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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到底得罪了谁

      季轻轻握着桶的手情不自禁地用力,指尖隐隐发白。

    这两只桶一直放在地上,底部沾满了尘土和草屑,桶底的小孔也被这些杂质掩盖住了,如果不是她发现桶里的乳香凝汁分量不对,特意去检查,恐怕永远都不会发现桶底有两个漏水的小孔。

    这两个孔的直径约黄豆大小,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出来的。它们的大小和出现的位置如此一致,显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人为!

    究竟是谁,用心这么险恶?居然在她的桶上钻孔,想让她辛苦采集的乳香凝汁都漏光!她在乳香林里工作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卑劣的事!

    想她平时一直以礼待人,与大家的关系都还不错,至少表面上都相处得挺和睦,实在是想不出她跟哪个工人有过节,以至于对方要毁坏她的胶桶泄愤。

    该死的,她到底得罪谁了这是?

    季轻轻愤怒无比,脑子里仔细回想着今天有可能碰过她胶桶的人……

    想了半晌,却一无所获。

    季轻轻抿了抿唇:“我就不信找不出来你!”

    既然无法从动机上排查,那就只有从时间线上推敲。

    季轻轻记得,这两只桶上午装乳香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没有渗漏的情况,可见,对方应该是在中午或者下午的时候偷偷在她桶底做的手脚。

    而下午,她的桶一直都放在自己身后,没发现附近有什么人靠近。

    那么,几乎可以断定,钻孔的事必然发生在中午!

    中午那会儿,正是午休之时,所有的工人都跑去吃饭休息了,空着的桶都放在地上,没人看管它们,是最有可能被人趁机搞小动作的。

    “该死的!”

    季轻轻牙一咬,将被钻了孔的桶往地上一放,转身快步朝阎监工所在的方向走去。

    然而走了没两步,季轻轻就蓦然停下了脚步,她不能就这么去找阎监工!

    因为现在,她不但无法指出具体的怀疑对象是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桶底的孔不是她自己钻的。

    要知道,她上午的时候还在阎监工面前承认过,那两桶乳香是她打翻的,还做出了下午多采两桶乳香补上去的承诺。

    在这种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她贸然冲到阎监工面前,说有人在她的桶上做手脚暗算她,阎监工也许不会相信她的说辞不说,还可能反过来认为:她是在贼喊捉贼!桶上的孔是她自己故意钻出来的,假装成被人陷害的样子,以借此不履行补采乳香的义务。

    报?还是不报?

    季轻轻站在原地,双拳紧握,眼中不断闪过挣扎的神色……

    半晌,她慢慢转过身,原路返回了采乳香的地方。

    季轻轻决定暂时不把此事告诉阎监工,以免打草惊蛇。她想明白了:既然乳香林里有人想暗算她,那么此人一定不会就此罢手,在她的桶上钻孔只是个开始,对方一定还有别的后手在等着她。

    好,她且等着!看看对方之后还有什么花样,她等着“他”露出马脚的那一刻!

    ……

    中岛莎美看似在低头做自己的事,其实眼角余光一直都在留意着远处季轻轻的动静。

    看到季轻轻蹲下来察看那两只被做了手脚的桶,中岛莎美不由惋惜地想:唉,这么快就被季轻轻发现了啊,真是没过到瘾呢!

    接下来,季轻轻一定会去找阎监工告状吧?

    可惜啊,告状是没有用的。

    因为,那个钻孔的钉子早就被她扔了,在土里烂成废铁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它,永远都不会有人查出来此事是她干的。

    况且,季轻轻拿什么在阎监工面前证明,钻孔的人不是她自己呢?

    中岛莎美好整以暇地望着季轻轻放下桶往阎监工所在的方向走,嘴角缓缓翘起。

    瞧瞧,那么急匆匆的脚步,心里一定很愤怒吧?

    令中岛莎美没想到的是,季轻轻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背影半晌都没动静。

    “怎么回事,季轻轻怎么突然不走了?”

    中岛莎美看不到季轻轻脸上的表情,自然也无从揣测她心里的想法,不由犯起了嘀咕。

    还不等中岛莎美想明白,季轻轻就突然转了个身,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中岛莎美吓了一跳,怕被季轻轻发现自己在偷窥,引起她的警觉和怀疑,立即收回了窥探的视线。

    季轻轻不是奔着中岛莎美去的。

    她暂时还没有把此事联想到中岛莎美身上,也没发现中岛莎美在偷窥自己,目不斜视的从中岛莎美身边走过。

    中岛莎美见季轻轻只是从自己身边路过,不是特意冲自己来的,紧绷的头皮顿时一松,状似无意地侧过头,追寻着季轻轻远走的背影,心中生疑。

    季轻轻不去找阎监工,这是要上哪儿去?

    ……

    季轻轻不在乳香林的这一个月,工人的工作区域发生了一些调动,其中就包括波婶,波婶现在在乳香林的另一头采集乳香。

    季轻轻找了好一会儿,问了一些人,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波婶。

    “波婶!”

    见来人是好久没见的季轻轻,波婶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地道:“是轻轻啊,听大家说,你受伤了,要休养一段时间,怎么,你现在伤好了吗?”

    “是啊,我的伤已经痊愈了,现在又能跟大家一起工作了。”

    季轻轻笑着对波婶扬了扬自己完好的左臂,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波婶,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有点事想要问你。”

    波婶左右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工具,低声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到那边去说吧。”

    季轻轻一回头,见有人朝这边张望,便点点头,跟随波婶走到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

    这里浓荫如盖,很是清凉僻静,非常适合谈一些隐蔽的话。

    “轻轻,你是不是很疑惑,今天大家对你奇怪的态度?而且你工作的时候,周围是不是总有工人对你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