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芸汐还是头一次听，她记得曾在乾坤殿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侍卫，不知道是不是罗刹影卫。

    “只怕表面是跑腿吧？你瞧老爷子消息十分灵通，这些罗刹影卫只怕依旧还在为他剌探消息。”

    东方翊笑道：”不奇怪，反正朝中没什么事情是瞒得过老爷子的。”

    这话，暮芸汐听福嬷嬷说过。

    福嬷嬷是在九千岁身边伺候多年的人，她应该是知道罗刹影卫的作用的。

    东方翊看了看她，“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

    暮芸汐看着他，今天我心情好，除了娶侧妃纳妾，和女人有关之外，其余一切都能原谅你。”

    “什么纳妾娶侧妃？”东方翊笑了，“不过确实和女人有关。”

    暮芸汐侧头看他，“暮梦怜？”

    东方翊眼睛转了转，“暮梦怜是谁？不认识。”

    “哟，求生欲很强嘛。”暮芸汐掐着他的手臂。

    东方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说燕王妃是吧？这事和她还真没关系，是端王妃。”

    “她又怎么了？”暮芸汐问道。

    “前天她不是叫人送了一尊观音像过来吗？

    暮芸汐记得有这事，“哦，送子观音，我瞧过一眼，成色还不错，不过福嬤嬷收藏起来了，说不想摆放她送的东西。”

    “其实……那观音是有裂缝的，就在观音像的背后。”东方翊想起还愠怒不已。

    暮芸汐啊了一声，“有裂缝的？那多可惜啊。”

    “暮宝，你不生气吗？”东方翊有些意外，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生气？

    “啊？生气干嘛？”暮芸汐看看他，“反正着翡翠是白得来的，有裂缝就当没得到就是了，我也不图她的东西，只是觉得那么好的观音像，可惜了。”

    玉一旦有了裂缝，那就不单单是大打折扣的事情了。

    基本上就废掉了，除非切割做其他玩意。

    唉，浪费文物！

    暮芸汐有些惋惜。

    东方翊却握住暮芸汐的手，“傻瓜，你怀孕了，她送有裂缝的送子观音像，能是什么意思？”

    暮芸汐这才反应过来，“啊？是无聊的诅咒吗？”

    东方翊哀愁地看看她，合着她一点都不生气，亏他还觉得端王妃欺人太甚，上门收拾了一顿，就为了给她出口气，回来还怕她生气先不敢跟她说呢。

    一孕傻三年，暮芸汐有些中二：“如果不想见到那尊观音，送回去还给她吧。”

    东方翊：“……”

    他失笑，“算了，她也得到应得的教训了。”

    收拾一顿端王妃是应该的，就算不是为了暮宝出头，也是为自己出一口气。

    “收拾过是什么意思？ ”暮芸汐问道。

    东方翊把那天去端王府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包括把端王妃身边的嬤嬷重责一顿。

    但是却隐去了端王妃最后说的话，东方翊想想还是不放心，郑重地叮嘱道：“端王妃或者其他人，如果跟你说任何挑拔我们之间关系的话，你都不要信。”

    暮芸汐笑道：”我又不是傻子，是非我还不懂得区分吗？”

    东方翊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的。

    他和暮芸汐之间，确实是在她为皇太后治病之后，慢慢缓和，她自己心里会不会也想过，他其实是別有居心？

    因着这种担心，东方翊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来，他想听听暮芸汐的真心话，但是又怕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燕王娶侧妃的这天，天气晴朗。

    因亲王娶侧妃也是大事，燕王府大排筵席，作为哥嫂的东方翊和暮芸汐，还是要道贺的。

    这说来也巧了，端王竟在这一天回了京，立功回京。

    皇上大加赏赐，赞许他用短短一个半月不足的时间，便把珠江县所有的土匪山贼歼灭。

    天慧帝给端王赐了一身黄袍。

    自然不是明黄色，但是，皇上赐黄袍，这意味看什么呢？

    百官的心又在猜测了。

    历代皇帝，也有赐黄袍的，可只赐给太子，皇上此举，是不是默认了端王为太子？

    支持端王的人都一致认为，端王本来就功绩过人，如今又剿匪立功，获赐黄袍，他又是长子，去年还去了南疆历练，如果说皇上有心立他为皇储，倒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惜了秦王，亏得他还以为王妃怀孕了，便可稳坐太子之位。

    莫说这胎生出是男是女还不定，就算是哥儿，那也未必就轮到他。

    长子嫡子都在，说贤，他也不是最贤明的。

    就当百官都在为东方翊掬一把热泪的时候，东方翊却携着秦王妃出席了燕王娶侧妃的宴席上。

    一个多月，秦王妃都没出来过了。

    本以为怀孕的人，会幸福甜蜜，殊不知，看到秦王妃的时候，大家都吃了一惊。

    这秦王妃真是可怜啊，怕是连怀孕了也没过上几天好曰子。

    瞧那苍白的脸？那尖细的下巴？那风都能刮走的身板，哪里有半分怀孕的丰润？

    简直凄惨得很，不少人暗自嘲笑，到底是出身不高，又是那样手段得来的，不受宠也是正常。

    也亏得她命好能怀上，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扫地出门了。

    对于可怜人，大家都愿意用怜悯或者是宽容的眸光看待。

    如意公主和平阳公主迎了过来，如意公主握住暮芸汐的手，“我的天老爷啊，你怎么瘦得那么厉害？

    暮芸汐怀孕，公主是命人送过东西过来，如意公主亲自来了，并且带着小郡主来看望。

    但是平阳公主没有亲自来，她是个最识趣的人，听得暮芸汐胎儿不稳，避嫌不来。

    暮芸汐微笑道：”之前一直都吃不下，现在好点了。

    洛平公主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老五虐待你呢。

    东方翊也笑了，“皇姐，我哪敢啊？”

    如意公主拉看她进去，“其他公主和诸王妃都在里头，进去打个招呼。

    屋中有几位已经出阁的公主，至于王妃，除了端王妃，几乎都在了。

    二皇子广王妃，三皇子常王妃，四皇子裕王妃，每个人都打扮得十分精致，有着和她们身份相对等的华贵。

    燕王妃暮梦怜坐在正座的位置上，一袭大红牡丹袍子，头戴紫玉钗，大方得体。

    暮芸汐没看出她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来，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是恰到好处。

    是的，为燕王娶侧妃，是她自己一手张罗的。

    暮芸汐听广王妃八卦过，说燕王不同意娶侧妃，是她去求皇后做主的。

    对此，暮芸汐也就呵呵了，觉得她这么作死，早晚得失去燕王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