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怔了怔，随即犹豫地问道：“至高智慧，忽兰首领最后的选择真是错的吗？”

    “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很多无意义的举动，不自量力的勇敢，毫无价值的牺牲……这些举动似乎没有实施的必要。”至高智慧缓缓说道。

    接着他话锋一转：“然而问题在于，无意义举动的反面未必就是富于意义。”

    “您的意思是？”

    至高智慧：“保存实力固然明智，但彼时的忽兰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他不可能是太阳神的对手，现在他至少维护了一个战士应有的尊严。”

    “……智慧生命常有种错觉，认为自己可以在好与坏之间做选择，但现实是人们很多时候只能在坏与更坏之间做选择。”

    “譬如任何生灵都不能选择是否死亡，不论是蚂蚁，还是你我，我们能选择的只是在死亡的时候选择一个体面的形式。毫无疑问，忽兰做到了这点。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没必要指责他。”

    罗南沉默了一会，然后点点头：“我明白了，至高智慧。”

    至高智慧又道：“摆脱对个人的崇拜，这是个难得的进步，每一个做到这点的克里人都可以得到我的赏识。”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忽兰在生前的时候同样很看好你，因此我决定任命你为新任的至高指控者，由你继续统领克里帝国的指控团。”

    “你愿意吗，罗南？”

    “是的。”至高智慧的命令当然不能违背，何况还是升职的命令，因此罗南毫不犹豫地说道。

    随后他就回到了现实世界，刚一睁开眼睛，就见周围一众指控者单膝跪地，以示敬服：“至高指控者！”

    ……

    美国，新泽西州。

    这里是战略科学军团的一处训练基地，此时此刻，几位美国最杰出的科学家、工程师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他们的计划。

    说来稀奇，其中竟然有两个科学家都是侏儒身材，同样是坐在椅子上，别人能露出上半身，他们两个却几乎只能将脖子伸到桌面以上，看上去就像是趴在餐桌上的孩子，颇有几分滑稽。

    当然，尽管所有人都可以俯视这两人的身材，却几乎没人可以轻视他们的智慧，他们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一群科学家。

    其中一个侏儒正翻着手里的文件，缓缓说道：“……「哨兵计划」在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根据目前对变种人基因信息的分析，我们已经初步理解了变种人能力的遗传学基础。”

    “除此之外，魔形女的基因信息更让我们收获颇丰，它让我们窥探到了她独特的模仿与复制能力。”

    另一个身材胖些的侏儒说道：“实验做了吗？”

    对方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你是指人体实验吗，佐拉博士？如果是的话，我想你应该了解更多。”

    被称作佐拉的侏儒闻言沉默。

    阿尼姆·佐拉博士原本是钠粹德国的一员，恶名远扬的红骷髅的部下。

    二战结束之后，美国为了提升自己的科技实力，推出了「回形针行动」，接受了大量的钠粹科学家，佐拉因此成为美国人，并且进入了战略科学军团，也就是未来的神盾局。

    作为一名老钠粹，自然没人比他更懂人体实验。

    佐拉不善言谈，但这话显然让另一个科学家感到不爽，他身材高大，留着络腮胡须，这使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名混迹中东的雇佣兵：“崔斯克博士，你应该放尊重点。那是一段不好的历史，但为钠粹服务，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抱歉，克劳。”崔斯克说道。

    这时，会议的主持者，霍华德·斯塔克经过了一阵犹豫后说道：“崔斯克，「哨兵计划」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崔斯克一愣：“为什么？我们已经看到了第一道曙光，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们肯定可以制造出哨兵机器人，用它们的力量对抗变种人。”

    “可能不只是对抗，这个哨兵机器人未来或许会让变种人遭受灭顶之灾。”霍华德摇了摇头。

    “那不是更好？”崔斯克说，“难道你忘了古巴导弹事件，变种人差点毁掉人类。”

    霍华德看着他：“古巴导弹事件只是塞巴斯蒂安·肖的阴谋，而非所有变种人的过错。就像我们不能因为希特勒的罪行而惩罚所有为钠粹服务过的人。”

    这句话立刻得到了佐拉的支持：“没错，我支持霍华德的意见。”

    “我也一样。”克劳说。

    崔斯克一滞。

    霍华德也知道这样还不足以说服他，便又道：“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你们也许不知道，那个在古巴海域现身的神明，事后曾专门警告过我们，不要挑起与变种人的冲突。”

    “你是说那个古埃及的太阳神？”

    霍华德：“事实上，根据战略科学军团的考证，很多神话里的太阳神形象都起源于他。如果你们想了解更多，我可以给你们权限。”

    崔斯克陷入沉默。

    霍华德接着说道：“太阳神的警告，我早已经转达给了白宫。如果这个哨兵计划继续进行，不只是我，白宫也会出面阻挠，现在停止还好收场。”

    尽管他已经搬出了白宫，但崔斯克显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这是我毕生的心血！”

    “我理解你的心情。”霍华德微微一叹，“方舟反应堆也是我毕生的心血，然而安东·万科的背叛却让这个计划陷入了停滞，也许计划的最终阶段要由我的儿子来完成了。”

    克劳不禁说了句：“苏联人真是一群混蛋！”

    佐拉表示认可：“没错，我也这么认为。”

    崔斯克抓着自己的头发，继续争辩道：“我们可以不制造哨兵机器人，只纯粹地研究理论。”

    “不，崔斯克，没有所谓‘纯粹的理论’，当爱因斯坦推出质能方程，当人们看到质量前那个巨大的系数的时候，核武器的出现就是必然了。”霍华德说道，“哨兵的理论一旦完善，机器人的出现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