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任倪唇色苍白，颤着声。

    乔安安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任倪被她看得心里愈发的慌乱，伸手去握住咖啡杯想要喝口咖啡平定心里的汹涌波澜，可她全身都在发抖，根本拿不稳。

    “砰！”

    咖啡杯摔在地上，湿了她一身，从腰部到下摆的位置全染上了咖啡渍。

    ***

    律北琰又住了一周的医院，出院前一天，乔安安还是去了一趟耿丹秋的病房。

    耿丹秋的母亲被牧尘派人送到医院，不过短短的几天，耿母两鬓竟多出了几根白发，本来在给耿丹秋削苹果，听到动静便站起身来。

    看到乔安安，她因常年在外劳作而多了不少皱纹的脸上展露笑意。

    “安安，你来了。”

    耿家父母都是踏踏实实的农民，一辈子都在地里劳苦，连电视都没看过几眼，哪里知道乔安安是明星，只知道她是耿丹秋的恩人。

    “伯母。”

    耿母看了一眼侧着身子背对他们的耿丹秋，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上，不拘小节的用衣角擦了擦手，道：“安安，你们聊，差不多中午了，我去食堂打点饭。”

    “好。”

    耿母又道：“桌上有苹果，我今天早上在楼下看到有人摆摊卖的，很新鲜，你要是喜欢啊，带一些回去。”说着她又话题一转，“要不我现在给你削一个尝尝，要是甜啊，我在楼下买一些给你。”

    乔安安见她转身就要去拿水果刀，忙拦住：“伯母，不用麻烦，我就是陪丹秋聊聊。”

    耿母和善一笑，“那你们聊，我去打饭。”

    乔安安点了点头，耿母一步三回头的看乔安安和耿丹秋，一旦跟乔安安的视线对视上，她便扬唇淳朴地笑。

    直到门关上，乔安安才看向耿丹秋。

    “丹秋。”

    耿丹秋闭着眼睛，抿着唇，睫羽轻颤。

    “我知道你没有睡，丹秋，你不用这样躲着我的。”乔安安薄唇轻启。

    “……”

    沉默好几分钟，终于，耿丹秋动了一下，睁开双眸，坐起身来。

    “安安，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耿丹秋抬眸去看乔安安，道：“我根本就不值得，我哥哥……”

    “你哥哥是强奸犯。”乔安安干脆的抢话，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耿丹秋怔愣，薄唇轻动几番却没能出声，垂下眼帘，没有说话，默认。

    她双手绞着，额头渗出薄薄的一层细汗。

    就在乔安安微掀薄唇想要继续往下说时，耿丹秋却忽地抬起头来，双眼猩红，牵强的扯动唇角：“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

    “所以……”耿丹秋释怀一笑，“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乔安安沉声：“你哥哥是强奸犯，那你呢？你也是吗？”

    “你也是强奸犯？还是说你哥哥是替你顶包？又或者你是做了其他十恶不赦的事情？”

    “我不是！”耿丹秋急切的道。

    乔安安便又逼近一步追问：“那你是在我背后插了我一刀？还是期末大戏的道具出问题，舞台事故是你导致的？”

    耿丹秋摇头如摇骰子，“不是的，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

    “那你跟我怎么就成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杀烧抢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你到底怎么就跟我不一样了？”

    耿丹秋哑然。

    乔安安声音冷下来，“这根本就是借口，如果你说，你不想跟我做朋友，你可以直说。”

    耿丹秋当即急了。

    “不是，不是的，我……我有把你当朋友的。”她一着急，伸手抓住乔安安的手腕，“我只是怕我会让你为难。”

    “怕我为难什么？”

    耿丹秋抿着唇，抿出一抹白，突然松开了她的手。

    乔安安沉了沉眸，“怕因为你的原因，我也会被北电开除？”

    耿丹秋后背一僵，嘴角牵扯却还是没有说话。

    原来乔安安早就知道她被开除了。

    她攥着手，指甲抠进手心。

    “耿丹秋，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朋友，可你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别人告诉我，不是我自己去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跟我说？”乔安安问。

    “……我”

    “你是对你的人品不自信，还是其实压根没有把我当朋友？”乔安安道：“既然你怕我为难，那你就拿这一次救了我的事情，来要求我帮你，又有什么问题？你救我一命，我报你一恩。”

    “没有，我没有要你报恩，我……”耿丹秋语塞，话说到一半便噤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乔安安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耿丹秋怔愣地看着她，动了动唇刚想说话，乔安安却先一步开口。

    她勾唇，梨涡微微下陷，伸出手，“既然这样，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安安？”

    “我叫乔安安，我想跟你做朋友，可以吗？”

    耿丹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愣住，迟迟没有伸出手要回握，乔安安干脆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可以吗？”她又问。

    “可、可以。”耿丹秋回过神来，看着乔安安含着笑意的眼睛，突然就掉了眼泪。

    乔安安梨涡深陷，抽了两张纸巾松开她的手，“哭什么啊？”

    “我没有。”耿丹秋低下头，用手背慌乱地擦不停掉下来的眼泪。

    “作为你的朋友，我给你送一份礼物。”乔安安从包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递给她。

    耿丹秋疑惑地看向乔安安，“……？？？”

    “打开看看吧。”

    “这是什么？”耿丹秋问，接过文件袋打开，抽出里面的纸，是一份红头公告。

    不，准确的说是一份致歉公告。

    而且是北电的致歉公告，主要的内容便是舞台事故的始作俑者并非耿丹秋，而是任倪，学校决定撤销对耿丹秋的处分，并且对任倪做出了……退学的决定。

    “这是怎么回事？”耿丹秋诧异抬头。

    “有些事情，不该你背锅的就不能让你背，只不过是还一个公道而已。”

    耿丹秋刚刚停下来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安安……谢谢你。”

    “这有什么可谢谢？其实这次，还是赵老师帮了最大的忙。”

    “赵老师？”耿丹秋眉头微拧，心生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