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之后，万籁俱寂。

    村子本来就小，林成峰这么大声的一嚷嚷，只怕是其他人都要睡不着了。

    有人便叫他闭嘴。

    可林成峰就乐意，非要大喊大叫：“大家都来看看啊，女儿虐待父亲啦！”

    陈清早就想揍他了，这么无耻的人，也配为人父？

    在林成峰又想瞎嚷嚷的时候朝着他肚子上狠狠揍了两拳。

    这下一来，林成峰老实了，不出声了，

    林小小没有同情他，看了一眼两名警察：“冯警官，郑警官，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他吧。”

    别人不知道林成峰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却清楚的很。

    这个整天只知道赌的人，怎么可能不惦记妈妈的钱？

    她不过是掌握了他的心理而已。

    冯、郑两位警官对看一眼，拿出笔记本电脑和录像仪，开始记录。

    “林成峰，你最后一次见方然是什么时候？”

    林成峰被揍得眦牙咧嘴，看着两个穿制服的人站在那里，不由得嘲讽：“你们就这样对我呀？”

    “我肚子疼，记不起来了！”

    典型的无赖加流氓做法，摆明了就是不想回答问题。

    林小小其实特别想冲上前去给他两巴掌，可是……

    她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到底还是只能压住火气。

    冯警官看他不肯交待，还想着耍滑头，冷冷一笑，低沉的声音里尽是警告：“林成峰，方然死了，我们现在怀疑你是杀人凶手，你最好还是老实交待，否则的话，我们就直接给你定罪了！”

    “杀人罪名一旦成立，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他不见棺材不落泪，干脆就把实情告诉他好了。

    反正，本来他们也把他列成第一号嫌疑人。

    “我……我……没有杀方然啊！”林成峰很无辜的想努力解释，听到这里知道，他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杀人罪，那可不是他能担得起的！

    冯警官看他一眼：“那你现在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许撒谎！”

    林成峰很快就老实下来，“行行行，我都配合你们，行了吧？”

    很快，有人搬来测谎仪，接在了林成峰的身上。

    仪器接好之后，便开始了对林成峰的问讯。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方然是在什么时候？”

    林成峰犹豫了一下，“让我想一下，应该是在8月29号的上午，那天我看到女儿回家，就跑到方家来找钱……”

    慢慢的，林成峰开始交待。

    大部分都是事实。

    包括他打林小小和方然的事也一并都交待了。

    “林成峰，我们再问你，死者去世的当天晚上，也就是9月1号的晚上你在哪里？”

    林成峰依旧用平稳的语气说着：“我在赌场，大运赌场的老板可以替我做证，我一直在他那里玩到夜里一点钟，然后就回家睡觉了。”

    “林成峰，你说你回家睡觉了，有什么人证吗？谁可以证明？”

    林成峰苦哈哈的皱眉：“警官先生，都夜里一点钟啦，大家都睡觉了，村里人本来娱乐活动就少，你让我找谁证明？再说了，我一向都是独来独往，也没什么朋友，证明不了！”

    这点上，他说的倒是大实话，村里没什么人愿意理他，大家都知道这人嗜赌成性，生怕他问自己借钱，便一个个的都躲着他。

    如果不是他父母生前给他留下了个破房子的话，他大抵是露宿街头的。

    “林成峰，我再问你，你的银行卡里无缘无故多出来的五万块钱是哪来的？谁给你的？”

    林成峰犹豫了一下，那边测谎仪上的指针便开始扭动。

    其实……

    测谎仪测出来的数据并不能做为证词，它只是能记录被测者的情绪波动，然后做为一种辅助手段。

    “林成峰，再不说我们可就真的定你的罪了！”

    “我……我……我……”林成峰欲哭无泪，“那五万块真的是我借来的呀！”

    “早前的时候，我把我女儿抵押给那个许哥，除了还高利贷的利息之外，他另外给了我五万，说是我女儿值这个价钱。”

    “林成峰，你知不知道，根据我国刑法规定，拐卖妇女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林成峰不垂着眼睛，不再说话了。

    他说的这件事情，陈清和方志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无一不同情的看向林小小。

    怪不得方然要跟林成峰拼命呢！

    女儿都差点被他抵债抵掉，真是道德败坏到极点了！

    真不知道怎么能教出林小小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来。

    冯警官和郑警官问了许多问题，林成峰都答了，只不过……

    这其中多少是真话多少是假话，还真得带着测谎仪测出来的数据再去分析。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了，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又不能抓人，只能叮嘱林成峰“不许乱跑，老实在家呆着，随时等候我们的传讯！”

    便将林成峰的绳子解开放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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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林小小把林成峰的交给了警察后，心头上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一些。

    不过……

    监控录像里，傅予年和妈妈的争吵，却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

    如果……

    如果……

    傅予年真的因为太恨，而让人投毒害死了妈妈，她要怎么办？

    其实，她在内心深处还是愿意相信傅予年的，只是，听到他和妈妈争吵时说的那些话，她就不由得心寒。

    假如傅予年真的是为了报复，她又该何去何从？

    身体和心都给了他，她无可自拔的爱他，倘若他说只是报复，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

    所以，林小小便一直在老家呆着，并没有急着回c市的医院去看傅予年。

    她已经提供了所有能提供的线索，也帮着找到了林成峰的人，眼下，是该面对傅予年的时候了。

    可她就是不敢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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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亦辰也来了方然家。

    他自然是认识方然家的，看到林小小背对着自己在那里洗衣服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一场秋雨一场寒，几场秋雨下来，已经生出了几分冬天的味道。

    “小小，你真的不准备回去了吗？”

    “傅予年那里，你不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