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天可怜见
灿星传媒有限公司,监控室。
一个穿着军绿色制服的肥胖男人,正一手抓着热乎乎的披萨饼,往那张肥厚的大嘴唇里塞着,一边单手操作着最近十分流行的手游。
“草!又输了!”胖子一脸不忿将手机摔在桌上,又捡起一根炸鸡腿撕咬着,好似输了一盘游戏的郁闷感,都需要通过这个动作来发泄出去。
“你就是个毒瘤,单手操作要是还能赢,只能说明,对面五个人还在读幼儿园。”监控室外面的卫生间里传来一个男人嘲讽的声音,许是感到自己很幽默,他说完后,也不管屋内的胖子有何感受,竟自顾自地嘿嘿嘿笑了起来。
“拉你的屎!煞笔!”胖子下意识地抬头瞄了一眼监控,不由得一怔,嘴巴半张,一小块还未嚼碎的鸡肉滚过肥厚的嘴唇,掉落在水桶粗的大腿上,他却恍若未知,抬高嗓门道:“齐小军,外面是不是停电了?怎么啥都看不见了?”
似是对胖子的粗鲁作风心怀不满,那位蹲在厕所里,被称作齐小军的男人冷声嘲讽道:“外面的路灯都灭了大半夜了,你才看到吗?二胖,你这班上的挺不专心啊!”
胖子有些警惕地说道:“这场雨虽然下了一天一夜,很多老旧的变电站都出故障了,但我们公司外面的街道不会,那个变电站是公司内部出钱新做的,质量很好。更何况,现在不仅是路灯,就连院墙上的灯光都灭了,奇怪。”
卫生间响起马桶抽水的声音,齐小军神色慌乱地提着裤子走了出来,说道:“草,一赶上老子拉肚子,就出事儿,真是倒了血霉!”
他刚走回监控室,却见到监控器正常工作,透过视频影像可以看出,院墙处灯火通明,没有任何异常,他转回身,再度向卫生间走去,语气十分不满地说道:“二胖,老子今天拉肚子,别找事!”
身后传来二胖嚼着披萨饼时的含糊声音,“刚才确实断电了,不过你进来时,公司备用电源恰好启动了而已。”
齐小军却撇了撇嘴,冷笑一声,没再理他。
刘懿夹在监控底部的设备,可以阻断摄像头的工作,使其只能看到之前的空无一人的街道画面。
趁着院墙四周灯光熄灭的瞬间,他二人已是潜入了公司后院,匍匐在灌木丛的后面,走在院内摄像头的死角处,绕到了传媒办公楼的侧方,一楼的窗户半开着,从里面向外散发着一阵骚哄哄的味道。
陈小烨这条路线选得恰到好处,他通过白天读取到的他人记忆,已是发现了走廊尽头的这间卫生间可供潜入。
因为办公楼重新装修过一遍的缘故,卫生间的防盗窗摘下去后,就没有再安上过。
更何况,这间公司的前后门都有精明干练的退伍兵把守,且院墙处监控很多,把这间公司的安防搞得跟铁桶一般,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人能够潜进院内。
而且,公司内部又疏于管理,那个偏僻角落卫生间的防盗窗问题,没有底层员工提起,就没有四处奔波的经理级人物关注,也就被陈小烨二人钻了个空子。
那个被称呼为二胖的保安,虽然贪吃贪玩,瞧着也有几分跟体重相对应的懒惰,可他似乎比齐小军要机警一些,他站起身,肥肉晃动,沉声说道:“不对劲,我得去转转,别让野耗子溜了进来。”
仍旧蹲在卫生间的齐小军嗤笑了一声,冷声道:“要去,你自己去,老子还得拉一会儿。”
也不知公司里的领导是不是喝多了假酒,竟然把这两位从入职第一天起就互相看不过眼的小保安给凑到了一起。
许是想让他们互相监督,有利工作积极性的缘故。可是事与愿违,齐小军闹肚子,迫不得已得蹲坑,二胖心态失衡,十分不满,便也吃喝玩乐,对工作没那么上心了。
好在,身为保安的二胖还有几分吃这碗饭该有的责任心,他出去巡视之前,还不忘嘱咐一句。
只听他不阴不阳地说道:“快点拉,监控室可没人值守了。”
齐小军总觉得他是故意折腾自己,即便拉完了,也在里面玩着手机,磨磨蹭蹭地不出来。
陈小烨若是知道这两个活宝勾心斗角,可就不会带着刘懿绕一大圈子,多走了十来分钟的路,去避开那些摄像头了。
二胖刚走出监控室,才进入b栋楼的走廊,后脑就被狠狠地砸了一下,晕了过去。二百多斤的体重若是扑倒在地面上,该是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的大响?
可惜,砸他的是刘懿,将他稳稳搀扶住的人,正是拥有惊人力量的陈小烨。
这场雨夜里,仅有的几次能让值守人员拉响警报的机会之一,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陈、刘二人瓦解了。
由于从b栋进入a栋的高级休息室,需要经过安装了许多监控的走廊和楼梯过道,是以,他二人进入大楼的首要目标,就是击倒监控室的保安,确保计划顺利进行。
许是天可怜见,他们还没到监控室,就有一个保安送到眼前。
刘懿帮着陈小烨,把胖保安拖到摄像头看不到的楼梯拐角后,问道:“你把前往监控室的路线告诉我,我去解决另一个。”
二胖虽是昏迷状态,可只要没有脑死亡,陈小烨就能读出他过去的记忆,扫了一眼,他笑道:“运气不错,那个保安今天拉肚子,可能还在蹲坑,你快去吧。”
刘懿记下路线后,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弓着腰,紧贴着墙壁奔跑。
由于墙裙是黑白花大理石,他穿着一身黑衣,奔行速度又快若一阵风。是以即便齐小军此时正在监控室里坐着,但只要没有紧盯着其中一台监视器,就不会发现他。
片刻后,陈小烨的蓝牙对讲耳机里响起一个男人沉闷的通呼,而后寂然无声。
大约3分钟后,刘懿又从走廊另一头狂奔了回来,虽然不再是贴着墙壁的小心翼翼,却也脚下无声,好似脚底装了棉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