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之河山晚照_分节阅读_378
这本是一个完全没有必要与意义的问题,滟昊泠选在这个时候相询,已是没有别的办法,带有浓烈的无可奈何。是以,烈熠维持着沉默。短暂的靠近之后,他也不愿再重复针锋相对,以示安慰的在他的肩头拍了拍。
滟昊泠苦笑,由于他们两人着实太近,低沉若斯的笑声也全然钻进烈熠的耳中,久久不散。“熠想的不错,我不说是算准了你会反对。然而就算你反对,我也无法罢手了。因为这个计划在我当初为了传国玉玺去往景阳之后,已经开始。”
烈熠的肩膀微微震动一下,动作可谓细微至极,但是也已经泄露了他心中的惊骇。烈熠素来内敛,面对许多令天下镇静的事件时也不会有如此反应。因为那些大事往往都是有迹可循,在真正发生之前烈熠多少已经有所预料,所以当然不会意外。可是眼下这一件,是完完全全的超脱了他的想象。
当初景阳一行究竟暗藏了多少凶险已是笔墨难以形容,传国玉玺背后的操纵者竟然是风族圣地的看守者风紫,为了对付滟昊泠,风紫甚至使用风族的神秘力量设下封印溯水之力的结界。滟昊泠归来之后,一身严重的伤势已经证明了当时的情形是如何九死一生。
如今滟昊泠却说,在那样的条件之下他已经开始了针对景阳的计划——这是如何的深谋远虑?
烈熠思虑前因后果,忽然发现了一处矛盾。“既然是早已实施的计划,为何当时还要专程留下燕归愁?”既然那时还在商讨,既是说计划尚不完整。不完整的计划就有罢手的余地,滟昊泠的说法着实矛盾。
滟昊泠又何尝不知自己前言不搭后语,事到如今,是否对烈熠坦诚整个计划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到了这个地步既是他什么都不做,计划还是会一丝不苟的进行,非任何人力可以转圈。然而私心里,滟昊泠还是不想说,多隐瞒一刻算是一刻,原来他也会如此自欺欺人。
“那一日我只是给燕归愁下了命令,让他动用在景阳的暗街力量,有计划的在全城收购一批药材。”在这一点上,滟昊泠没有再多加掩饰,包括哪些药材的名称都一一说给烈熠知晓。
烈熠只是默默听着,以他的博学强记,只是听过一遍的药名也能记的清清楚楚。以烈熠对药材的熟知,能够判断都是些清热解毒的药材,十分普通,也寻常可见并不珍贵。滟昊泠命燕归愁收购,自然不是因为汐蓝紧缺这些药材,为何他还要下达这样一个怪异的命令?
思来想去,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滟昊泠想要将景阳现存的这数味药材一购而空。
第十九章 亡国隐患
景阳战败的消息在最大程度上被加以封锁,当有关情报被传回景阳王城之时,已经是近一个月之后。
景阳的王上景宣将手中的奏折翻看了无数遍,饶是一场华贵而坚韧的纸张,也几乎在这样反复的翻折之中断裂成几片。但是景宣尤自不满意,还在持续着同样的动作,因为对他而言,这条情报简直荒谬到了极点。“瑞儿战败了?”
御书房内没有别人,事关重大,为了避免战败的消息流传出去引起国内恐慌,情报送来之时已经清场。除了景阳王上以外,就只有一个书记官沈飞。情报是由沈飞呈上,同时也是景宣最信任之人,才得以随侍在一旁。
但是此刻,沈飞倒是希望自己不在此地的。在七界之中,执掌政权的一国之君中,景阳的王上应该是年纪最长的一位,不过有一句话恰好叫做“姜还是老的辣”,只有身为心腹才能真正了解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此刻他还是王上心中最信任之人,很有可能下一刻就已经身首异处。
“回答本王,你是不是也认为瑞儿战败了?”对于书记官的沉默以对,景宣并不满意,非要逼迫他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不可。
“情报所载,此处获胜的是汐蓝一方。”既然非回答不可,沈飞就选择一种最聪明的答案。即使两种说法表达的结果并无分别,但是带给人的感觉还是有所不同。
“你认为汐蓝是如何获胜的?瑞儿又是如何失败的?”姑且不论这条情报的真假,景宣问出这个问题也是理所当然。
军情皆为大事,任何的变化都需要及时上报,景华瑞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事实上在天回军驻扎柔蓝的某荒原为止,一直都有定期的军报传回。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定期军报戛然而止,时隔二十多日,就收到了战败的消息。
没有任何过程,仿佛战争就是一瞬间的事,根本不需要过程。荒谬至此的事,试问景宣如何能够相信?况且还事关他最宠爱的孩儿的性命,要接受就更加艰难。
“带回情报的是天回军一名死里逃生的士兵,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说谎。”事到如今,沈飞也只能实话实说。从他个人的角度,已经相信了这条不幸的消息,只是尚且无力说服王上。说到底他也只是身份卑微,要影响王上的看法,谈何容易。
“死里逃生的士兵?”景宣冷笑着反问,从他的口吻中已经可以听说,他对这个所谓士兵的身份抱有相当大的怀疑。既然是一场惨败,为何还有士兵能够逃回国内通风报信?
沈飞不知该如何替那名士兵开脱,实际上他也没有替他开脱的义务,于是建议道,“王上可要召见这名士兵亲自询问?”
景宣考虑一二,决定先进一步了解情况。到底是在王座之上呆了数十年,面临如此大的变故,这一份镇静已经值得世上很多人钦佩。“那一场战事过程到底如何,这名士兵可曾知道?”
沈飞心中暗叹,虽然自己自始至终从未提及此事,王上还是已然肯定他已经面见过那名士兵。“回王上,按照这名士兵的说法,他虽然看见过程,却不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