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定情海
在家休息了几天,宁一希接到金姐的电话,告诉她明天来一趟公司,说是帮她接了一部电影。
“电影?还是主角?可是我没有拍过电影,没把握能拍好的,”她在客厅来回踱步,很是纠结,“你说制片人特别指定要我来演的,谁那么没眼光?”不是她看低自己,而是她的演技属于半桶水,不上不下的。
这部戏据说是里面有很多的打斗场面,男方和几个配角都是实力派的老戏骨,她跑去和他们对戏,真的心虚,她得演得多尴尬?
听她半天没吭声,金姐又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嗓音说:“别担心,演砸了更好,咳,不是,我是说演砸了也关系,你知道这部电影谁投资的吗?”
“谁?”宁一希很配合的问。
“是言溪,说明他是有心捧你,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态,对你来说都是好事。”金姐说到这居然笑出了声。
“……我怎么没听懂你说的话?”
“我是说,他给你开的片酬比那些老戏骨和什么影帝影后的还高,上千万啊,再说了,这个新闻要是暴出去,他家的蒋小姐不得气死?”金姐顿了下,语气带着点轻蔑地说,“你不知道,上次我被人约去打麻将,正好和言溪丈母娘面对面坐着,整个晚上打下来,她都是鼻孔朝天,得瑟的很,输了几十万,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看样子言溪对她们母女很阔绰啊。”
宁一希静静地听着,没有太大反应,据她所知,言溪给蒋玉琼的零花钱是十万封顶的,并没有那么大方,她现在用的钱,怕是偷卖遗物得来的。
“嗯,知道了,明天我会过来和你认真商量一下,要不要接这部电影的事。”不是她想放弃这次大好的机会,是她怕被观众骂,那个主角的形象和她的气质太不符了,只怕观众不买账。
趁着下午还有半天空闲的时间,宁一希决定出去到处逛逛,整天闷在家里也憋的慌。可是去哪里好呢?商场是不能去了,上次遇到蒋氏母女,就惹出一堆事来,最后还遇见了傅果子,商场就是个到处都是熟人的地方。
而且去这种人多的地方,她还需要乔装打扮,不然被人认出来,肯定会被围观的。
最后,她换了套白色休闲装,头发随意的披散着,脚上穿的也是白色平底球鞋,这身打扮看起来更像是出去运动的,不过显得更阳光有活力。
今天没有让司机送她,她自己慢悠悠地开着车,叶真做了她的助理后,很看不惯她连个车头开不好,所以一有时间就抓着她训练,现在她已经可以独自驾车出来,并且还开得挺顺手的。
这辆车也是叶真帮她选的,最新款的玛莎拉蒂,车子性能很好,外型也很拉风,她的眼光很好。
从‘蓝玉园’出来一路平稳的行驶,宁一希没有目的地,就这样随心所欲的在公路上不紧不慢的开着,车厢内放着叶真为她挑的音乐,女歌手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节奏舒缓,让人听了很舒服。
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她用力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想想和言溪离婚后,她什么都是靠别人帮忙的,感觉自己好没用。可是她又运气很好,身边的人都真心实意的为她付出。
更可笑的是,现在连那个只会折磨她的人,都转性了,有意无意的讨好她,接近她,让她有一种回到了十八岁以前的那段日子。
曾经言溪也是对她很好、很纵容的,可自他出了车祸以后,一切就变了。他们也有过山盟海誓,她一度相信他们会像童话里那样相爱一生。
所以她不顾言溪的反对,逼他娶她,她以为时间会证明她的爱,言溪会回心转意,再次爱上她的。
然而多年以后,她终于明白,那些所谓的爱不过是年少无知的冲动,言溪从来没有爱过她,以前没有爱过,以后更不会爱。
从头到尾认真的人只有她一个,于是,她耗尽了所有爱的能力,现在只剩下仇恨。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越刻意想忘的事,就越无法忘记,她把车停在路旁,从车上下来,沿着石阶往下走,前面就是海滩,这里是她十七岁时和言溪定情的地方。
“言哥哥为什么带我这里?”那天很冷,海风很大,言溪却把她约在这里。
“我听说和初恋告白的时候一定要在冬天的海边,那样爱情就可以永恒……”那时候他只有二十岁,脸上还带着点青涩。
就是他的这句话,还有初恋和永恒深深地震撼了她,他也是她的初恋,刻骨铭心。
虽然不知道他从哪听来的这种有点愚笨的告白方式,可是她真的很感动,她一直记着他说的这句话,坚信他们的爱可以永恒。
即使在一年后,他就变心了,可是她仍不愿放弃,她固执地要守着这份承诺,这份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的承诺。
大学毕业时她动用了家里所有的权力,逼蒋欣儿离开他,逼他和自己结婚。最后他对她恨之入骨,恨到害死了她爸,恨到差点把她害死。
往事恍然隔世,当她幡然醒悟,就已经成今天这样了。
他们应该是隔世仇人,她却错认成是最爱的人。海风吹过,一阵清凉,而她的心却冰冷的没温度。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到底是谁?”低沉熟悉的嗓音在她身后传来,不用回头,她已经知道是他。
淡定地回头,脸上的笑容温和无害,“原来是言总,刚才开车经过,看见这里的风景不错,就下来看看,真是巧啊,你又怎么会来这里的,该不会是跟踪我吧?”
没有在意她的调侃,言溪走近她,和她并肩而站,强势如他,此时眼神里竟带着伤感的忧郁,“我是特意过来的,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虽然这是个伤心地,可是它也是最好的疗伤地。”
疗伤?他一向只会伤害别人,别人伤不了他半分,现在他说他需要疗伤?
“言总也有脆弱的时候吗?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受伤的感觉的。”这句话听起来就是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