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了一会，回到了病房里看左欣妍和小云霄，他们进去以后，他们不远处的拐角处，谭越才走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离开家以后，为什么还心存侥幸，跑到医院里来找程诺。

    不过也好，如果不来，他就不会对她死心。

    在原地站了一会，谭越转身离开，他到了一家酒吧买醉，看着周围来来去去的行人，他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喝的烂醉如泥，后来谭越在酒吧外面的路边躺了一夜，第二天他醒了以后回到单位，主动申请调到偏远岗位，签了字以后，他直接去的民政局。

    他没守在门口，只是开着车等在那里，等了大概有三小时，左牧野才带着程诺和两个孩子出现。

    应该是专门去买的情侣衫，程诺和左牧野都穿的是白衬衫和牛仔裤，让他们两看起来年轻不止十岁，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

    他们进去填了表格，然后依照工作人员的要求去婚检，一切弄好以后又回到了民政局，最后终于拿到了两本鲜红的结婚证。

    左欣妍还是不肯主动说话，但是她很高兴，把程诺和左牧野的结婚证拿在手里，还凑到小云霄面前给他看，小云霄其实不懂那是什么，只是觉得大家都在笑，他也就跟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好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程诺伸手去楼左牧野的肩膀，但是左牧野太高了，她踮起脚也勾不到他的肩膀。

    不过左牧野还是认真的弯腰给她勾着，一手还牵着左欣妍的手，“以后老子就是儿女双全又有老婆的人了。”

    “那就约法三章。”程诺笑嘻嘻的揪他耳朵，“不能夜不归宿！”

    “好！”

    “不能醉的不省人事！”

    “可以！”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噗！”左牧野被程诺逗笑了，伸手去抓住她揪着他耳朵的手，“还真是贪心啊。”

    “不同意？”程诺笑着瞪他。

    “同意同意，老婆大人的话就是圣旨，能不同意吗？”左牧野也跟着笑。

    很快四个人就笑着闹着走了，谭越坐在车里很久很久，终究没忍住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忆着程诺五官的每一个轮廓。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但是他知道，如果当初程诺走的决绝的时候，他能够像左牧野一样不离不弃的陪着她，那他也不会走到今天。

    当天晚上，程诺和左牧野请乔语蒙一家人和付千臣一起吃饭，吃完饭以后各自散了，因为他们是第二天的飞机，得好好休息。

    后来程诺和左牧野还是走了，他们过安检的时候，乔语蒙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程诺走了，就意味着她没有一个可以无话不说，受伤了就能去投靠她的朋友了。

    “妈妈，程诺阿姨还会回来的。”乔予希看到乔语蒙的眼眶红了，没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亲生安慰她。

    “嗯。”乔语蒙点了点头，蹲下身把乔语蒙抱在怀里，“以后妈妈还有予希。”

    “对啊，还有予希呢。”乔予希乖巧的搂住乔语蒙的脖子。

    直到程诺他们乘坐的那班飞机起飞了，乔语蒙才带着乔予希往外走，她一走出候机大厅就看到了谭越。

    谭越似乎来了很久，又似乎刚来，他没进去，只是站在外面仰头看着不时飞过的飞机，脸上的表情在阳光下像是被融化了，看不大清楚。

    “谭少。”乔语蒙走到他身边。

    谭越转过头来看她，没有笑，只是平静的看着她们母女。

    “你来送她？为什么不进去？”

    “她不会想见到我的。”谭越在脸上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她离开了，其实也挺好的，这里没什么开心的记忆。”

    “你怎么知道她不开心？”乔语蒙说完又没忍住叹了口气，“谭少，你和程诺，或许本就不是一路人。”

    “是我错的了。”谭越低头，他早就喜欢程诺，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她面前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为了不让自己低人一等吗？

    乔语蒙仰头看向天空又飞过去的飞机，“感情这东西，最不能判断谁对谁错了，只是已经错过了一次，就不要再错第二次了，我看得出来，莫小姐真的喜欢你……”

    “别说不开心的事了。”谭越打断了乔语蒙的话，要不是那次他听了乔语蒙的话， 也不会认真的想和莫晓菲好好过日子，但是事实证明，不适合的人就是不是二合，就算强迫自己去适应，还是一样不适合。

    乔语蒙噎了一下，谭越对莫晓菲的厌恶，还真是言溢于表。

    “我申请吊到了源县，后天就走。”

    “源县？”乔语蒙皱起了眉头，据说随时都会打起来偏远边疆县城，去那里驻守，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你问过家里人的意见了吗？”乔语蒙看着谭越，她对谭越真的恨不起来，他和程诺的婚姻是失败的没错，但并不代表他这个人不好。

    谭越沉默了一会说：“我在离婚协议上面签了字，要不要签字是莫晓菲的事情。”

    “你还挺绝情的。”乔语蒙的嘴角扯了扯，不过当初她也是失望到了极致，所以才会主动把离婚协议交给付千臣，现在想来，也从未后悔过。

    谭越没为自己辩解，只是收回视线，“南城的很多记忆都不开心，我也想离开去别的地方看看了，至于将来会不会回来，以后才会知道。”

    乔语蒙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说：“那你注意安全，人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做，你别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对儿女。”

    “云霄的抚养权我不会去抢的，算起来，我也没脸说自己是他父亲，至于安然，我会努力对她好的。”

    “既然会努力，为什么还要离开南城？”

    “或许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谭越用力的呼了一口气，问：“回去吗？我顺路载你们。”

    “好啊。”乔语蒙点头，看向乔予希，“快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谭越的视线落在乔予希的脸上很久很久，说：“我想，我女儿长大一些，也会像她一样可爱懂事，所以，我肯定会活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