形式。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雷打不动,大家也都习惯了这种模式。

    但是,他们从来见过时怀瑾在镜头对面洗花。

    芍药洗完洗玫瑰,这都快洗一个小时了。

    ……

    会议开完的时候花也洗好了,时怀瑾擦了擦手,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时怀瑾皱了眉头,就在他想放下手机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看到上面的名字,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爸,有事?”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你已经把婚退了,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毕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爷爷爷……”

    “爸,你听谁说我退了?”

    察觉到时怀瑾的语气不对,时修反问:“你没退?”

    “嗯。”

    “那楚知意这是什么意思?”

    时修是个温柔的人,脾气温和,鲜少有动怒的时候,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脾气,“他们就这么不把我们时家放在眼里?”

    “你上网看看,婚约还在就爆出这种新闻是想提醒我们拖累了她女儿的事业发展吗?”

    时怀瑾打开平板上微博简单看了几眼,懂了他父亲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爸,我会处理好的。”

    “嗯,你要记住,我们时家从来不受这种窝囊气,现在不是她不想嫁女儿,是我们时家不想娶!”

    闻言,时怀瑾有瞬间的怔愣,眼前突然闪过那个像小兔子一样柔柔弱弱的女人,她低着头,声音很小,但语气却极为认真:

    “我已经订婚了。”

    眨眼,女人消失不见。

    若是在还没认识瑜安之之前,他想他也会和父亲又一样的想法。

    可在和瑜安之相处几次之后,想法就变了。

    时怀瑾抬手揉了揉眉心,端起洗好的花往外走,“爸,您就别管这些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等一下。”

    时修突然叫住了他,但是却沉默着没说话。

    “爸?”时怀瑾出声提醒。

    时修深深叹了口气,终于出声,“阿瑾,你妈和陈叔叔要回国了。”

    时怀瑾脚步一顿,而后垂下了眼眸若无其事道:“知道了。”

    云淡风清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动。

    这次,他没再等时修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而后径直走到阳台,沉默着将花一朵朵在竹制簸箕上整整齐齐地摆好。

    慢条斯理的动作极为认真,严肃得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晾好花后,时怀瑾回到了客厅,刚坐下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关靳的电话。

    一般情况下,关靳不会轻易打电话烦他,除非是遇到很棘手,棘手到不能处理的事情。

    “时总。”

    “说。”

    “楚知意楚女士想见您,我推了,说您下班了不见客户,但是她说……”

    时怀瑾捏了下僵硬的脖子,淡声道:“说了什么?”

    “她说她不是客户,还说……还说拒绝未来丈母娘是一件很没有教养的事情。”

    很没有礼貌的话,时怀瑾半阖这眼眸靠在沙发上,突然勾了勾嘴角,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宝宝们儿童节快乐,天天开心!

    接下来,我们时总要给大家表演什么叫做花式“手撕”丈母娘了~

    第17章 户口簿

    关靳将楚知意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说完,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心惊胆颤。

    他家时总和安之小姐的关系扑朔迷离,他实在是不敢问。

    现在,他更是不敢吱声。

    “时总,见吗?”

    时怀瑾揉了揉呵呵的大脑袋,支着下巴轻笑了一声

    暗示想退婚的是她,企图用舆论逼他退婚的人是她,现在又说是他未来丈母娘想沾他便宜。

    好处怎么能都让她一个人沾呢?

    “告诉她,我出差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不介意把主动权交给瑜安之,因为瑜安之是婚约的当事人。

    订婚时她才刚出生,连话都不会说,更别提反对,他也还小,不懂事,所以这桩婚事,并没有经过他们两个当事人的同意。

    而现在,他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了选择的自由,同意或拒绝都能商量。

    但他不愿意把主动劝交给楚知意,这是属于他和瑜安之的选择题,笔就应该握在自己的手里。

    扔开手机,时怀瑾看了眼阳台上的花,夜色掩于帘后,帘前的花失了生机,水信玄饼也失去了最佳的制作时机。

    ……

    南桑将安之送到家门口,有点担心,想和她一起下车,却被安之拒绝了。

    “你回去吧。”

    安之淡声道,表情极其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