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这条路同样弯弯曲曲，时宽时窄，随处可见蛇类活动过的痕迹，动物的腥臭味，一直弥漫在并不流通的空气中。

    为了保障乐乐的安全，指路之后，我就让他回了命牌。

    我们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又到了一个开阔的空间，形状方方正正的，有桌子和凳子形状的石头，有点像人住的房间。

    “阿玉，阿玉是不是在这里？”见此情景，阿山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打着手电朝着四周照去。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不要说人影了，就连蛇影子都没有一个。

    “不在啊，你不是靠谱的吗？”阿山焦急的看着我。

    “先别急，这里应该是有人住过的，或许，阿玉只是刚好不在房间里而已。”

    我把手电照向洞壁下面的石床，上面有很旧的被褥一类的东西。

    “你看，这里有生活痕迹，是有人住过的。”

    “那阿玉会去哪呢？是不是被蛇神叫去了？”阿山还是冷静不下来，他冲到石床边一阵翻找，找到一件破旧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

    “这是，这是阿玉十年前穿的衣服.......”拿着衣服的手在发抖，阿山快要哭了。

    “阿玉，阿玉，你到底在哪？”他抱着衣服，失控的朝着四周大喊起来。

    沙沙沙——

    鳞片摩擦石头的声音又响起了，越来越近。

    “先冷静一点。”我走过去捂住阿山的嘴巴。

    阿山抿着嘴唇，眼泪掉落，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紫叶把手电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照过去，没多久，一个蛇形人出现在冷白的光线中。

    不过，与之前那些蛇形人不同的是，这一个有着一头蓬乱的长头发，好像是个女性。

    我们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难道它就是阿玉？

    女性蛇形人越爬越近，有些畸形的脸庞从乱蓬蓬的头发露出来，阿山一看见那张脸，身体便猛然一震。

    破旧的衣服从手中滑落，阿山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动了动嘴，好半天喉咙里才喊出声来。

    “阿玉......”

    真的是阿玉？！

    女性蛇形人似乎还保留着一些人的习性，爬进石室以后，像人一样坐在石凳上。

    “阿玉！”

    阿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踉踉跄跄的冲了过去。

    女性蛇形人吓了一大跳，猛的吐出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做出戒备的姿势。

    “阿玉，是我啊，阿山，你好好看看，我是阿山啊，我来找你了！”阿山泪流满面，“我说过，我会救你的，现在我来了，我来了......”

    泪水越来越多，阿山哽咽着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女性蛇形人保持着戒备的姿势，歪着头，有些茫然的看着阿山。

    十年都过去了，她是否还保留着人的思维都是一个问题，很有可能不记得阿山了。

    “是我啊，阿山！”阿山跪倒在地上，拼命地朝着女性蛇形人哭喊着，“阿玉，你是阿玉，我来救你了！”

    “我熬了十年，晚了十年，但我终于是来了，对吗？”

    “阿玉，你醒醒，醒醒啊，我知道你还记得我的！”

    “阿玉......”

    女性蛇形人没什么大的反应，不过那种戒备的姿态松缓一些了，它更加茫然的看着阿山。

    那双几乎已经蛇化了的眼睛，充满了疑惑。

    “阿玉......”阿山努力呼喊，却没有唤醒女性蛇形人的记忆，他痛哭失声，身体匍匐在地上。

    十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更何况是一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蛇洞当中。

    看着痛苦的阿山，我和紫叶还有佟乐，默默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其实在这之前，我就预感到了阿玉的结果，不然，这洞里那么多的蛇形人是怎么来的？

    “阿玉，阿玉......”阿山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女性蛇形人似乎不具备攻击性，它歪头打量阿山一阵过后，慢慢的从石凳上滑下来，像蛇那样爬上了石床，盘踞在那里，似乎是想睡觉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它的肚子比普通蛇形人要大一些，胀鼓鼓的，好像怀孕了。

    原来，被送进蛇洞的姑娘，不是蛇神用来延续性命的，而是真的做媳妇用的。

    紫叶深深的叹了口气。

    阿山突然停止哭泣，愣了一下后，僵硬的转过身，看到了石床上女蛇形人的肚子。

    浑身都再次一震，他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个残酷的事实，比阿玉认不得他，更让他无法接受。

    “不！”

    “不......”

    阿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直接倒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上方。

    “不行，不能让那些东西生出来，不能！”呆滞了片刻，阿山又猛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神仇恨的盯着女性蛇形人的肚子。

    “不能，不能！”

    他扔掉砍柴刀，露出自己锋利的黑色指甲，冲到了石床边上。

    女性蛇形人又吓了一大跳，脑袋抬起来，戒备的对着阿山。

    “阿玉，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我是在帮你！”阿山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锋利的指甲伸向女性蛇形人胀鼓鼓的肚子。

    女性蛇形人察觉到了危险，身体朝后缩去，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嘶嘶的吐出蛇信子，发出威胁的声音。

    不管是人还是蛇，母性都是本能。

    “阿玉，你清醒一点，那些东西不能留啊！”阿山已经钻了牛角尖，我赶紧过去，一把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阿山，住手！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你放手，放手，我不要那些东西留在阿玉的肚子里，你特么给我放开......”

    阿山红了眼睛。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我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阿山呆住了。

    “你想害死她，尽管动手！”我扔掉他的手腕。

    阿山僵硬的扭过头，看着愤怒的女性蛇形人，整个人颓然的跌在地上，捂着脸再次痛哭起来。

    哭声凄惨，充满了心酸无奈。

    谁也不愿意看到这个画面，可事实就是如此，阿玉早就不是十年前的阿玉。

    不是每一个苦苦追寻的结果，都会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