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8章牛雀的孩子
蒋山河才睡下不过多久,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徐先生醒了!”是守门的护理人员来报。
顾不上穿衣收拾,蒋山河快步跑到了徐川房里,人看着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但好在眼睛已经睁开,也认得人了。
“山河兄……”徐川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醒了!”蒋山河激动的有流泪的冲动,“你醒了就好,我以为你……”
“放心吧,”徐川的手与蒋山河握在一处,“我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快躺好,不要多费力气了,”蒋山河将徐川扶着缓缓躺下。
“庄驰呢?”在这个基地里,徐川能惦记的不过也是这两个朋友。
蒋山河不忍心让徐川一醒来就知道庄驰对他的种种怀疑与猜测,含含糊糊的遮盖过去了,“庄兄弟最近有任务在身,怕是一时半会来不了你这里……”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便看到门边的庄驰闪了进来,“你这话说的不老实,我哪里有任务在身了?还不是跟你一样,每天都守着徐兄弟,等他醒来。”
徐川笑了笑,“多谢你们……”
“身上可觉得有什么不适?”庄驰往徐川的床边每接近一分,蒋山河便紧张一分,同时握紧了拳头,准备阻拦庄驰想做的事情。
“我来看徐兄弟,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庄驰大大咧咧的坐在徐川床边,“还是说徐兄弟只能你来照顾?”
徐川不知道这两人又再闹什么,只是伸出手摸了摸脖颈间的瓷瓶,依旧是初碰有些冰凉,而后则是温润的触感。
等等。
这瓷瓶的瓶身处,似乎有些刮手?
瓷瓶裂了!
徐川暗叫不好,可是表面上又尽量装作没事。
“我还是有些困,”徐川打了个哈欠。
“是是是,这不才三点钟,再睡会儿,还早。”蒋山河高兴极了,徐川醒了,一切又有了主心骨,尤其是在他知道严尽要以身犯险的情况下,这个消息简直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了!
“那徐兄弟你先休息吧,”庄驰说着也起身跟着蒋山河出了门。
他们住的地方离的很近,两个人一路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再像从前,随便拌个嘴聊个天都能有说不完的话。
“你最近和严尽走动很频繁啊……”庄驰的话让蒋山河有些心慌。
“那又怎么了?”蒋山河强撑着镇定的脸色,“他是我带来基地的,自然与我亲近一些。”
庄驰笑了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只是提醒你,我能发觉的时候,郝盐也能发觉,别自作聪明了,你不是那块料,严尽或许以后是那块料,现在还嫩得很。”
蒋山河沉默下来。
“徐川的确是醒了,可是你看他现在的状况,像是能打还是能跑?你们不是多了一个帮手,而是多了一个累赘罢了。”庄驰这话其实说的很客观,眼下的确是这种境地。
“为什么要提醒我?”蒋山河还是对庄驰抱着一丝希望。
“之前在徐湾村,你帮过我,算是还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是基地内尤远的势力崛起,你不要插手就是了,不然,我也不确定我会不会伤你。”庄驰这一番话彻底把蒋山河说的心凉。
“好,这就是所谓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吧。”蒋山河拍了拍手,自嘲的笑道,“我们好像注定是两个对立面,以前分组也是,现在追随的人也是。”
“追随的人?”庄驰皱了皱眉头,“你也有了新的选择?”
蒋山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尤远、岑山,这两个人还没有郝盐这个谋权篡位的人对基地的贡献大,我追随的当然是老首领,这是亘古不变的。”
这番话倒像是蒋山河的性子,庄驰没有再与他多言,便要回自己房间去。
“等等,你方才为什么那么快去徐川的房间,你是想要杀了他吗?”蒋山河希望自己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但是庄驰没有回答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瓷瓶开裂代表着什么?
这瓷瓶是徐芩的,而徐芩对它的了解还不如自己多,眼下更是找不到徐芩这个人,徐川简直是毫无门路。
自己还能进入到瓷瓶中去吗?
屏气凝神,再试一次,还是不行。
徐川握着瓷瓶,除了开裂,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师父吴锐已经不在这瓷瓶当中了。
“师父,师父,你能感应到徒儿吗?”徐川握着瓷瓶,凝神感应着,以前面临险境的时候也曾这样与师父隔空对话,往往能够得到一点安抚与提示,今时今日却半丝动静都没有。
徐川坐起身来,开始运行体内的真气,虽然每运作一分,身上便有难熬的痛楚,但是徐川知道,这是他必须熬过来的一关,不然就会一败涂地,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一方面是想要进入瓷瓶的徐川,而瓷瓶内的徐芩也在运行真气,虽然吴锐的修为已经误打误撞的过给了自己,但是徐芩以前毕竟是个修为的二把刀,最基本的大小周天的运行方法还经常搞混,尤其是运行这么强有力的真气,他更是各种不得要领。
好的情况下,大概会把自己折腾的很累,却没有什么效果,坏的情况下,经常会口吐鲜血,一条命全在自己作。
徐芩此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基础的门法了,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瓷瓶内的这一方天地,纵然是难熬,可好在没有危险,徐川在外面就不一定了,而且还有吴锐那个诅咒,自己一定要尽快出去,亲口告诉徐川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凌晨的基地,寂静无声,一只鸟的声音都能从走廊这边传到走廊那边,今夜没有入睡的有很多人,因为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嘭!”
一声巨响过后,基地的警报被触发,所有人都拿着自己的武器穿戴整体的在操场待命。
郝盐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是哪里出了问题!各个警报所来人报备!”
“报告!一号警报所无恙!”
“报告!二号警报所无恙!”
“报告!三号警报所徐川徐先生房间似有异动!”
郝盐的眼光扫过蒋山河,后者担心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
“全体都有!向三号警报所进发!”
基地内全部的人由地上地下,外加东南西北,立体式环绕式包围了徐川的房间。
郝盐向蒋山河示意,“终究是你带来的客人,你先扣门吧。”
蒋山河毫无惧色,毕竟他相信徐川不会害他,只是怕有人要害徐川。
“徐兄弟?”蒋山河敲了敲门,门内似乎什么动静也听不到,“徐兄弟,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还是没有人应声。
郝盐一个动作,四面而来的人破门破墙而入。
眼前的景象让每个人都惊呆了。
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徐川,底下躺下一个口吐鲜血的陌生人,还有一个有着白胡子的骷髅,场面极其惊悚。
蒋山河最先认出了那个口吐鲜血的人,“徐芩!徐芩!你怎么样了!”
人群外的庄驰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徐川这个人身上究竟还要发生多少奇人异事。
“来人,”郝盐下令,“把这具骷髅抬走。”
“是!”几个人利索的抬走,又回头看了看被蒋山河抬起的那个人,“这个人……”
“多事!没看到那是蒋兄弟的朋友吗?”在场的不仅又郝盐的人,也有尤远与岑山的人,之前听说他们都想拉拢徐川与蒋山河到自己的阵营,眼下这两拨人更是被眼前的事实惊得说不出话,郝盐正好趁热打铁,断了他们的念想。
“你们都下去吧。”郝盐看着屋内的蒋山河缓缓说道,“我不管你跟那鬼灵精的小子大的什么算盘,还是劝你一句,早点放弃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蒋山河就知道一切没有那么容易,严尽是他带来的孩子,他自然最是清楚严尽的脾气秉性,即使是训练再残酷,人心再叵测,有些最初的东西是不容易被改变的。
“徐川和徐芩都不是基地的人,你放他们走,我就站在你那边。”不知不觉,这场对抗中,似乎只有蒋山河一个人了。
“放他们走。”郝盐身后站出来一个人,是牛雀。
“雀儿,怎么不回去睡觉?”郝盐有些尴尬,毕竟他在牛雀面前的阴暗面还是没有这么暴露无遗。
“郝盐,基地已经是你的,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你还想要什么?”牛雀拽着郝盐的袖子,缓缓跪了下来,“我腹中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按照世袭制,这基地也会是你的孩子的,这难道还不够吗?”
这个消息令在场的人都不免惊讶。
“真的吗?”初为人父的郝盐终于露出了普通人应该有的模样,“雀儿,你没骗我吧?”
“真的,”牛雀的眼中却没有做母亲的欣喜,“是基地的医生给看的,这些天来我总是吃饭不香,起初以为是因为父亲的事情,也不敢跟你说,后来不仅吃不进,还开始吐了,我才偷偷看了医生……”
郝盐高兴的抱着牛雀,“谢谢你,雀儿,谢谢你愿意为了我生孩子。”
“放了他们吧,你想要的都在这里了。”牛雀仰起头,执拗的重复着这句话。
“放了他们可以,但是你不能活了。”郝盐回头对着蒋山河说道,“你愿意吗?”
没想到下一秒便换来了蒋山河的点头,“我愿意。”
牛雀苦苦哀求着郝盐,“放他们一起走吧!就当没有蒋山河这个人!我们可以说他突发重病或者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一起离开基地吧!”
“不可以。”郝盐的态度很是坚决,“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转而对牛雀说,“雀儿,有了这个孩子,我很高兴,但是我想让你知道,孩子不是可以让我一再妥协的原因,这个孩子将来也要为了我,为了基地而存在,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