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当自强_分节阅读_113
视线投向襄阳王依旧轻敲桌面的手指,公孙骥心中已有论断,回答也比较讨巧:“王爷在意的人。”
斜视了一眼公孙骥的表情,襄阳王并未否认,不明意味地笑道:“连我也差点被他装出来的样子糊弄了过去。”
通俗点的说法,能够引起襄阳王兴趣的人,都能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下场也就两个,要么死要么被擒,一般人都消受不起。
听到襄阳王的话,公孙骥眼神一肃,又逐渐平息了下来:“可要臣下去准备?”
“你既然派人攻下幽都,不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吗?”襄阳王优哉游哉地晃着酒杯,“竟也不先告诉本王,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人。”
公孙骥倒诧异了,捕捉到襄阳王话中的一个字眼:“多?”
在秦策不废一兵一马得下青州后,他便特地留意过这位传闻中无欲而求的秦三皇子,更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觉了此人的不凡,猜到襄阳王会有与秦策争斗的兴趣,才略施手段攻下幽州,打响襄阳的号角,却没想到除了秦策,还有人能入襄阳王的眼。
彼时襄阳王刚回来不足一日,楚淮青殿前驳对的消息还未传开,公孙骥知道秦策逃了出来,却不知具体过程,转念一想,沉吟道:“可是那平州谢富?”
襄阳王眼底的兴趣顿时更浓三分,乃至又斟满了一杯茶水:“你不说我还未曾注意,还有谢富这个人。”佯攻也要看佯攻的法子,能劝得动李温,唬得公孙骥信以为真,这谢富确实有几分能耐。
“王爷说的不是他?”公孙骥皱了下眉头,“那会是何人?”
“那人自称姓楚无名,不过看秦策身边侍卫的脸色,这人当不是无名之辈,至少在秦策的管辖范围内不会是。”襄阳王又不自禁点着桌面,“便交由你去负责打听。”
公孙骥答道:“臣下领命。”
巧是此时,天外突响惊雷,雨水蓦地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朝下砸,路上行人皆被吓了一跳,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底下喧闹,尽显凡尘景;高空沉寂,彰示重霄威仪。
襄阳王将低垂的脸抬上,平视着漫天乌云,紫色的电光烙进他深不可测的眼底,有笑意遥遥传开。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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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果真下了雨。”秦策负手看着窗外,转身笑看楚淮青,“只消得明日数得行人的数目,便知那人深浅。”
楚淮青笑了笑:“若能获此能人,当对殿下有如神助。”
三人中唯独谢富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并不为此欣喜。
“谢军师这是怎么了?”秦策落座,语气悠悠,“从下雨开始便是如此,看谁都像欠了你百八十坛酒。”
楚淮青突然想起先前的小插曲,在谢富开口之前,赶在他耳边低声道:“莫将律川风先前的话说与主公。”
谢富没好气地看他,见楚淮青目露恳切,声音却也压低:“万一他真是神算,你又应了那枉死之言怎么办?”他倒宁愿这人不曾来过,楚淮青也没有那劳什子的枉死之相。
楚淮青细声道:“精于卜卦之人尚有算错的时候,况且他也与我说了,先前是他不小心看错。”
“你莫不是又想哄…..”
“本王的两位军师是在细商着什么?不若也说与本王听听。”
两者都未留意逐渐迫近的秦策,抬眼看到秦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才为之一惊,谢富瞄了一眼惴惴的楚淮青,很快换上一副浑不在意的笑脸:“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属下想换个名字,问问淮青的意见罢了。”
“换名字?”
楚淮青此刻已经恢复过来,秦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对方,没看出什么异样,半信半疑地听进了这话。
懒懒散散地将手兜进袖中,谢富道:“寻思个好听点的,日后对外也说得出口。”
秦策不是那至孝之人,谢富家里是什么状况他也心知肚明,谢富若想换,他倒不会反对,总归有他撑腰,质骂的话传不进谢富的耳朵里。
于是秦策意思意思地问了一下:“需不需要我帮你宣告?”
谢富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是最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满课下码字简直酸爽_(:з)∠)_
第七十九章
次日,谢富正式更名为谢穷酒。
虽说过了十几年,但这名字楚淮青早已叫得熟稔,几遍之后就朗朗上口,于秦策他们而言,总归还是唤的谢先生,没甚么影响。
招来的幕僚中,楚淮青看好的有七人,四位重文三位重武。
秦策听从楚淮青的建议,给李岳雄派去了两个武将,留一个张琨任命为曹远的副将。周怀民早数日传来捷报,说是邵径已被攻下,只是亲信都留在了淮安,如今身边缺人,忙不过来,秦策便将善于镇抚百姓、施发响馈的成满给遣了过去,剩下的人多有闲职安排。
张琨和刘翊是楚淮青前世同僚,那时的楚淮青尚且稚嫩,总被谢穷酒以教学之名拽着东奔西跑,倒没多少机会与这两人熟识,不过他们的品性如何,楚淮青也在与谢穷酒闲聊时听得几分,得了谢穷酒的首肯,楚淮青多少要放心些。
不过偶记起那日之后,主公不知从哪听来他不识人的误传,亲自下笔,写下一本足有一指节厚的识人传记给他,着重讲明哪些可以深交,哪些要避之不见,略到家族成员、士族身份,细到欣赏喜好、个人小癖,让当时看着那本识人传记便觉头晕脑花的楚淮青深深领悟到了主公的伟大与不凡。
有这些基础在前,楚淮青对与刘翊的相交并不感到棘手。刘翊此前虽未曾见过楚淮青,但也对这位算无遗策、传为高人隐士的楚先生带有敬怀之情,他本以为楚淮青身居高位,会端着几分架子,不待见自己这个无名小众,没想到楚淮青本人却是平易近人,十分好说话。
两人对理政治民都有独特的见解,没一会就聊到了一块去,颇有相见恨晚之憾,刘翊更是拉着楚淮青的手激动不已地说个不停,甚至连秦策上门的通传都未将两人唤回神。
秦策进了屋,深邃若古井般无波无澜的眼睛死盯着刘翊拉住楚淮青的手,若眼神可以伤人,刘翊的双手怕是早已千疮百孔。
楚淮青也与刘翊谈得入神,不过许是心意所致,秦策站定没多久便注意到了对方的到来,欠身道:“见过王爷。”
刘翊也是猛然回神,急急向秦策行礼。
秦策先是虚扶的刘翊,不动声色地将对方的手往楚淮青的方向拉偏了几分,随后将楚淮青扶起,手掌在楚淮青的手背上一裹一蹭,又有短暂的停留,惹得楚淮青疑惑看他。
秦策微微一笑,放开了自家先生的手,道:“两位不必多礼。”
刘翊初到之时便被秦策相中了他的才干,怀着惜才之心的秦策自是多有留意,将对方善与不善的地方大致把握上几分,此番横插.进两人之间的话题,却也言语合适,不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