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梦醒如初
云楼还是决定认输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就这么孤注一掷,为的就是博得玉青葵的心,可是昨天晚上,他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几年前他给玉青葵画画的时候的样子,玉青葵笑靥如花,他突然就很怀念那种感觉,玉青葵那明媚的笑脸过了这么久之后,在他的心中也依旧是那块深深的印记,这辈子都无法消去,也不能掩盖。
这既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伤口。
醒了之后,云楼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才发现自己的鬓角,微微有一点潮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山宿。”
一声令下,山宿立刻就从帘子外面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样子,应该是早就已经站在外面待命了。
“皇上有何命令?是否今日要发兵?”
“不,和解,派人去通知他们吧,同意他们的条件。”
说完了之后,云楼便直接躺了下去,盖着被子继续睡,这在山宿看来,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山宿眼睛瞪得大大的,写满了不可置信,他似乎是不敢相信,昨天回来之后还满脸愤怒的皇上今天早上醒来了之后,却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可清清楚楚的记得皇上回来了之后,直接就把帐篷里面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唯独留了一张床他砸不了。
本以为休息一整个晚上之后,他的情绪会有所缓和,随后就可以下命令出兵了,他这一晚上早就已经调整好了最佳的状态,可以上战场杀敌,却不曾想到,收到的却是认输或者是……投降的命令?
接受对方的条件,在某个程度上来讲,的确可以和投降画上了等号,无非就是接受条件这样的局面,皆大欢喜,也能够多多少少的保留着一点颜面罢了。
“皇上!这三个月以来,因为了这场战事付出了多少的精力,人力和财力,我们已经损失惨重了,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撤兵的话,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啊!”
“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他们,而且,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似乎突然就……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曾经对玉青葵说过,他会永远的守护玉青葵,他之前那么执着的要把玉青葵得到,无非就是想要一个光明正大可以站在她身边守护的位置而已,就像宁渊那样。
他想要世人都看到玉青葵是有他守护着的,可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却和当初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那么大的相差,他好像违背了自己的初心。
他说过要让玉青葵永远都开心快乐下去,现在他做的事情,却给玉青葵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忧愁。
玉青葵给他写过信,要和他两清,可是那心中却有着浓浓的关心和不舍,这一点他也看到了,玉青葵明明舍不得他,却还是要和他两清,说到底,只是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而已,更或者说是哥哥。
“是。”山宿答应了下来,很快的就低下了头,并没有异议。
山宿跟了云楼这么久,云楼自然是很了解他,他这么轻易的就妥协,难免心中会有其他的想法,可是他就料到山宿不会真的做出了一些什么,所以也并没有说什么,就那么任由他去了。
云楼陷入了一种很罕见的……疲态,似乎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干,就想让时间这么静止下去,好让他也能够静下一点心。
山宿决定亲自去向对方通传这个消息,当然并不准备单纯的只是传消息,他至少也得做点什么。
一阵微风吹过,微微吹动了她的衣衫,露出了他绑在腰间的那个匕首,山宿微微的拉了拉衣服,把衣服拉整齐了,随后就带着云楼的信物,单枪匹马的就走了,马蹄踏过的地方皆是尘土飞扬,衬得他离去的背影,也都显得那么的决绝。
“副官这是要去做什么呀?刚刚看他腰间好像还别了一把匕首。”
“我刚刚在皇上的帐篷外,不小心听到的,皇上好像是答应了和解,并且要派人过去送信物,如果是派人的话,应该不会让副官去的吧。”
“也就是说我们这阵子的苦都白受了,到最后我们拼命在这里接受的结果无非就是皇上说了两个字,他要我们和解?”
这个消息就像是疫病一样,随着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吹遍了整个营帐,营帐之中也是一时之间就变得叫苦连天的了,所有的人都在发着抱怨。
可也有那么一部分人知道,这个时候答应和解,其实是最好的局面,他们在这里继续熬下去的话,恐怕最后的结局也不见得比这里好,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要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过,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死了,虽然战败,可好歹总算能够回到久违的家乡了。
每个战士赶到战场上的时候,都是忐忑又紧张,可心中却想着能够带着胜利的荣耀返回家乡,谁都不想战败,可是在宝贵的命还有荣耀面前,这种选择是他们目前最好的了。
外面吵吵杂杂的声音吵醒了云楼,云楼睁开眼睛的时候,有着些许的不快。
他之所以继续想要睡过去,就是想要看能不能再继续做刚才的那个梦,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永远都活在那个梦里面,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可是外面那些吵杂的声音,实在是让他心情很不愉快,云楼扶着头痛欲裂的头,起了身子,随后便掀开了营帐。
营帐外面站着的是几个领军人物,他们都归属于山宿。
“皇上,现在营帐中已经将这个消息传遍了,且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山宿将军现在找不到了,有人说曾经看见他腰间别着一把匕首,带着您的信物骑马走了,究竟是不是去和对方和解了?就算是要和解的话,也不能一个人去呀!”
说这话的人是其中一个较为年老的人,他的左胳膊被砍了一刀,现在还包着厚厚的纱布,吊在脖子上,看起来既可怜又滑稽。