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你做什么！放下！”

    啪！

    一声惊人脆响响起，登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红裙女孩转头看了一眼，登时惊叫道：“小舒！”松开了王升，飞奔过去。

    王升抬眼一看，只见她妹妹小舒正站在一个专柜前，傻眼一般站在那，面前是一堆碎掉的透明碎片，从残余形状大概可以看出其原本应该是个娃娃，但材质似乎不是玻璃也不是塑料。

    柜台后，一个年轻的女售卖员奔了出来，看着满地的碎片，惊怒交加，蓦地一抬手。

    啪！

    小舒脸上被狠狠搧了一记，她一声痛叫，被搧得转了半圈，没能站稳，摔倒在地上。

    幸好离碎片堆比较远，这一下没被碎片割伤，但从她瞬间就涌出来的泪珠来看，这一耳光绝对很疼。

    “你干什么！”红裙女孩扑过去把妹妹扶了起来，抱在怀中，对着那年轻女售卖员怒道。

    “我干什么？你该看看她干了什么！这是我们从英国本石空运过来的样品娃娃，一共只有四个，这一个光运费和保险，就花了两千英镑！她可好，趁着我们不注意，把它摔碎了！”那年轻女售卖员怒不可遏。

    “你凶什么凶！我妹妹年纪小，不小心而已，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赔你就是了！”红裙女孩抱着抽泣的妹妹，胀红了脸。

    另一边，王升皱皱眉，转身准备离开。

    他确实不宜插手这种事，尤其是现在他不清楚那个他跟踪过来的中年人认不认识他，不露面为宜。

    但他刚走没两步，那边就传来年轻女售卖员的声音：“你赔得起吗！这是展示用的样品娃娃，全身都是天然水晶和玉石，将来针对定制客户出售的，定制的最便宜款型，也要十二万！”

    红裙女孩登时失声：“什么！怎么这么……这么贵！”

    周围的人也无不惊讶起来。

    “卧槽！一个娃娃就十二万，这真特么是奢侈品了！”

    “废话！你没看他们的牌子，那可是妮尔丝，国际大牌！”

    “对啊，我上次在他们那给我家宝贝买了一个洋娃娃，还是里面最便宜的，就花了七千二呢！”

    “真的假了？！七千二在其它地方能买多少个娃娃了！”

    “哼，你懂什么，人家‘妮尔丝’这三个字，就已经至少值七千了！”

    ……

    众人议论声中，小舒哭得渐渐大声起来，死死抱着姐姐。

    红裙女孩则是脸色发青，看着那堆碎片，说不出话来。

    旁边有点眼力的人，都已经看出端倪来。

    “这丫头好像真赔不起。”有人悄声道。

    其它人无不暗暗点头。

    十二万，对很多事业有成的人来说，不算太大的负担。但是，这女孩一看这么年轻，就知道多半还在读书，或者刚出来工作，哪有那么多钱？

    “赔啊！你不是说要赔吗？刚才不是挺横的吗？”那年轻女售卖员冷笑着，咄咄逼人。

    “我……我现在拿不出来，分……分期行么？”红裙女孩气势已经完全弱了下去，嗫嚅地道。

    “什么？分期？哼，你耍我是吧？行，你要谈分期，跟警察谈去！报警！”那年轻女售卖员转头对着柜台后另一个女售卖员道。

    “不！别报警！”那红裙女孩惊道。

    “不行！赔不起，就跟警察说去！”那年轻女售卖员冷冷道。

    “不要！你报警的话，我……我妹妹就完啦！求你了，别报警！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别报警！”红裙女孩惊慌之极，一下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呵，下跪能抵多少钱？能抵五毛钱吗？省省吧！赔钱！赔钱才行！”那年轻女售卖员几乎是在咆哮。

    这娃娃竟在她这坏了，这事回头她肯定要担责，假如红裙女孩赔不起，公司肯定会为难她，一想到这个，她心中的怒气就疯涌两成。

    “我真的现在没那么多钱，给我两个月，不，一个月，我一定凑够钱赔你们！”红裙女孩紧紧抱着妹妹，眼眶里泪水已经快滚出来了。

    周围的人无不看得直皱眉。

    但这种事，谁能帮忙？那可是十二万！不是十二块！

    “唉，真可怜！”

    “我看她是麻烦了。”

    “她好像有什么苦衷，要是有人能帮她一下就好了。”

    “傻了吧叽的，这能帮吗？十二万啊！在一环内买房子，都够买好几个平方了，谁帮谁傻！”

    ……

    就在这时，一个人大步走近，一伸手，抓着红裙女孩的香肩，轻轻松松地把她拎了起来。

    红裙女孩一声惊呼，才发觉双脚着了地，原来对方并不是要伤害自己，而是要让自己站起来。

    “膝下如黄金，不要随便跪人。打烂个小玩意儿，用不着这么做。”那人沉声道。

    红裙女孩转头看去，顿时吃了一惊。

    是那个劝她不要再兼职的年轻人！

    王升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仍紧紧抱在怀中的小舒头顶，温和地道：“别哭了，做错了事，就要勇敢面对。来，向这位姐姐道个歉。”

    红裙女孩吃惊地道：“什么！”

    王升正色道：“你是她姐姐，就该有教育她的责任。做错事，道歉是必须的。”

    红裙女孩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有点懵了。

    反而她妹妹小舒停止了哭泣，睁开泪眼看着王升，小小声地道：“你……你会帮我们吗？”声音稚嫩，却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早熟。

    王升肯定地点头：“那当然。”

    小舒猛地挣扎起来，从红裙女孩怀中挣下地，转身怯怯地看向那年轻女售卖员。

    后者这时才从愕然之中反应过来，冷笑起来：“呵，道歉？道歉有什么用？赔不起钱，别说道歉，就算是你死在这，也没用！”

    王升没理她，对小舒道：“该你做的就要做，道歉吧！”

    红裙女孩方寸大乱，想拦着妹妹，可是一想到王升刚才说会帮自己和妹妹，一时不由犹豫起来。

    他不会坑了小舒吧？

    小舒咬着嘴唇，终于低着头，对那年轻女售卖员低声道：“对……对不起，姐姐。”

    周围的人无不睁圆了眼睛，吃惊地看着王升，议论纷纷。

    “这小子是疯了吧？道歉有屁用？”

    “就是啊！这可关系到十二万！”

    “要是道句歉就能抵十二万，那就爽呆了，不如我也去砸一个，嘿！”

    “我看啊，他就是个迂！还以为道歉有用呢！”

    ……

    那年轻女售卖员没理众人，对着小舒怒道：“谁是你姐姐！别瞎叫！赔钱！”

    小舒吓了一跳，慌乱地向后一退，抱住了姐姐。

    王升却赞道：“做得好！小舒，你的歉已经道完了，现在该轮到你把那位姐姐欠你的东西讨回来了。”

    除他之外，所有人均一时愕然。

    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