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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盲井(为本格哥冠名)

      我当然不能直接去喊竹圣元了……这儿众目睽睽的,别给他造成负面影响。

    不过,我看到竹圣元,他也给我递了一个眼神后,我心里就有底了。

    接着,我们在那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的押送下,被送到了看守所里面,我和冯春生关在一个屋,那二狗子被关在了一个屋。

    在二狗子进那看守所的时候,我看到他一脸的苍白。

    莫非二狗子真是犯事了?

    我在屋里,和冯春生商量:这二狗子,别是来坑咱们的吧?

    “坑?怎么坑?咱们就是和他一起做生意,被抓到了而已,你没瞧见那些警察对咱们的态度啊?”冯春生说:我们两个说话,警察不管,只要我们和二狗子一说话,人家就凶咱——这说明,警察就是冲着二狗子去的,跟咱们没关系。

    他翘起了二郎腿,点了一根烟,说:你看,咱们的手机和别的东西都没被搜走,就那二狗子,直接上脚镣了——你说惨不惨?

    这上脚镣的,都是重刑犯——要是小偷小摸的,人家说不定手铐都不给你带,警察知道你没那个“反水”的胆子。

    我问冯春生:你说二狗子这事,得杀头不?

    “带了脚镣的,百分之九十五的都得杀头。”冯春生说让我别再管二狗子的事了,这事,说到底,他是咎由自取,铁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心里一琢磨,觉得二狗子也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啊!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竹圣元敲了敲看守所的门,我抬头看着他,跟他笑笑。

    他让一个小警员打开了门,走了进来,背着手说:水子,冯先生,你们这好赶不赶的跟着那沙二狗凑什么热闹?

    我偷偷问竹圣元:那家伙出什么事了?

    “出的事大,你别问这个。”竹圣元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别插手,以免连累到我们。

    我摇摇头,又问竹圣元,说:竹老哥,我感觉二狗子是被冤枉的,像是有人要整他啊!

    竹圣元斜瞄了我一眼,问我:有把握?

    “把握估计不小。”我说二狗子今天找我,就是他最近遇到的怪事连连。

    我把二狗子公司的三起奇怪的大货车祸事,和门上有个鲜血人影的事,说给了竹圣元听。

    竹圣元也是阴人家族的人,他可是东北狐王家的人,他听了我的话,说这事,确实不一般。

    我再次问竹圣元:那老哥犯的是啥事?

    竹圣元说:他的运输公司,被警方怀疑跟境外的一个庞大的贩毒组织合作,这小子,估计跑不了了,98高纯度的海洛因——在国际上,属于最高纯度的四号海洛因,小毒枭做不出来,只有大贩毒集团才能做得出那么纯的毒品。

    我一听这二狗子和贩毒惹上关系了,这事,还真不小,弄的还是四号海洛因?

    在咱们国家,几十克毒品就得枪毙,这家伙得弄了多少,这么多警察,荷枪实弹的去抓。

    我对竹圣元说:竹老哥,我能不能单独见见二狗子?

    竹圣元想了很久,说:可以见,但是……我跟你说的话,你一句也不能跟沙二狗说……如果你想翻案,得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七十二公斤的四号海洛因,如果不出现任何有力证据的情况下,他……翻不了案。

    我听了竹圣元的话,惊呆了——七十二公斤的海洛因?这都不是枪毙不枪毙的事了,这得是枪毙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的事了。

    我点头,说没问题。

    竹圣元这才把我们带了出来,把我们送到了二狗子的看守房间里去了。

    我们进去了,二狗子正在流眼泪,他说:我这两天感觉不对劲,才找你们帮忙的,结果……结果还是来了。

    我让二狗子别伤心,我们几个,也是有情有义的,不能说你进了看守所,我们就树倒猢狲散,既然我和冯春生接了你的单子,那我们就得帮忙,放心,翻案的事,也包在我们身上了。

    二狗子听了我的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我嚎啕道:哥……你们两个都是我哥,到这份上了,还愿意相信我不?

    “当然。”我是知道二狗子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当然相信他了。

    二狗子吼道:我真的是一个好人,可我这个好人,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要被枪毙了……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从我上脚镣的那时候起,我可能就是一个死人了,现在,我半只脚踩在了鬼门关的门槛上,俩兄弟,你们可真要帮我啊。

    我按住了二狗子的肩膀,说:放心……出去我们就帮你查,你那货车的事,和你们家门的事,都不是小事,我怀疑,真的有人找你们麻烦……那人为什么要招呼你,为什么要弄你,我们也会查得清清楚楚的。

    二狗子听了我的话,猛地一下,给我磕了一个头:兄弟,我这条命,就攥你手上,说完,他直接扯下了他的一粒衣服扣子,递给了我,说只要我使钱,让我找他的媳妇,他媳妇见了扣子,就会给我拿钱。

    我握住了扣子,这金扣子的分量,沉甸甸的。

    我对二狗子说:放心吧——社会有点乱,有时候好人得不到好报,但我相信——正义永远只会迟到,不会不到的,你先在这儿委屈几天,我和春哥这几天会上心你的事的。

    “谢谢!”二狗子已经泪流满面。

    我和冯春生,则出了这个看守所,和竹圣元打了个招呼之后,我和冯春生,离开了公安局。

    出了公安局,我和冯春生,找了咖啡厅坐着,聊着这事。

    聊怎么帮二狗子,二狗子又是怎么被警方认定成了海洛因的贩卖者?聊来聊去,我们也聊不出个大概来。

    不过,我记得我、二狗子、冯春生三个人在纹身店的时候,冯春生提到了一个词——盲井——这个词,是啥意思来着?

    我连忙问冯春生:春哥,我记得你提到过一个关于盲井的词,当时你还觉得二狗子的事,估计是盲井,这啥意思啊?

    冯春生说盲井是一种术语,在煤矿里,很多的井,没有直接到达工作面,属于通风井。

    曾经在中国的煤矿上,出现过这样的怪事。

    那是在江西的东乡市——一家铅锌矿业的矿井里,有一个煤矿工人叫“吉鲁史格”,是个蒙古人,他失足摔死在了三十五米深的“通风矿井”里面。

    没几天,吉鲁史格的家属,就闹到了矿上,找矿里索赔了一百二十万。

    本来矿下事故也多,塌方、失足跌落都很常见,一般矿主遇上了这种事,也是赔钱了事。

    但这次的事故,那矿主没打算直接了事,报告了公安。

    公安调查,发现了这个“跌死案”疑点重重——第一,那吉鲁史格的身份证,是伪造的,在全国的身份证信息网上,是根本找不到吉鲁史格这个人的。

    第二,吉鲁史格跌落的井,是一口盲井,几乎不会有工人到那边去转悠,更不要说跌落进去了。

    公安发现这是很蹊跷,一调查,调查出了这事的真相了。

    原来,有一个犯罪集团,一共九个人,其中五个,把吉鲁史格这种愿意到煤矿打工,但是没有路子的人,带到了煤矿工作,同时,还给吉鲁史格,做了一个假的身份证。

    这五个人呢,就和吉鲁史格一起下矿打工。

    他们工作了十几天后,把吉鲁史格骗到盲井上转悠,然后五个人趁那个人不注意,一下子把那吉鲁史格推到盲井里面去摔死。

    接着,这个犯罪集团剩下的四个人,冒充吉鲁史格家属,到了矿上去闹,目的就是要一笔巨额的赔偿款。

    “盲井事件”的总结,很简单,有人将打工者带至矿区害死,伪造矿难现场,并冒充矿工家属骗取赔偿。

    我说还有这么恶的人呢?

    冯春生笑道: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说冯春生为什么提盲井事件呢?

    冯春生笑着说:这还不简单……我怀疑,二狗子那车队的前面两起车祸,都是“盲井”事件,有人把类似吉鲁史格那样的人骗到了二狗子的大货车物流公司上班,然后在大货车运货的途中,下了黑手,让那辆车,车毁人亡。

    然后,立马有那大货车司机的“家属”,去找二狗子的公司,认领赔偿款。

    冯春生说:你说二狗子赔了三百万出去,如果是货物赔偿的话,要走手续和流程,一个月之内,是绝对赔不出钱去的,要赔钱,赔的就是那遇难大货车司机家属的钱。

    我明白了,冯春生的意思是——那前面两起车祸,是有人恶意讹诈二狗子的赔偿金?

    对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冯春生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接着,他又说:但是……第三起货车的祸事,拉了一货车的“石头棺材”回来,这恐怕就不是——盲井事件了……所以,我又感觉,把前面俩次的货车事故,归结到“盲井”事件上来,实在不合适。

    我听了盲井事件,却有点启发,但启发是什么,我说不上来……没准,前面两起车祸,真的是盲井,但第三次货车拉石头棺材,才是要害二狗子的杀手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