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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知我是非3

      那两个黑衣人下盘极稳,然而手上工夫就格外欠缺一些,若不是江湖上那些擅长轻功的人,想趁夜混入皇宫也的确不大容易。他们下刀时发力极狠,半点都没有给祁帝留活路的意思。

    不过这用刀的本事却也是真的让人没眼看。

    菜归菜,毕竟是三个人,顾云听掂量着自己眼下的本事,还是心虚得很。

    将养了几个月,手上的伤是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但用刀讲究准头,而她的手抖得很,况且手腕也不容易发力。

    虽说人多半是叶临潇引来的,可也无法确定这几个是自己人。如果是自己人,至少应该会先知会她一声,彼此商定好计划再动手才是。

    顾云听忖思着,屋子里的黑衣人长刀高高扬起,老皇帝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头,退无可退。刀光一闪,祁帝腰腹便中了一刀,若不是他还记得向左右扭躲,这一刀大概就要扎进他的心口上了。另一侧的妃子早已经晕死过去,堵着她的那个杀手俯身将刀刃搭近了她的脖子。

    “大人!刺客就在这边!”

    说时迟那时快,顾云听慌慌张张地高声大喊了一声,一时间惊得那黑衣人准备划过女人脖子的刀都偏了一下。“砰”得一声,顾云听踢开了身前的窗子。偏那堵着妃子的黑衣人正背对着窗,于是木窗子狠狠地砸上了他的脑门,顿时被撞得晃了几下,栽倒在地。

    “……”这倒也是个意外之喜。

    “什么人?!”其余两名黑衣人顿时混过神来,纷纷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惊疑未定。

    “禁军统领很快就到,两位还是及早束手就擒,免得受苦。”顾云听冷冷地扫视过二人,一手假装撑着窗框,灵活地翻入屋内,足尖轻点,将那倒下刺客手中的刀柄踢起,当空一握,刀身指着两人,警告道。

    其中一人闻言略有些慌神,显然是萌生了退意,而另外一个则持刀转身扑了上来。

    顾云听横过刀柄格开一刀,向前的脚步不紧不慢,却无一丝停顿,似杀神一般气势非凡,横刀时用了几分技巧,削了那人手背一片血肉,乍看之下,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对方光是看着她这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恐怕还真会觉得这是个什么厉害角色。

    祁帝腹部受了伤,虽不是什么立刻要命的伤口,但伤到了内脏,能不能活成也难说。顾云听看起来不好缠,两人心里记着她说的禁军很快就到,对视了一眼,不知是谁低声道了一句“撤”,其中一人用力掷下一枚烟雾弹,白烟顿时弥漫开来,顾云听十分迅速地掩住了口鼻,三两步退至祁帝所在的方向,矮身作出防备与保护的姿态。

    烟雾来得快,散得也快,那两名黑衣人带着晕过去的那一个消失在了屋子里,连去向都找不到。

    顾云听迅速开了窗通风,屈膝半跪着查看祁帝的伤势。

    中年男人的神智还未完全模糊,眼睛睁着,虽有些恍惚,倒也意外得还清醒着。

    “民女这就喊人去请御医,还请陛下务必再坚持片刻!”

    顾云听扯落了床慢,挑干净的撕了一块,暂且替祁帝包扎了伤口,说着,匆匆地出了殿门,门外正有回来瞧状况的内侍官,顾云听拉住了其中一个,叮嘱他务必快去快回,又返回屋子里去,守着祁帝,免得他真的断了气。

    “顾家丫头……你,你为何会在此?”祁帝气息奄奄的,却还有几分怀疑。

    “回陛下的话,民……奴婢从御膳房回上宁宫时,正巧听见此处宫人呼救,见禁军都在御膳房那边搜查窃贼,恐怕来不及赶到,所以奴婢放心不下,所以来了。”顾云听有些不大适应地改了个口,口吻略有些生硬,却不似作伪。

    “禁军在御膳房?”

    “是,据说是有轻功不凡的贼人盗了传国玉玺,禁军统领正带着众人四处排查搜寻。”顾云听说着,略停顿了片刻,改半蹲的姿势为跪,道,“奴婢自知武功粗浅并非那两人的对手,为了震慑他们,谎称禁军很快就会赶到,犯下欺君之罪,还望陛下宽恕。”

    她话说得倒是真心诚意,然而话诚意却不诚。

    欺君是为了救驾,救驾之功在前,祁帝哪儿还有什么怪罪她的道理?

    难不成为了收这么一条命,连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宽恕不宽恕的?”祁帝有气无力地道,“你是个忠心的好孩子……朕这么对长平伯府,你竟还能以德报怨……是朕狭隘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原本就是臣下该做的,并不敢心存怨怼。”顾云听垂眸,淡淡地道。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祁帝觉得可能是自己流的血太多,所以产生了什么幻觉。

    似乎许多年前……

    长平伯也曾这样,在众人都作鸟兽四散之时,孤身闯入敌阵,救了他一条性命。

    当年是在军中,而今是在宫中。

    当年是父亲,如今是女儿。

    忠肝义胆,或许正是如此一脉相承。

    偏他多疑多虑,处处觉得那顾秦不会屈居人下,必定别有用心。

    “好孩子……”

    祁帝沉默了许久,费力抬手搭上顾云听的手,艰难地轻轻拍了拍,合上双眼,闭目不言语了。

    他毕竟是帝王,是九五之尊。

    就算意识到自己或许做错了什么,也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他的颜面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更是整个皇族、整个大祁的颜面。

    顾云听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垂头假意自责,将神情都藏入了阴影之中,唇角略有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这些守着死面子嘴犟的人,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动辄家族、天下万民的,其实如果他们自己不做什么吃饱了撑着的蠢事,又有谁会有那闲工夫搭理他们?

    天下兴亡自会影响到百姓安宁,然而皇室这一族的兴亡,其实又有谁真的在乎?争来争去,也都是神洲子民,但凡不打仗不死人,这江山万民,谁乐意把什么皇族人放在心上?

    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