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师傅。”钟景讪讪地答应了一声，扭头看向腮帮子鼓得更高了几分的小僵尸，心想着待会儿出去还是给他买点西红柿吧。
    从佶尚家里出来已经是下午，钟景骑着摩托车按原路返还，意外的是却在半路遇到了正骑着单车朝佶尚家过去的尚北大。
    “咦，那是尚北大吗？”钟景没有回头地问着小僵尸。
    “是呀！”小僵尸从钟景身后探出个头，热情地招着手，“北大！”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钟景低头咕哝一句，可惜小僵尸压根就没有听到。
    尚北大不知在想什么，骑着个单车失魂落魄的模样，乍一听到有人叫自己，慌张得直接从单车上摔了下来。
    “哎呀，北大摔倒啦！”小僵尸拽了拽钟景的衣服示意他停车，然后小手也情不自禁地凑到一起拍掌。
    钟景看他这幸灾乐祸的模样，一瞬间也把刚才的酸涩抛到脑后，靠路边停了车便拉着他朝尚北大走去。
    “尚北大，你还好吗？”钟景上下打量了尚北大一眼，发现他腿上只是轻微的擦伤，也跟着松了口气。
    “北大刚才怎么突然走了神？”小僵尸追问道，果然是很有狗仔的潜能。
    “没事。”尚北大摆摆手，缓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扶起单车，反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来看师傅！”小僵尸如实回答。
    “你们……没被吓到吧？”尚北大想起佶尚家里的一堆木偶和鬼魂，突然有些担心，“那些……”
    “没什么可怕。”钟景直接打断他，明显是不想回忆起自己刚才的狼狈。
    “那就好。”尚北大放心地点点头，本想要骑车离开，却又顿了下来。
    “能不能问你们一个事儿。”尚北大咽了咽口水，说得很是艰难，“就是……一个一直说不喜欢你的人，突然吻了你，大概是什么意思？”
    “男人？”钟景强忍住笑意。
    “你，你怎么会知道？”尚北大仓皇地抓紧了刹车。
    “黄棋哥哥吻你啦？”小僵尸也凑过来添了一句。
    “啊啊啊！不是他！”尚北大鬼叫了一声，转身就踩着单车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只是吻一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哒。”小僵尸不解地摇摇头，小声念着，“我每天晚上偷亲阿景也没有这么紧张呀。”
    “对……”钟景应和了一声，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你说你每天晚上做什么？”
    “啊？”小僵尸愣愣地半仰着头对上钟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捂住了嘴。
    “回家再逼供你！”钟景拎着他的耳朵扔回摩托车上，然后没有犹豫地骑回了家。
    ……
    张甲导演的动作很快，得到钟景的答复之后就立即准备开机。
    电影前期背景是在西北落后的小村庄，所以剧组特地找到几个废弃的窑洞，收拾干净了就当做几个主演电影中所住的房子。
    最近已经入冬，钟景就黑白两件羽绒服轮换着穿，行李也只有几件秋衣秋裤，反倒是小僵尸的衣服占了大半。
    不远处，小僵尸照着镜子，摸了摸别在耳朵上、毛绒绒的兔子耳罩，表情很是不解地问道：“阿景，我又不怕冷，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你要是穿短袖，出门估计要被当成疯子捉去精神病院。”钟景又给他戴好围巾，叮嘱着，“西北那边风沙大，围巾和口罩不许脱，不然晚上回来一嘴的沙。”
    “不会吧。”小僵尸摸摸自己的嘴，想起刚学的新名字，“沙子碰上口水会变成泥石流吗？”
    “不会！”钟景果断地否去，然后拉着他的手快步走出门，“我们再不走快点，黄棋就要等疯了。”
    与此同时，黄棋正坐在机场咖啡厅，暴躁地喝下今天的第五杯咖啡，整个喉咙管里都是苦涩，“钟景这小崽子，再不来我就扣你工资！”
    ……
    这次电影的男主是和张甲导演合作了近五次的影帝，季白，他虽然已经快有四十，但保养得好，演技加分，所以很少人挑他年龄的刺。
    钟景是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和影帝的第一次会面竟然就在村口的小饭馆，没有暖气没有WiFi，甚至座椅都是没有靠背的长条木板凳。
    “季老师，您好。”钟景刚进门就看见了季白，连忙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不用客气，过来坐吧，我就是想大家进组之前认识一下，吃个饭。”季白果然如同传闻中的大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又笑道：“他们都不敢和我坐，真是太难过了。”
    好在来前他就让小僵尸先回了酒店，这会儿也没有顾虑地坐到了季白身边。
    季白人很随和，只是短短一顿饭，在场的人无不从起初的拘束变成最后的自在。
    钟景回去的时候还有些纳闷地跟黄棋提起季白，“他这个人还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我刚才说不喝酒，他还贴心地帮我要了瓶饮料。”
    黄棋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憋话，顿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季白私下有些传闻，你还是不要离他太近。”
    “传闻？”钟景讶异地看着黄棋，“什么传闻？”
    “他，男女不忌。”黄棋直言，“而且你顶替的刘沐刚好就是他前男友，刘沐能够被张甲选中，据说也是靠的季白帮忙推荐。”
    “你不是担心他看上我吧？”钟景猛地想到刚才饭局上的场景，不禁也有些后怕。
    “他对你这么热情，明眼人都该看出来了。”黄棋拍拍他的肩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追影帝的人很多，你没兴趣，他应该也不会强迫你。”
    “最好是这样。”钟景感叹了一声，“不然明天我把福贵带进组吧。”
    他本来想着环境恶劣，就让小僵尸住在酒店，可一想到季白刚才的眼神，他又改变了念头。
    “带他来做什么？”这回倒是轮到黄棋不明所以了。
    “告诉季白，我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钟景面不改色地说着，虽然他和小僵尸并没有实际的关系，但似乎在外人看来，他们早就坐实了情侣关系，索性也就认了下来。
    后来的几天，因为小僵尸在场，所以季白还真的没有再找过钟景，偶尔几次也是在讨论戏里的内容。
    而小僵尸毫无意外地再次成为组宠，跟着一群场务混迹一片倒是多了不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