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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菘蓝来时我同沫涩方梳洗结束,他不可避免看见了我脖颈上残留的吻痕,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副模样倒是大大取悦了沫涩,在菘蓝第三次偷瞄我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出声打趣:“公子总盯着沐姑娘的脖子看做什么?”
    男子赧得磕磕巴巴出不出话,耳根子红了一片,习练结束时抱着琵琶慌忙离开了。
    入夜后殇止也来了,祀柸一改之前不许我在坊中露面的命令,告知我这几日在厅中多走动几次。
    这老狐狸吊人胃口的本事是独一份的,他命我务必精心打扮,悉心梳妆,但又需以轻纱覆面,让他人生出窥全貌的想法。
    殇止替我勾着眼下花钿,状若无意提了一句:“脖子得遮一遮。”
    一旁倚在榻上的沫涩闻言吃吃一笑:“怪我。”
    我嘟着嘴嗔他一眼,对上殇止的目光又怯怯垂下眼去:“你别怪他。”
    “我听你的,不怪便是。”殇止轻飘飘回道,我瞧不出他什么心思,苦闷地看着男人专心致志替自己上妆,等化好了口脂,终于按捺不住扯住他的胳膊,趁他不防迅速在他脖子上“吧唧”一口。
    一抹朱砂红大喇喇印在他光裸的脖子上,生出些与他气质不符的绮艳。
    “换做许公子,定得大大方方出门张扬,可惜沐姑娘亲错了人。”沫涩斜着脑袋,语气中含了几分醋意,“殇止可不会将这痕迹带出屋去。”
    我寻思如此明显的激将法殇止不会上当,不料他侧脸仰首看了看镜中的唇印,勾过我的脑袋就一把吻上来——
    诶?
    男子从容不迫撬开我的嘴,舌头游刃有余在我口中来回游弋,吮吻间我的口脂沾到他的唇上,晕开了一层红艳。
    这场莫名其妙的热吻戛然而止,我双眼迷蒙,还来不及反应。
    他再次看了眼镜子,刻意将嘴角的红痕揉开了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距离春节还有半个月,倾城坊中已充斥着浓厚的新春氛围,随处可见大红灯笼和倒贴的福字,厅中也一律换了新制的、纹满了寓意和合如意的如意纹桌布。
    殇止替我上好妆后先一步去厅中招摇过市,沫涩等我换好衣服,这才与我姗姗来迟。
    素来清心寡欲的殇止公子顶着唇角的春色和脖子的艳冶红痕,在坊中甫一出现就引起了众人的好奇,所有人面上都显露出八卦但又不敢直问的神情。
    “哟!这不是沐姑娘嘛!”秦妈妈的一嗓子将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议论声明显多了几分,我垂眼不语,倚着沫涩径自向坐在厅中的祀柸走去。
    倾城坊的倌伶自发替我让出路来,我屏着气走到祀柸身边,立刻有小厮支起屏风,挡住了身后那些如芒在背的炽热眼光。
    “呼。”短短几步路就让我出了一背的汗,打量周围没有陌生面孔,我总算松懈下来。
    “你们就闹吧。”祀柸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花叶,往殇止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沫涩弯着眼端起新上的茶水:“是我撺掇的,也没什么不好。”
    嗯?
    沫涩话中有话,我来不及细思,便被七儿端上的花茶吸引了注意。
    “这是...?”
    “是你设计的花茶配方,茶底是师傅们今日制好的,你尝尝。”
    朵朵簇簇的茶叶间拥着几朵小巧的红梅花蕾,花瓣浮在茶面,端得是可爱喜人。
    “是梅花茶?”
    茶汤蒸发的热气使红梅缓缓绽开,初开散发的花香便融入到茶汤中。蔷薇花窨制的白茶与梅花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蔷薇浓郁的甜香扑鼻而来。
    沫涩自然地替我解了挂在耳弯的轻纱,我嗅了嗅茶香,吹散热气,轻抿一口,蔷薇的甜味、红梅的香味、白茶的清甘相得益彰,相辅相成,沁人心脾。
    “好喝!”我大为欣喜,迫不及待去看祀柸杯里的茶,“你那杯是什么?让我尝一下。”
    他从容地将茶杯递给我:“是桂花乌龙,桂花窨制的茶底比蔷薇清淡些,倒也不至于甜得腻人。”
    微苦的乌龙茶在口中弥漫,回味间便有木樨的香气充斥唇齿。
    在厅中玩够的殇止总算倦了,拉过一脸揶揄的秦妈妈,故作隐秘却大声道:“是琼儿亲的。”
    不顾众人爆发的哗然,他端走着绕过屏风,正巧见到我在抢沫涩杯中的珠兰花茶,便轻轻叩了一下我的脑袋:“成何体统。”
    我还没有反驳,祀柸就替我出头了:“你脖子上还留着印呢,不许说她。”
    殇止语塞,我同沫涩憋着笑,七儿趁机又端上新的花茶,我忙转移话题:“殇止快尝尝,是你喜欢的烘青茉莉茶。”
    趁着大家品赏花茶的工夫,祀柸问了我几句琵琶功课的事,叮嘱我劳逸结合,不必压力过大。
    沫涩悠悠然应道:“压力大的话......”
    此后的话他便不再说,只喝了口珠兰花茶:“沐姑娘真懂我的喜好。”
    几个男人暗里耍点小心思,醋意你来我往,倒没有从前那般剑拔弩张了。
    我乐得自在,开心没一会儿,祀柸就谈起了正事。
    “此次花茶只小批量照你的配比制了些,先在坊中试行看看反响,陈和姝同叶臻已经知晓此事,过些时日,你和我一起去和她们再正式谈谈。”
    “我?”我惶恐地摇了摇头,“生意上的事我不懂,我不行的。况且叶臻对我印象不好,我去了如果坏事怎么办?”
    他沉默片刻,不容置喙:“这是你提出来的想法,沐琼,不论结果如何,你总得试一试。”
    我的心重重沉了下去,祀柸见我面色不佳,缓了缓语气:“若你出了差错,我会帮你从中转圜的。”
    “不行不行,这不成。”我惊慌失措,像突然在领地闻到陌生气息的流浪猫,“我做不到。”
    我匆匆忙忙戴上面纱,双手止不住地微微发颤:“祀柸,叶臻对许陌君的爱意你很清楚,这件事万一是因为我失败了,我会恨自己的。”
    我看了眼站在远处一脸茫然的七儿,咬咬牙快速逃离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