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章
第一一一章
韩保江接着问;“好再来酒馆东家叫啥名,他每天都在酒馆里吗?”
小二忙摇晃脑袋说;“东家咋会天天在酒馆里,只有来了高门贵客他才出来陪客人呢,昨天我还看见他领两个人去了好再来,肯定是家里的饭菜吃腻了,出来换换口味。”
韩保江又问;“你还没告诉我,酒馆老板叫啥名字呢?”
小二回答;“叫佟铜瓜,可是我听说他在这之前,有很多年没了踪影,就连他们家老爷子没了,他都没回来。”
说到这里,那个小二压低了嗓音,像似怕别人听见,又对韩保举说;“人家都风言说他在长春那边惹了祸,反正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韩保江为了让这位好说的小二多说点佟铜瓜的情况,就笑着对小二说;“现在像你这样的服务员太少了,能跟客人唠嗑拉家常,让我们这些住店的心里乐和,就不知道那个佟铜瓜在长春都干什么?”
小二立刻回答说;“他在长春干什么,我好像也听我们老板说过,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们家透着邪性,我还听说这个少东家在长春还有官差在身,好像是个挺大的官,这不,前些日子他火儿把地就带着两个人回来了,可能是想他小老婆了,也可能是有别的事,你说,大哥,佟家的少爷咋不把小老婆领到长春去呢?”
这个小二哥还真不少操心,不过,韩保江见他说得差不多了,就对一直站在他身边不吭声的韩保魁说;“走,咱哥两去好再来,吃顿红焖山半斤去,顺便也给这位小兄弟带回来点。”
小二听了韩保江的话,立刻喜笑颜开地摇手拒绝道;“这位大哥,千万别这样,东家要是知道我吃了客人的东西,肯定会把我撵回家去。”
韩保江见此,也没有坚持,只是说了句;“那好,咱们晚上见。”
来到外面,韩保江又叮嘱韩保魁;“一会儿到人家多的地方,别人问你是干啥的,你就告诉他是卖冻疮膏的,咱们是专门治蛇咬和冬天被冻坏了手脚的跑江湖郎中。”
韩保魁听了韩保江的话以后,本来忍不住要笑,他觉得这也太玄乎了,咋说变就变成了跑江湖卖膏药的郎中了呢,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笑,狐疑着问韩保江;“那要是有人真买咋办?“
韩保江拍着肩上的褡裢说,“我这里有的是冻疮膏和蛇毒药,我保证治一个好一个。”
韩保魁听了韩保江的话,不禁暗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韩保江还真能耐,他说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就是不知道家里那个真韩保江知道了会咋想。
韩保魁尽管想着这些东西,但是,他没忘了临来时韩保举嘱咐他的话,一切都要看这个韩保江的眼色行事,不让自己出手就绝不能动手。
韩保江和韩保魁说着话,信步来到了屯子里面,这个屯子果然不小,屯子中间虽然是一条沙土路,但是,路面整洁,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行人不在少数,沿街除了住户,还有刚才大车店里那个小二说的好再来小酒馆,这家酒馆虽然叫作好再来小酒馆,但是,却是五间很气派的青砖红瓦的房子,被间隔成包间雅座和大厅,在这个屯子兼集市的大佟家窝棚里也算得上鹤立鸡群了,特别是,小酒馆的门脸上挂着一副红木板漆成的对联,上联写着;棋盘山黑土地三鲜有滋味,下联写着;佟家屯辽河水煮鱼真地道。横批是;有滋有味,再加上崭新的牌匾和迎风招展的两个大红酒幌,给人一种深山里也有好货的感觉,甚至于让你走到此处就有一种想进去看看,想品尝品尝的感觉。
除了这家好再来小酒馆,街面上还有杂货店和一家铁匠铺,铁匠铺前面正有一伙钉马掌的,挨着铁匠铺就是好再来小酒馆,韩保江和韩保魁在热闹之处转了一圈,看了看屯子的大致方位和走向,这才很悠闲地朝好再来小酒馆走去。可能过了晌午,酒馆里没有客人,整个大厅都空着,单间雅座里也是空无一人,跑堂的看见韩保江和韩保魁走了进来,忙着跑过来喊道;“两位,里面请,我这就给您沏壶茶。“
韩保江应了声;“好嘞,有啥好吃的,给我们介绍介绍。“
跑堂的的边给他们倒水边说;“溜肝尖,爆肚片,滑溜里脊,炒腰花,还有红焖山半斤,别看我们店小,山珍海味不敢说,眼前的煎炒烹炸可也一样不少。”
韩保江说;“先给我们来个红焖山半斤,在来个爆炒腰花,十个馒头,两碗紫菜蛋花汤。”
跑堂的应了声;“来喽,”急忙给厨上去报菜,不一会的功夫饭菜上齐了,跑堂的问;“先生,这么好的菜,不喝两盅?”
韩保江边吃边回答;“晚上喝,一会吃完饭,我们哥俩还要在屯子里转转,看看有谁买冻疮膏和蛇毒清,我这可是祖传的方子,治一个好一个。”
跑堂的说;“感情您二位是游方的郎中啊,您要是在这儿住长了,我给你介绍介绍,保管你的药卖得痛快。”
韩保江立刻接过来说;“那敢情,兄弟,真要是向您说的那样,我就天天来捧您。”
韩保江和和跑堂的唠得很热闹,韩保魁只顾闷头吃饭,眼看着这个跑堂的和韩保江的话越来越多,韩保江也听得正来劲儿的时候,却见又进来了两个穿青色制服的人,看架势不像似买卖人更不想庄稼人,看到他们两个进来了,那个跑堂的立刻离开了韩保江他们,满面笑容,嘴里说着;“两位大哥,今儿咋有空来店里,是不是东家有啥事。”
两个穿青衣的人,走在前面的膀大腰圆,个子很高,两个大眼珠子在眼眶子里滴溜溜来回乱转,前胸的肌肉高耸,手里转动着两个精钢制作的大圆球,发出响声。跟在后面的那个显得精瘦,个子不很高,眯缝着眼睛,给人一种看东西很费力气的感觉,他的一只手掩在后裤腰上,脑袋不停地乱转。这二人进到饭店屋里,没顾得上回答跑堂的问话,而是先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等到他们两个人看见了韩保江和韩保魁在桌子上吃饭,立刻就开始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们两个人,跑堂的这时候已经站到他们眼前,陪着笑又说道;“二位大哥,有啥事尽管吩咐,我这就给二位沏壶茶去。”
走在前面的魁梧汉子听说跑堂的要给他们二人沏茶,这才回了句话;“快去,我们哥俩正转悠的口干舌燥的。
说着话,这两个人坐到了离韩保江和韩保魁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旁边,跑堂的忙不迭地去给哪两个后进来的人沏茶,不一会儿的工夫,跑堂的端来一壶茶水,放到他们的面前说;“请二位大哥用茶,这是上好的红茶,平常是不用来待客的。”
跑堂的边说着边给他们二人每个人满上了一杯茶水,已经坐下的哪两个青衣人,伸手去端茶杯,眼睛却没有离开韩保江他们两个人。跑堂的没有看出来是咋回事,还想巴结这两个人,就围在那两个人身边讨好地说;“二位大哥出来,肯定是有公干呐。”
还不错,那个眯缝眼的精瘦的青衣人回了他一句;“就他妈你话多,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团座吩咐我们哥俩出来看看,他总觉得这几天要有啥事,这不,我们哥俩个刚在街上转了一圈,没发现啥生人也没有啥可怀疑的事情,就过来坐坐,顺便喝点茶水。”
跑堂的虽然被骂了一句,但是,还是陪着笑脸站在那里,不过,这回他不说话了,只是用眼睛来回看着这两张桌子上的人,果然,那个身材魁梧,眼珠子乱转,手里转着两个钢球的青衣人看到已经吃得差不多的韩保江他们,心里犯了嘀咕,照理说开饭店的应该是天南地北,越多人来吃饭越好,可是,他们二人偏偏不是开饭店的,他们的任务是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和可疑事,没有还好,要是遇到了可疑人和可疑事他们就得说道说道了,因此,他们两个看见饭店里坐着的是两个陌生人,自然而然地就要盘问,就见其中那个高大的汉子端着茶杯,看着韩保江问了一句;“二位先生,从哪儿来呀,到这旮瘩干啥来了?”
这时候,已经吃完饭的韩保江,笑呵呵地说;“我们哥俩是走乡串县卖冻疮膏的,今儿个路过这里,见这是块风水宝地,就打算呆些日子,看看能不能把我们手里上好的冻疮膏和蛇毒清卖出去。”
韩保江的话刚说完,那个精瘦的青衣人走到了他们的桌子边上,伸手问韩保江;“你卖的冻疮膏呢,拿出来让我们瞧瞧,看看是不是能治冻疮。”
韩保江仍然是微笑着从放到凳子上的褡裢里陶出冻疮膏,伸手递过去说;“我这可是祖传秘制的,是由冬天抓的獾子的獾子油和十几种草药精心配制而成的,我和您说,大哥,我的冻疮膏不是吹的,只要有冻疮的人抹上,我包你去根,永远也不再犯的。”
伸手的青衣人接过冻疮膏,抹到手上一点后,突然象发现了什么问题似得问韩保江;“我说,你说你是卖冻疮膏的,你咋不冬天来呢,这时候哪有被冻伤的,我瞅着你不像个走江湖卖膏药的郎中,倒像个探子。”
闻听那个精瘦的青衣人的话以后,韩保江哈哈大笑起来,没等笑声停下,他又说;“大哥您可真逗,我到这来能探听什么呀,大哥,您有所不知,一般来说都是冬病夏治,冬天冻出了冻疮来年开春最爱犯,所以,这时候卖冻疮膏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