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吃什么饭？！”韩父气得一摔酒杯，酒杯“砰”地一声碎在地上，把韩凯月和韩母吓了一跳。

    韩母把才放在桌上，很不乐意地说道：“大过年的，老头子你又抽什么疯呢？！”

    “你问问你闺女！”韩父脸色涨红，怒道，“你找的这都是什么男朋友？他帮朋友看的场子，是个棋牌室？呵呵，今天这是人家堵上门了吧，我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个小混子，你怎么跟他处一块儿了？！”

    “爸！”韩凯月眼泪婆娑，抓着自己的裤子说道，“您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小混混？他就是在棋牌室收收钱什么的，没您想的这么不堪……”

    “没我想的这么不堪？！”韩父瞪了韩凯月一眼，说道，“那你说，他现在是去干什么？他去医院，那能是出车祸了吗？！”

    “这……”韩凯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了。

    韩母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来，顾不上去厨房忙活了，而是坐了过来，一脸关切地问道：“咋了，闺女，刚刚那个小君，是个社会上的人？！”

    “那可不是！？”韩父说道，“你是没有听到他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这种人，怎么能进咱们韩家的门？！闺女，以后你少跟他来往，再被我发现了，我非打断他的腿！”

    “爸！”韩凯月也急了，说道，“现在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我跟不跟卓君在一起，那是我的事儿，您无权干涉！”

    “你是我闺女，我怎么无权干涉了？！”韩父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要是找个靠谱的人，那没问题。但是这种混子，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韩凯月的倔劲儿也上来了。

    韩父正要说话，韩母连忙在中间拦着说道：“闺女啊，你就听你爸一句话吧。那个小君要真是社会人，你就别跟他有来往了，听见了没？你想想，你好歹也是本科毕业，有正经工作，又不是以后没人要，干嘛非在一棵树上吊死？那个小君，他年纪应该还比你小几岁吧？估计连大学都没上，就出来混社会了。就这样的人，还是个混子，你干嘛非认准了他？乖，听妈的话，回头妈托你老姨给你介绍个重点大学毕业的小伙子，肯定比这个小君好。”

    “谁都没卓君好！”韩凯月听不下去了，吵吵了一声之后，直接就起身。

    “你干嘛去？！”韩父呵斥了一声。

    韩凯月说道：“回房间！”

    韩母着急的问道：“你不吃饭了啊？”

    “不吃了，晚上吃饺子的时候我再出来！”韩凯月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了门。

    韩母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怎么这次这么死脑筋？”

    韩父怒道：“还不是你生的好闺女？！”

    ……

    卓君心急如焚，直接开车往棋牌室赶去。但是，他也没被冲昏头脑，他知道看对方的架势，自己就算过去，也填不进去，所以必须得摇点儿人过去，至少，得有一个让对方好好说话的机会。

    所以，他打开手机，一边开车一边开始打电话，像胡兵，还有几个其他的朋友，他都挨个通知了。

    不过这种情况，又是这种特殊的时间，愿意出来的朋友也不多。算上说要找几个学徒之外的胡兵之外，说要来的，也就这么几个人，压根儿也填不上这个坑。

    没办法，卓君犹豫再三，又打了一个电话到我这里。

    ……

    而此时，在我家里，我、毛天天、彭雨、张梅四个人，已经入座，小小的大头电视上，正在放着电视节目。我们前面的小餐桌上，摆放着各种炒菜，还有外面买过来的熟食，整了满满当当一桌子。我和彭雨的面前，还放着两个小酒杯，里面斟着一点儿白酒，纯属用来助兴的。

    彭雨中午的时候去了趟市里，说是去找黄老板还有他几个朋友吃了顿饭，喝了点儿酒，下午也就回来了，直接被毛天天拽到了这里。因为彭雨曾经帮助过我，所以张梅跟他也熟，他不算是外人，我们两家一块儿过个年也挺好的。

    对于彭雨在市里还有朋友这事儿，我觉得挺奇怪的，因为彭雨一直给我的印象就是独来独往，似乎这个人压根儿也用不着什么朋友。能让彭雨当朋友的人，黄老板肯定是算一个，但是其他人谁还有这个段位，让彭雨看得上眼呢？这个我虽然挺好奇，但是也没敢问。

    我们四口人在这里，气氛颇为融洽。这也是这将近二十年里，我记忆里过年过得最热闹的一次了。

    就在张梅张罗着是不是要去把已经包好的饺子下出来，先吃点儿主食垫吧垫吧的时候，我的手机“叮铃铃——”地就响了。

    我一看是卓君，就乐呵呵地接了起来，开口说道：“咋了君哥，给弟弟我拜年的？我们家正吃着饭呢，你过来不？”

    “阎，出事儿了……”卓君也没功夫给我废话，直接给我开门见山就说了。

    当我知道张俊豪和崔仲一可能被人堵在了棋牌室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阎，我不想跟你打电话的本来，但是事儿太着急了，这大过年的，我拢不着人，就胡哥那些人，他来了也得吃亏。你能有什么招，帮我想想，再晚会儿，我怕张俊豪和崔仲一那边儿会出事儿！”

    “得，我知道了，君哥。我看看能不能拢人吧，怎么也不能让我两个哥哥出事儿啊！”

    “行，你想想办法，我再去看看其他人能不能帮上这忙！”说完，卓君急匆匆地就挂了电话。

    我撂下手机，直接站起身就要走，不过随即我发现，在座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我身上。

    “你干什么去？！”张梅皱眉问了我一声。

    我咬咬牙，也没瞒着，如实说道：“张俊豪和崔仲一好像出事儿了，我得去看一看。”

    “他们两个？！”张梅本想拦我，但是一想卓君一伙人对我很不赖，拦着不让我去也不好，所以竟然出乎我意料的同意了，说那我就去看看吧，不过大过年的，别往自己身上惹事儿，要真是自己管不了的事儿，就赶紧回来。

    我应了一声，就要走。这个时候，毛天天立马站了起来，挺不情愿地说道：“真要是出了事儿，你能知道跑吗？算了，还是我跟你一块儿去了。有我在，你也不敢惹事儿。”

    我立马回绝道：“那不行，这事儿能带着你吗？”

    毛天天刚要说话，一直在旁边没怎么说话的彭雨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干了，然后搓搓手，起身说道：“行了，我去得了。”

    毛天天一看彭雨主要要去，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也行，彭雨哥跟着去，我也能放心。”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彭雨要是跟着，那这事儿，估计也就不是什么事儿了。

    “行，多谢了，彭雨哥！”我认真地说道。

    彭雨点点头，也没回绝，站起来招呼我出去。

    因为现在是过年，街上人不多，更何况是出租车了。最终，我们两个终于是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就往蒋万发的棋牌室赶。

    一路上，我虽然有彭雨在，依旧是不太托底。因为彭雨要是唬不住对方的人，那回头还是要干起来。要是干起来的时候彭雨磕了碰了，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路上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开始打电话继续帮着卓君摇人。应能也没有什么这方面的人缘，所以也可以忽略。我直接给周宸宇、刘立帆、吴均熙和林霄打了电话过去，这四个人跟我关系极铁，一听说我这边儿朋友可能让人堵了，二话不说，说自己马上过去，路上再摇点儿人过来。

    然后我又给嘴炮龙打了电话过去，但是电话刚一打过去，我立马就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多此一举。因为嘴炮龙是住校生，他家在乡下呢，我就算给他打电话，他也赶不过来。

    就在我想挂电话的时候，嘴炮龙就把电话接了，问我啥事儿。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跟嘴炮龙说了这件事儿，谁知道这小子一拍大腿，说真他妈巧了，自己正和刘浩然在北城区买鞭炮呢，两个人从家里偷跑出来，开了一辆农用三轮，这会儿正在街上正在狂飙。

    于是，嘴炮龙也说，自己现在立马就往那边儿去赶得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张俊豪、崔仲一、卓君，那可是当年在我生活在阴霾中，第一个为我拨开阴霾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们出事儿！

    ……

    就在我们好几拨人急匆匆地往蒋万发的棋牌室赶的时候，九爷跟他儿子小九爷带着一群人，已经用车把蒋万发的棋牌室给围上了。

    然后九爷推门下来，手里朝着一个镐把子，一指蒋万发的棋牌室，骂骂咧咧地说道：“草，就是这儿！刚才我还见这边儿有人影晃悠呢，这会儿怎么没了？！”

    小九爷催了口痰，然后说道：“是啊，我刚才也看着有人呢，晃悠一下就没了，不能是那俩小子吧？！”

    九爷说道：“草，谁知道呢！来，给我把门砸开，我看看人在不在里面。人要是不在，就给我把棋牌室全砸了！要是在，我今天就给那俩人腿砸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