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哲涵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不是杜克施奉承了他，那柯哲涵现在第一个杀的一定是杜克施。只是，让杜克施选择谁代替自己第一个死，这又是如何艰难的抉择。

    “别开玩笑了，这里这么多小孩。当着小孩的面杀人，这得糟多大的孽障。”

    “别跟我提小孩。我让你选择，听见没有。你还有三十秒，如果你不说出答案，我立刻杀了她们四人，这不是开玩笑！”

    柯哲涵忽然变得非常暴躁，他揪住杜克施的衣领，将其抵在墙壁上，他的枪对着杜克施的下巴，就如发疯的猛兽，想要嗜血吞噬猎物一般。

    看着这个疯子通红的双目，杜克施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只是这种意识非常不妙，特别是身处目前这个环境，更让杜克施感觉到不寒而栗。

    柯哲涵为何要选择瑞亚双语幼儿园？除了这是杜克施第一个独立办理案件所在地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因素。

    紧急案件处理小组办公室内，虞雅婕忽然急冲冲的跑到文肖薇的办公室。她刚刚终于和程雨蝶，且从程雨蝶的口中知晓了关于柯哲涵的一些秘闻。

    文肖薇在听到程雨蝶的汇报后立刻召集全员开会，且要立即采取行动。

    “根据程雨蝶所言，她所了解的柯哲涵都是通过一个绰号叫做蓝狮的负义联盟核心成员口中得知。这个柯哲涵不仅是个高功能自闭症患者，同时他存在对孩童仇视心理。他曾经因为交际障碍被小孩嘲讽，也因为厌恶小孩的吵闹而发生过殴打虐童事件。程雨蝶觉得，如果柯哲涵选择最终犯罪，那么最后的犯罪或许和小孩有关。”

    曹倩有些不理解：“和小孩有关，为什么？难道柯哲涵属于狂欢犯罪，即在狂欢犯罪第一阶段要完成心中目标最初释放？”

    谢钟阳立马解释道：“柯哲涵的情况和一般狂欢犯罪略有不同。他是一种爆发式的犯罪，且最终要将自己的错误归结为外界对自己的影响。这种人就类似于一个经常抱怨别人和外部环境对自己影响而造成失败的人，且他们从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才导致事情失败。相同，柯哲涵是一个自傲的高功能自闭症患者，他睚眦必报。可在此之前，他的报复都很成功，且都没让他受到过多伤害。然这次不同，他在s市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可谓处处碰壁。如今他的左膀右臂又被我们砍得差不多。则他实际上已经别无选择，他即使不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然现实也会告诉他，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是一个不成功的人。则，对于一个高傲的人来说，一旦他的高傲感和自信心受到打击，则他也会产生一种迁怒于他人的感觉。”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柯哲涵也和那些抱怨外界的失败者一样，将一切都归结于外部和他人。而能造成他失败的因素，便是对他以前造成影响的事情和人。”曹倩一边说，一边赶紧在电脑上操作，可她并未查到柯哲涵虐童的相关记录。

    谢钟阳马上道：“柯哲涵这等聪明，自当不会留下如此不光彩的记录资料。如果不是程雨蝶亲口告诉雅婕，想必我们都不会知晓这一点。倩倩，你赶紧查查看，今天s市内的中小学乃至幼儿园中，哪里有意外情况或者特别的事情发生。”

    在谢钟阳说话的同时，虞雅婕和其他人也在思索着柯哲涵或者说杜克施现在该出现在哪里。其实至少在虞雅婕脑海中，她现在泛出一个答案，至少还没等她说出口。谢钟阳和曹倩都同时将答案说了出来。

    “瑞亚双语幼儿园！”曹倩激动道，“我刚刚发现瑞亚双语幼儿园的部分家长在朋友圈分享今天幼儿园莫名提前放学，且校方没有给出合理解释。”

    谢钟阳更是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肯定道：“没错，就是瑞亚双语幼儿园。柯哲涵要挑衅杜克施，最好的办法将就是在源头击垮杜克施。瑞亚双语幼儿园案件是杜克施独立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再加上这里有很多小孩，正好满足了柯哲涵的犯罪欲望。”

    马小龙迫不及待道：“老谢，那我们要不要立刻通知警方包括特警人员前往营救！”

    “别！之前我们就说过，柯哲涵现在就如惊弓之鸟，且处于极端狂暴状态。一旦他察觉到周边风吹草动和一点丁的不安全，他就选择玉石俱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札璇急的眼眶湿润，“我们就干坐着。”

    “当然不能干坐着！”关键时候，还是文肖薇掌控大局，“老谢，你带着小龙立刻前往瑞亚双语幼儿园。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核实情况后立刻向我汇报。雅婕，立刻安排舆论引导控制，绝对不能让瑞亚双语幼儿园提前放学一事在网上炒作形成热点。切勿让柯哲涵意识到瑞亚双语幼儿园成为众矢之的，以免他彻底放弃，玉石俱焚。倩倩、札璇，你们留在办公室待命。我立刻前去找候局汇报情况，我们需要市局的大力支持，形成一套特别的营救方案。这次不是警方包围千公斤就能解决。因为对方是抱着必死决心，我们没有多少谈判空间。好了，大家立刻行动。”

    谢钟阳当然知道怎么做，所以他提醒马小龙换上一套很普通的衣服。不仅要掩饰警察身份，最好也能遮掩马小龙彪悍的身形。因为一旦让柯哲涵意识到有危险人物靠近，他同样会产生反应。

    随后，他们两人立刻赶往瑞亚双语幼儿园。在他们赶到现场时，前操场的学生已经都走光了。学校大门紧闭，里面看上去死寂一片。然这种死寂很奇怪，已经让谢钟阳确定里面确实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和马小龙悄悄从后门潜入学校，随后搜索整个学校。在此之前，谢钟阳也千叮万嘱，告诉马小龙一定不要被人察觉，包括被除杜克施之外的人质察觉。因为现在人质的感官也被柯哲涵看在眼中，千万不能刺激柯哲涵。

    终于，当这两人在远方通过窗户看见大礼堂那有人头出现后，他们就确认这所学校确实发生绑架案了。

    谢钟阳遂立刻给文肖薇打去电话，也就在文肖薇接通电话的同时，一声清脆的枪声发生。这声枪响炸得谢钟阳、马小龙还有电话那头的文肖薇和候长生都后背发凉，头皮发麻。他们都不知道这声枪响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明白，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柯哲涵让杜克施选择杀掉一人，这是一道必选题。要么杀掉一人，要么同时四人被迫死亡。这就好比一道非常出名的不道德的选择题。火车无法停下，在前行途中有两条轨道，一面是另一辆迎面而来的列车，如果发生碰撞，则有巨大伤亡。一面则是一个被锁在轨道上的受害者，火车疾驰而过的时候，那个人必死无疑，且只有这两个选择。那么，你该如何选择？

    是牺牲一个人，保全另一辆整车的人，还是保全那一个人，则面前更多死亡？

    杜克施当然知道这道选择的残忍，可那种情况下，他又如何选择。

    实际上，杜克施自己也并未说出答案，只是，他有一个倾向性的眼神。

    柯哲涵也是察言观色的高手，更别说他也懂得杜克施的那套理论。

    “人的眼神往往最容易出卖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既然你不敢亲口说出你的答案，那我就帮你说出你心中的答案。”

    柯哲涵开了那一枪，杀了一个人后，他狰狞且残忍的嘲讽着杜克施。

    幸好刚刚一个胆子大的老师已经提前高喊让学生们都转过身去，不要去看眼前一幕，否则，这会给这些小孩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即使是杜克施，他此刻也浑身发抖。他感觉到手脚冰凉，全身都要爆炸一般。

    他确实觉得，如果非要在这四个人中选择一个牺牲者，韩伊莹真的是一个选择。可他绝对不想让韩伊莹去死，也不可能说出这个答案。

    如果没有韩伊莹这个校长的各种操作，黄欣也不会最终走上犯罪道路，也不会有后来发生的种种。但是她罪不至死吧。

    然现在，柯哲涵毫不犹豫的一枪打爆了韩伊莹的脑袋，直接将这个校长的性命了结了。

    黄欣和胡翰绝对没想到，他们当初费尽心思想要进行一番犯罪，且目标直指韩伊莹。但最终“帮”他们彻底报复韩伊莹，且杀了韩伊莹的竟然是一个和他们两人都根本不相干的之前还远在大洋彼岸的男人。

    现实就是这么讽刺，现实也是如此残忍真实。韩伊莹受到了惩罚，可这个惩罚代价太大，且远远超过了她该承受的一切。

    “你疯了，你已经彻底疯了！”杜克施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甚至身体一软，坐在了椅子上，“柯哲涵，你赢了。我确实算到了很多事情，但是我始终没算到，你是如此冷血，且如此残忍。”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但是我却已经把你研究的透彻！”柯哲涵发出渗人的笑声，“知己知彼百战不胜。我需要不断的胜利来展示我的才华。而你却要成为拦住我前进的那个家伙，所以，你说你该不该死。”说话间，柯哲涵又一次将枪口顶在了杜克施的脑门上，“说，你该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