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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心伤的真相

      范娴似是心软了下,望了眼旁边紧抓住她手不放的尤应蕊,不得不再度哭着说道,“那把蕊蕊留下,我们养得起,两个都是我女儿,我谁都不偏袒……”

    沈素芬冲过去拉住尤应蕊,连旁边的丈夫都跑过去帮忙,那个场面,真是乱啊……

    傅染记忆犹新,她当天穿一身毫无美感的运动服,高挑而瘦削的身影站在廊檐之下,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发了会呆。他们都在争抢一件于他们来说是无价的宝贝,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傅染无所谓,尽管她长得那么好看,尽管她高高的个子,若是在平时,那绝对是扎在人堆里能一眼被认出的那个。

    尤应蕊还是被带走了,出租车拐过路口,已看不到车尾。

    范娴抱住傅颂庭恸哭,傅染静静站到他们跟前,她看到傅颂庭抬头看了眼,等待那么久,但始终没见范娴回头。

    冷风犀利阴寒,侵袭人体内温热激情的血液,傅染推开车门下车,她明显能感觉到全身的血都是冰冷的。

    傅家大门紧闭,园内景观灯幽冷而寂寞地打在人脸部,从远处看,足够骇人。

    那扇门……

    傅染握住坚硬的铁栏杆,她到现在才怀疑,这扇门,为她打开过吗?

    身上冷的像是冻僵似的,忽然,一股滚烫滑出眼角,傅染措手不及,匆忙用手去抹,无奈越抹越多,连嘴里都尝到泪水独有的咸涩味。

    她像四年前那样站在铁栏杆外,里面有一个温暖惬意的家,傅染把身体缩到旁边,蔷薇花向来是她喜欢的,这会花枝伸到院墙外,影影绰绰打出一道道寥落的光线。傅染捂住嘴蹲了下去,腿一软,后背抵靠住冰冷墙面。

    翌日,明成佑神清气爽回到依云首府,李韵苓见他单独回来,皱眉问道,“昨晚去哪了?小染呢?”

    “妈,不陪我爸睡觉,一大早来这做什么?”

    “少嬉皮笑脸的,萧管家说你们去了半山腰的别墅?”

    “啊。”

    “那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她累了,”明成佑迈着长腿坐到李韵苓身侧,他两条交叠,一派轻松自在,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话,“她哪也去不了,会乖乖回来的。”

    明成佑琢磨,依照傅染的性子,她是情愿回到这也不会再动回傅家的念头。

    他是好过了,他可不管傅染是否好过。

    傅染回来时,明成佑和李韵苓正有说有笑坐在客厅的沙发内。

    明成佑猜的没错,她哪也去不了,傅染一步步数了步子向前走,沿途经过细雾浸润过的地面,明成佑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李韵苓作势挥手要去打他。傅染站在门外,见明成佑不躲不闪,三两句话逗得李韵苓直乐,“这孩子,没个正经。”

    明成佑抬头,目光避过李韵苓保养得当的脸,一眼看见傅染站在不远处,他噙起抹笑,也未说话,冷眼目睹她的狼狈。

    傅染垂首望向自己的脚尖,她知道这一脚迈出去将意味着什么,脚下陡然增了千斤重,可背后又有一股巨大的力在推搡,她别无退路又实在不甘心。

    “小染回来了。”李韵苓笑意盈盈正冲她招手。

    傅染吹了大半夜冷风,这会头痛欲裂,眼睛明显因缺乏睡眠而浮肿,精神也不好,看来是哭过。

    她右脚走进客厅,左脚顿了顿,明成佑随意搭起长臂于沙发靠垫上,傅染收回视线,抬起脚步用力走向前。

    李韵苓何等聪明,当即明白自己儿子撒了谎,再看傅染的模样,她心想肯定跟明成佑在外的女人有关,但她毕竟有心偏向儿子,面上装作没看见傅染的异样,她起身拉过傅染一只手腕,“小染,成佑,有件事妈想提醒你们,老大的婚事最近也该定下了,你爸有意罗伯伯家的女儿,他家背景你们清楚吧?”

    傅染手掌冰凉,整个身体从寒水里捞起来似的冷。

    明成佑恍然大悟得说了声噢,眼睛瞥过傅染,又渐眯起,“家世不错,但老大能同意吗?”

    “怎么不同意?”李韵苓掌心在傅染手背轻揉,“这么冷,可别感冒。”她叮嘱了句,神态又恢复成平日里的矜贵,语气总是不温不火却让人不容忽视里头的厉色,“老大这方面点了头,罗家那女儿我见过,若单说相貌的话,配她……老大是屈了。”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不干脆抢了我的先?”

    李韵苓冷笑了句,但想起傅染在场,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这里头的深意,还用我跟你们明说吗?”

    无非是罗家比傅家权势上更高一等而已。

    “小染,明天要我陪你去医院吗?做个孕前检查,对以后生孩子也有好处。”李韵苓适当点醒,倒不是真要带傅染去。

    傅染胸口漾起莫名恶心,堵得再难说出一句话,她面色比进来时还要煞白,想起明成佑昨晚的话,心里愈发钝痛难忍。

    “妈,我们正用力配合着。”明成佑遇到这事也烦,李韵苓懂,自己的儿子有几道花花肠子她还不清楚吗?外面的小妖精一日不除,他恐怕连上床都在敷衍,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关系到明家以后的掌权人,有个嫡孙总是有把握些。

    李韵苓走后,傅染呆坐在一旁,明成佑就近挨去,覆住她的手背轻拍了下,“大哥订婚,我们得准备份大礼。”

    傅染不动声色拨开他的手,自顾上了楼。

    她站在温水下冲了个澡,这么些年,她自顾想念,别人却早已把她抛在九霄云外,抑或者,是哪个经久不见阳光的角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