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如以往一样守在床边，午后的阳光从半敞的窗子斜洒进来，照亮她只手托着的半张脸，她比叶一凡记忆中的焦悴太多太多。

    她正在打着盹儿，因为梦魇，她眼角挂着泪珠。

    叶一凡挪动右手，轻轻地握住她放在床沿边的左手，她的手很温暖，握起来很舒服很踏实。

    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觉呢？

    他一直活得那么混蛋，伤害了多少人？

    被握住手的小小缓缓睁开眼睛，泪水模糊中分辨出那是叶一凡的手，而她此时并非在梦里……

    “一……一凡？”意识到什么的，小小惊喜地睁大眼睛，目光抬向男人的脸，他正温柔地看着她，脸上挂着虚弱的微笑。“一凡，你醒了？！”

    “嗯！”叶一凡点点头。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小小确定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哎哟好疼。“哈，一凡，你真的醒了！”

    她激动的声音变了调，高兴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对不起！”因为他，小小受了很多委屈吃是很多苦。

    “……”他在向她道歉？！小小咬住哆嗦的嘴唇，摇摇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了，叶一凡醒了对她们而言就是最好最好的事情。

    “我……”太高兴，她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想到了在楼下休息的叶母，急忙跑出去，大声地喊道。“阿姨，阿姨，一凡醒了，一凡醒了！”

    疲备的叶母躺在床上小息，却怎么也睡不着，一听到小小的叫喊，蹭地就下了床，三步并两步地往楼上跑。

    “你说什么？一凡醒了？真的？”她边跑边问从楼上下来的小小。

    “嗯，醒了，醒了！”小小跑到叶母身边，扶着她老人家上楼。“他还跟我说话了呢，奇迹出现了，一凡醒了！”

    外面是母亲和小小激动的说话声，苏醒的叶一凡两手撑着床，努力地坐起身来，长时间吊着营养液，只是续了命，却让他失去了太多的力量，加上长时间的躺着，他整个人变得虚弱又迟钝，就像是生了锈的机器。

    他做了个深呼吸，扶着床头继续移动身子，这才移到床边，小小和母亲来了。

    “一凡……”看儿子要下床，叶母急忙跑过去，阻止他。“你很虚弱，不要乱来，坐着坐着。”

    “妈咪-”叶一凡只是想去迎母亲，此时，他伸展双臂，紧紧地拥抱他-自记忆起，他从来没有这般地拥抱过母亲，小时候因为父亲及爷爷奶奶，他对她有偏见，她要抱他时他都跟着反感。

    他这些年活得像极了父亲，却忽视了母亲的存在，这个温柔善良的母亲，她并不像表面那般脆弱，为了照顾他，她坚忍刚强。

    如果他没有走偏路，愿意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爱着母亲，也许，他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惨境了。

    “一凡，儿子！”这是儿子第一次这般拥抱她，叶母回拥他，慈爱地亲吻他的额头，就像他还是婴儿时那般。

    “真是太好了！”一旁的小小抹着眼泪，笑着。

    叶一凡稍微离开母亲一些，向小小伸手，她会意地走过去，三个人抱在一起，他们是一家人。

    叶一凡醒了，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重生了，也顿悟了，他要重新开始，像个真正的男人那般，给予母亲和小小幸福，接下来，是他照顾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