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催眠!
老樊对他硬气的表现有点惊讶,同时也知道,眼前这位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年轻人,修身的衬衫下似乎藏着如同钢铁般的坚实肌肉。
他神色凝重,更换了直来直去的打法,而是选择了更为灵活多变的八卦掌,避正击斜,伺机进攻,推、盖、劈、撞,凶猛的招式如狂猛暴雨般疯狂倾向陈小烨。
而后者只能缩臂抱头,勉强躲闪,但老樊身手之快,岂是他这种刚踏入武学门槛的新手所能比拟的?
一时间,拳拳入肉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陈小烨不喊不叫,只是默默承受,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从喉咙里低沉地闷哼一声。
至于他手中拎着的空瓶子,早就被老樊一个撩掌拍飞了。
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体极为强悍,承受老樊的攻击后,竟然没有像上次那般轻易骨折了。
老樊见他这么耐揍,心头的那股火气已是腾然而起,拳速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猛。似乎这两天心头积攒的怨气,都要从拳头里宣泄出来一般。
就在他看准陈小烨格挡之间的空档,打算来一个推掌直击他面门,将他一掌击晕之际,岂料陈小烨猛然张开双臂,全无防护地瞪视着他。
他心下诧异,但并没有选择收手,而是掌速又增快了几分。
忽然之间,他视野里的陈小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片深邃如墨的黑夜,他心头一惊,喃喃道:“催眠术?”
老樊曾经在战场厮杀多年,心智之坚定,非一般人所能想象,他猛地爆喝一声,眼前黑暗如破镜般碎裂零落,他嗔目欲裂,就要寻找陈小烨的踪迹,却不料视野正前方多了一枚硕大之极的眼球。
他仔细看去,不由得心头一跳,那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色做橙黄的巩膜,犹如罩着红色轻纱般的虹膜,以及中间那一道成竖线型的黑色瞳孔。
蛇眼!
老樊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这么一颗眼球,充满威严和冷意地瞪视着他。
他竟有了一种被天敌盯视上的感觉,刹那间,一股冷气从他的脚底升腾而起,直冲到他的头皮处,鸡皮疙瘩成片冒出头来。
他竟然,害怕了!
这位曾经没有携带任何装备便敢于步行穿过雷区的雇佣兵,独自一人碾平了能排进世界前五犯罪组织的老巢,并且在如雷贯耳的魔窟鬼城吃喝拉撒睡了三天三夜,也不曾体会过什么叫做害怕。
如今,却在这只蛇眼的注视下,心生惧意。
紧接着,他便感到脖颈处泛起伴着刺痛的微微凉意,好似被什么冰冷的锐器顶到了一般。
陈小烨举着一只刚在地上砸碎的酒瓶子,锋锐的玻璃正对着老樊的咽喉处,缓缓刺入。
“小烨!”
仓库门口处,蓦然间响起一声厉喝,陈小烨眨了眨眼睛,那只橙黄色的蛇眼又被隐藏在漆黑的瞳眸下方,他将碎瓶子丢在地上,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心道:“好险,差一点就犯了杀人罪!”
死里逃生的老樊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重新审视着面前的年轻男人,许久,才沉声问道:“你会,催眠?”
陈小烨怔了一下,而后开始回忆起刚才瞬息万变的过程。
当他被老樊狂揍时,胸腔里一直憋着一股火,心想若是能激发出精神冲击,直接给这个不用脑子办事儿的莽汉搞死算了,他杀气刚起,心头就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而后老樊的攻势就缓了下来,到最后傻呆呆地怔住了。
陈小烨当时正有除他而后快的欲望,便没有放过此等良机,果断地摔碎了地上的酒瓶子,捡起瓶嘴,想要让他血洒当场。
若不是刘懿及时出现,这里可就多了一具死尸了。
陈小烨心中纳闷,难道说,这就是苏红棉所说的新能力?催眠?
如果连老樊这种在血与火的战场上走下来的猛人,都挡不住他的催眠攻势,那以后还用惧怕谁呢?
他心头不由得一阵狂喜!
可对于老樊的那个问题,他却没打算如实回头,而是看了看那张略微有些苍白的面容,语气平静无波地问道:“还打吗?”
“不打了,还打个屁。”老樊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经过这么一闹腾,他的酒劲儿已是完全过去了,心中懊悔自己的冲动。如果真能制服了这个年轻人倒也罢了,结果却栽在了对方手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原来是自己啊。”老樊在心中喃喃道:“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是有些大能之士,能与谈笑间取人性命。怪不得你的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
刘懿走近后,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体壮如熊的男人,沉声道:“你不是林可凡的保镖吗?怎么跟他打起来了?”
“就是随便切磋一下。”陈小烨摆手让他收起手枪,替老樊轻声解释了一句。
老樊服了陈小烨,可不代表他能服刘懿,他神色倨傲地哼了一声,撂下一句改天再讨教,便大踏步地向门外走去。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身后响起陈小烨略有几分气喘的声音。
他猛然回头,瓮声瓮气地说道:“没忘,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刘懿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憨子说话也太冲了,长得高大就了不起?他从警这些年放翻的两米壮汉没有二十,也有十个了。身高?体重?这些在他眼里都不算胜利的关键。
“懿哥。”
他听到呼唤,扭过头,看见陈小烨缓缓地摇了摇头,才冷哼了一声,耸了耸肩,说道:“行,我不参与。”
陈小烨虽然已经知道了老樊的记忆,但却并不知道他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于是问道:“为了晓晨,你可以与所有人为敌?”
“我不知道什么小晨大晨的,我也不管她的过去是什么样,她是林可凡,永远都是。”瓮声瓮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执拗。
陈小烨抬起手,按住了又要冲动的刘懿,苦笑一声,说道:“行,我不管你怎么称呼她,但我们说的实际上是同一个人,你心里明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