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律北琰淡淡道。

    “没事？”乔安安疑惑，耿丹秋是从十二阶的楼梯滚下去的，而且滚下去之后一片血泊，完全没了意识，怎么可能没事？

    律北琰见她还不放心便说得详细了些。

    “肋骨折了一根，小腿骨折了。”

    “……”乔安安瞪圆了一双星眸。

    这叫没事吗？

    这……事还不够大？怎么到了律北琰的嘴里好像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菜一样平常？

    律北琰沉眸，似乎对乔安安将注意力放在耿丹秋身上而有些不悦，声音也跟着沉了几分：“没有性命危险。”

    相比起乔安安方才被乔安娜掐着脖子往下压，半个身子都翻到扶手外，一个不慎不稳就会摔下去直接丧命，在律北琰眼里，耿丹秋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耿丹秋不是他女人，他要在意的是眼前这个人的命。

    她对于他来说，是命。

    “我去看看她。”乔安安说着便要站起身来，可刚站到一半就被律北琰强行按了回去。

    “乔安安。”

    乔安安后背一僵，听着他连名带姓的叫她，她下意识的后脖子瑟缩，乖乖坐了回去。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躺着休息，别乱动，耿丹秋那边牧尘会看顾，明白了吗？”律北琰深深地睨着她，不让她逃避自己的视线。

    “可……”

    “嗯？”

    律北琰尾音微微上扬，明明就是很正常的示意她还有什么想说的，可划入乔安安的耳际却好像是威胁。

    她余光打量律北琰，最后只好放下心来乖顺地点头答应。

    律北琰让她喝了一杯温水润喉才上床，手臂一揽将她抱在怀里，摁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乱动。

    乔安安绷紧了身子，手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怎么了？”

    “……要不，还是松开我吧。”

    “为什么？”

    “我怕会碰着你的伤口，昨天晚上我睡着了就不小心碰到你肩膀了，不然应该不至于发炎发烧的。”乔安安砸了咂嘴，道。

    律北琰垂眸，对上她的视线。

    乔安安见他还没有松手，动了动唇还想说话，忽地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然后又将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让她耳朵靠近他的心口处。

    “就这样，睡吧。”

    乔安安愣了愣，嘴角溢出一抹笑来。

    她动了动放在他腰上的手，律北琰沉沉的声音从头顶灌下来：“别乱动，安安，你知道我对你没有自制力的。”

    “……！！！”乔安安瞪大了眼睛，睫羽颤了颤。

    她怔住两秒后便闭上眼睛，果真不敢动了。

    不多时，乔安安就睡了过去，明明是医院病房，本应该充斥着消毒水，可律北琰身上却还是清冽的木质香，她不自觉便放稳了心。

    律北琰微微松开她，视线久久没有从她脖子上的那圈悚目的红痕移开，眼底仿佛翻涌的海面，夹杂着飓风。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牧尘轻敲病房的门，律北琰缓缓睁开休憩的双眸，下床走出。

    “律总，耿丹秋的手术已经安全结束了，乔安娜在暗房。”

    “你留在这里，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她休息，确保少夫人的安全。”律北琰命令。

    “……是。”牧尘视线轻瞄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恭敬应下。

    律北琰抬步离开病房，带着司祭径直回凤鸣苑。

    **

    凤鸣苑

    暗房。

    房间的正中央，一张椅子上，乔安娜四肢分别被绑在扶手和椅脚上，她唇上的口红划出了唇角，跟脸上的疤痕交错在一起，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她的左手手腕以相反的方向扭曲着，是摔下楼梯后造成的。

    嘎吱——

    暗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外面肆虐的秋风也灌了进来，将乔安娜原本昏昏沉沉的脑子彻底激醒。

    她额头的血留下来，整张脸都是。

    乔安娜费力的睁开眼睛去看走进来的人到底是谁，可在睫羽上干渴的血迹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令她寒颤的气场。

    她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她啊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不用白费力气了。”穿着黑色西装、一头利索的短发的男人冷冷开口，他一开口，整个暗房的温度骤然下降。

    可这不是最可怕的，而是……这个男人前面站的人。

    是律北琰。

    律北琰光是一眼看过来，乔安娜便下意识的胆颤，她晕沉沉的，恍然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

    她要把乔安安推下楼梯！让乔安安死！

    可乔安安没死，有人被她推下楼梯了，她孤注一掷却还是没能让乔安安死！

    想到这里，乔安娜原本充斥着胆怯的双眸又染上了血红，浓烈的恨意如炙火般烧灼。

    “啊啊啊啊！”乔安娜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却还是没让乔安安那个贱人死，气的不停的叫唤，她想说话，可发出来的却只有无力的啊字。

    乔安娜意识到她是真的说不出话来，惊恐地瞪大眼睛，“啊啊啊啊！”——为什么她说不出话！你们做了什么！

    律北琰全程冷着一张脸，乔安娜下意识的打着寒战。

    “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让医生给你处理了声带。”

    声带……

    处理了声带？

    那分明就是让她成为一个哑巴！

    乔安娜四肢被绑着，根本就动弹不得，只是隐隐觉得喉咙难受，却看不见她的脖子上正绑着白色的纱布。

    而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上因为她不停的叫唤，开始渗出血来。

    “啊啊啊啊啊！”——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安娜撕心裂肺的喊叫着，脖子上的疼痛感越发的明显起来，甚至感觉到了无力和灼烧

    乔安娜却只能干干的睁着眼睛。

    “哪只手？”终于，律北琰微掀薄唇，每个字都冷冰冰的，冷彻心骨。

    “啊啊啊啊啊！”——放开我。

    乔安娜顾不上疼痛，如果说刚开始见到律北琰只是下意识的胆颤害怕，那么现在她就是真的害怕！

    她恨，也悔！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跟乔安安废话，就应该直接推下去，这样，一死了之！

    她的世界就能回归正常了！

    “司祭。”律北琰见她不回答，冷冷吩咐，“两只手，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切下来，咩咩三天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