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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违和

      霍容景想要和她谈一谈,能谈些什么?说到底,也无非是有关于温儒的问题。

    许如依提醒她,无论如何,都得珍惜眼前人。毕竟霍容景是孩子的父亲,若是与他和好,对孩子来说是最好的决定。是啊,所有人都是这样跟她说的,可是他们何曾考虑过她的感受?她对许如依说,她无法再接受霍容景,既是因为过去的伤害,也是因为霍容景的母亲对她不满意,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忍受霍容景居然跟苏若雨在一起过。

    是,他们已经离婚了,男欢女爱,分分合合,这些都很平常。不论他与谁在一起,她都不介意,唯独苏若雨,她不能忍受霍容景与苏若雨曾经有过过去。明知道苏若雨伤害了他们的孩子,他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

    现在,霍容景说要和她谈一谈,她点点头,“说吧。”

    霍容景让人给温儒安排了头等病房,外边有个小的休息室,他们并肩走到休息室里,两个人的步伐都有些沉重。

    温澜坐了下来,“你想问温儒是不是你的孩子对吗?其实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如果不是你的孩子,如依不会在这样要紧的关头给你打电话的。很抱歉,之前是我撒谎了,因为害怕孩子被你抢走,就任由如依帮我说话,酿成了个这么大的错误。”

    以温澜的性格,肯定不会让许如依牺牲自己来帮着她圆谎,霍容景看得出她很内疚,“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你说,司年能不能理解?”

    温澜冷不丁地这么问,眼皮一抬,霍容景也很无奈。都到了这样的节骨眼上,她居然还在考虑别人。

    霍司年当然是不能理解许如依的。

    霍容景不知道霍司年有没有猜到许如依只不过是在撒谎,但他可以看得出来,霍司年在意的并不是这个。以他对许如依的感情,即便许如依真的有一个孩子,他也不会介意,最多一开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真的想通了,这事也就过去了。令霍司年愤怒的,是许如依在这样重要的关头居然选择用最愚蠢的方式与他分开!

    霍司年怎么想的,霍容景并不十分了解,但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先别管他们。”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先谈谈我们的事情。”

    他的手心是炙热的,眼底带着灼人的温度,她竟忘了他的出现本来就不是想要跟她商量什么事情。他有他自己的决断,在很多时候,他不必过于在意别人的感受。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此,可她却不打算听之任之。

    “好,你说。”

    温澜已经想好了,这一次,她要用最心平气和的态度与他对谈。若是可以的话,他们应该能找到一个对彼此都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来。即便真的不能找到这样的办法,她也应该定下神来,否则,局面只会变得更差。

    “很多话在之前都已经说过了,那一天是我的态度不好,其实我并不打算和你抢孩子。”

    霍容景淡淡地说,温澜却突然一怔。

    她一直以为霍家会拼了命与自己抢孩子,却没想到,原来霍容景并不打算这么做。

    “这么多年,你带孩子也很辛苦。姑姑对我说,孩子更小的时候,晚上都是跟你一起睡的,你一步都没有办法离开。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到三岁,现在我知道了他是我的孩子,我就要去把他抢过来?”霍容景笑了笑,“温澜,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霍容景笑着,温澜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与霍容景讨论孩子的归属问题时,她下意识认为霍容景一定会从她身边抢走孩子,两个人争执起来,话赶话,没想到就真的把彼此逼到了绝路上。现在想一想,或许霍容景真的不会这么做。

    “你真的不会和我抢孩子?”温澜问。

    “不会。”霍容景摇摇头,“但是,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每周我都想要陪他一天的时间。已经错过三年了,他的童年就这么短暂,我不想再错过。”

    温燕对霍容景说,孩子经常会看着别的小朋友与爸爸欢快玩耍的画面出神,那样羡慕的表情,她看见就会心疼。作为孩子的父亲,霍容景又怎么可能不心疼他呢?但心疼归心疼,他想要回到温儒的世界里,重新扮演好父亲的角色,难道要把孩子的妈妈给踢开?有爸爸的时候就没有妈妈,有妈妈的时候就没有爸爸,霍容景不希望孩子有这样的印象。

    “我会暂时留在这里。”

    听见霍容景说的话,温澜不是不触动的。她原以为霍容景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一个父亲,可现在,她却赫然意识到,霍容景正在学习。

    他正在学习着,学习者如何为人父,学习着以最好的状态教育好孩子。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第一次心平静气地与对方说话,他们讨论着孩子的未来,讨论着将如何把真相告诉孩子,如何将伤害降低。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们没有分开过,那么现在,他们一定是这般温馨地坐在一起,为孩子的未来打算吧。

    可惜时间是永远不可能倒退的,只会一步一步往前走,从来不停留。

    他们难得如此平静,笑着说着温儒小时候的那些趣事,竟也别有几分乐趣。想到自己此时正在与孩子的爸爸讨论孩子小时候的那些有意思的小事,她觉得这滋味实在是很奇妙。

    “其实我们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温儒既不随你,也不随我。他比我们都要机灵,时不时都能冒出几句金句来,逗得我们直乐。”

    “哦?谁说他不随我?我小时候也很有幽默细胞的,大人们经常被我逗得前仰后合。”

    他一脸严肃地说着这样的话,看起来非常违和。

    “是吗?我怎么完全没有看出来?”

    “那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重新了解我。”

    气氛突然变得暧昧了起来,温澜一愣,猛地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孩子醒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