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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梁泉江从和韩保江的接触中,发现这个韩保江绝非等闲之辈,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梁泉江发现了他的从容不迫。从他的眼神里梁泉江发现了韩保江的深藏不露。但是,梁泉江知道,越是这样的人,有些话越不能说得太露骨了,既然人家通过韩保举来到他这里,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也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善待人家就是了,因为他不相信韩保举介绍来的人会坑他害他。

    眼看着梁泉江把这处房子都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对韩保江他尽管有很多解不开的迷,但是,梁泉江觉得该是自己离开粮店的时候了,于是,他和韩保江道了别,看着韩保江重新锁好了门,就离开了粮店,朝家里走去。

    在路上,梁泉江想的还是韩保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觉得韩保江不是普通老百姓,也不是他自己说得那样曾经就是个苦力。那么,韩保江到底是干什么的呢?他为什么要来他这个小小的粮食店里当伙计呢,难道真就是为了找口饭吃那么简单吗?梁泉江走在路上,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或者说他曾经干过什么,也看不出来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也许时间长了,从蛛丝马迹中就能看出来他是干什么的,就能掌握他来的真正目的。不知不觉中梁泉江走到了家门前,看着反锁的大门,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用手轻轻敲了几下;“谁呀?”院子里传来保佳的问话声。

    “是我,”梁泉江刚要说姓名,韩保佳已经打开了大门,梁泉江说;“吵醒你了,下次让桂珍他们开门。”

    韩保佳笑着说;“瞧大哥说的,我又不是外人,谁开门不都一样。”

    说着话,韩保佳又在里面锁上了大门,然后来到梁泉江身边,那样子想说什么,又迟疑着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只是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梁泉江,梁泉江见到韩保佳有些反常,还以为是因为韩保江的事情,就催她说;“你们是不是都睡半天了,是我把你喊醒了,快回去睡吧,都累一天了,韩保江那边没啥事,我就是过去看看。”

    韩保佳站在梁泉江身边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她特别想告诉梁泉江,他不认识韩保江,她不应该对他撒谎,可是话到嘴边上他就是开不了口,还有,她还想和梁泉江多呆一会,哪怕是就一小会儿也好,就他们两个人,谁也别来打扰,可是,这个梁先生不理解她的心意,开始催她回去睡觉,万般无奈之下,韩保佳开口就要说,梁先生,我有话和你说,可是,话到了嘴边上,变成了哎地一声,她又在黑暗中深情地看了梁泉江一眼,想让梁泉江读懂她的心思,可是,她却发现梁泉江没有看她,而是朝桂珍她们住的房间里走去。

    韩保佳感觉自己很委屈,她是为了等梁先生才强迫自己没合上眼睛的,这回可好了,想要说的话一句没说上。韩保佳拖着很沉的大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心里开始翻江倒海,睡意一点都没了,她渴望和梁泉江单独在一起说话唠嗑,可是,眼前的机会竟这样白白错过了,怨谁呢,都怪自己,没有让人家明白自己的心思,唉,韩保佳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让她着实难过了好一阵子,才昏昏睡去。

    梁泉江和韩保江告别后,韩保江在屋子里仔细听着梁泉江离开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又确定屋子外面无人后,他又看了眼已经反锁好的门,才又干起了他刚刚放下的工程。

    刚才,梁泉江问他屋子里面有没有地道或者密室,确实吓了他一跳,屋子里虽然没有密室和地道,但是,他却在建造密洞。梁泉江走遍了每间屋子,没有看出韩保江正在挖掘的密洞,是因为韩保江伪装工作做得好。

    韩保江来到粮店的当天晚上,就把这座院子,还有所有屋子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了三遍,等他确定没有问题很安全后,才略微歇了一会儿,到了半夜时分,他趁人不注意,离开粮店来到了东大桥边上的一家杂货铺门前,他见杂货铺里的灯还亮着,就知道还没有打烊,于是,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到杂货铺里面,没见到其他的人,就见一个三十多岁,带着眼镜,略显瘦高,穿着件蛋清色半截袖布衫,像老板模样的男人在点货,就小声问;“有取灯吗?”

    那个象老板模样的男人头也没抬地说了句;“啥是取灯,是火柴吗?”

    韩保江小声回答;“不是,是洋火。”

    杂货铺老板这才抬起头来,伸手握住韩保江的手说;“你好,同志,我是老邹,你从老家来吗。”

    韩保江点点头,悄悄告诉杂货铺老板说;“我是万青,化名韩保江,在开运街万和杂粮铺当伙计。”

    杂货铺老板说;“上级指示,这次接头后,没有特殊情况你不能来这里找我,有事情我会去开运街的粮店以买粮食为掩护去给你送信。”

    说完话,老板给韩保江拿了包火柴,韩保江看看没人,很快就离开了那家杂货铺,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三天,韩保江正在给顾客秤粮食,老邹手里拿着条面袋子走了进来,他站在那个顾客身后,等到前面的人称完了,他才把面袋子递给韩保江说;“麻烦,给我称二十斤苞米面。”

    韩保江伸手去接他手里的面袋子,老邹趁机给他手里塞了张小纸条,韩保江在手心里赚着那张小纸条给老邹称完了二十斤苞米面,看着他背起苞米面走了,才直起腰装作上厕所,到院子后面的厕所里,蹲下来打开纸条一看,见上面写道;“今晚去客栈。”这是晚上让他去杂货店接头的暗语,韩保江看后,把那张小纸条撕了个粉碎,撒进了茅坑里。

    好容易粮店里没了顾客,也到了晚上该打烊的时候了,韩保江看着何花他们四个女人都走了,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收拾完了卫生,直到天黑吃完饭后,他才锁上粮店的大门,看看四周没有可疑的人,急忙去了那家杂货铺,到了杂货铺,见杂货铺里只有老邹一人,他就问老邹;“有什么急事?”

    老邹示意韩保江把杂货铺的门关上后,才小声对他说;“跟我来。”

    说话间,老邹转身掀起身后的布帘子,先走了进去,韩保江也跟着走了进去,里面是个仅能容下三个人的小卧室,炕沿上坐着个姑娘,看见老邹和韩保江走了进来,立刻站起来打招呼;“来啦!”

    韩保江细看了眼这个姑娘,见她的面庞很清瘦,一双眼睛不大不小,眼睫毛很长,个子很高,穿身农村妇女穿的带大襟蓝布褂子,看到韩保江在看自己,那个姑娘没有低下头,而是迎着韩保江的目光也打量起他来。老邹见状,急忙对韩保江说;“这位是小雅同志,是你的电报员兼交通员,从现在起,由你来负责她的工作和生活,上级指示,你们不能分开,更不能暴露,最好以夫妻的名义生活在一起,这样便于掩护。”

    韩保江这才和小雅点头握手,自我介绍道;“我叫万青,现化名为韩保江,今后你就叫我韩保江好了,请问您贵姓?”

    小雅很大方地回答说;“我叫张佳雅,代号小雅,从老家来,请问你的代号是孤竹吗?”

    韩保江点头应道;“孤竹是组织上给我指定的代号,一般的场合不用。”

    看到两个人都做了自我介绍,老邹又神秘地对韩保江说;“明天上午有个农村老头,会低价卖给你们粮店十麻袋高粱米,你要想办法把它收下,给你们配备的电台就在中间麻袋的高粱米里藏着,你要格外小心。”

    韩保江听后又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老邹说;“你这就把小雅同志带走,我这里不能藏人,一会我老婆就回来了。”

    韩保江听完老邹的话,立刻对小雅说;“好,请跟我走,小雅同志,不过要和我保持大约二百米的距离,到了地方以后,我们再商量今后的工作。”

    快到半夜时分了,马路上没有街灯,偶尔有商家店铺门前挂着的灯把灯光投射到路面上。韩保江在前,小雅在距离他二百米左右跟着,韩保江先来到了粮店,很警惕地看看四外,四周空荡荡的没个人影,韩保江这才给小雅打了个手势,让小雅走了过来,韩保江见小雅走过来了,才打开大门,他让小雅先走进屋子里,自己又朝四外看了看,才进到屋子里,把门反锁上后,用商量的口吻对小雅说;“张小雅同志,我也是刚来这里给人当伙计的,这里虽然有房间可以住人,但是,我怕夜里有什么情况,暴露了我们,所以我想???”

    小雅说;“韩保江同志,你不用为难,我已经在旅店里住了一夜,一会儿我还回到我住的旅店去,等电台到了,你藏好以后,我们再商量,我具体住在那里方便收发报又不至于让人发现。”

    韩保江见小雅说的入情入理,就说;“好,就按着你的办法去办,”说完话,韩保江重新打开门,到院子外面侦查了一番,他见四外无人,就让小雅走出来,锁好门以后,送小雅悄悄去了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